亓官讓經驗豐富,自然能捏好度,更別說身邊還有衛慈和孫文老爺子掠陣。
“提高警惕,敵人多半要動手了。”衛応一臉凝重。
“軍師說……他們會在這時候動手?”大將先是一驚,很快就明白其中門道,他猛地抓緊了手中的武器,聲如洪雷般道,“軍師還請放心,他們敢動手,必定要讓他們有來無回——”
衛応道,“他們當然會動手,不然等我軍輜重到位,他們又要守不住,士氣可是要崩潰的。”
一次撤退還能安撫士兵,保證軍心不散、陣型不亂,要是再來一次,處境可就被動了。
衛応有理由相信,這是亓官讓動手的最後機會。
果不其然,二道城有了動靜,數個城門打開,士兵如潮水般湧出。
騎兵與戰車在最前頭,速度極快,不過是些許功夫就拉近了距離,眼瞧著要衝殺上來。衛応命令弓箭手上前迎敵,擺好拒馬樁,盡可能阻礙敵方騎兵攻勢,再令弓箭手用箭矢攻擊。
騎兵一向是諸侯頭疼的兵種,更別說薑芃姬帳下重騎兵和輕騎兵都有,二者各有擅長,配合起來更是棘手。重騎兵衝撞切割陣型,輕騎兵利用速度優勢迂回包抄敵軍,堪稱無敵組合。
拒馬樁雖然能給騎兵帶去一定的麻煩,但並不致命。
要知道薑芃姬的重騎兵大軍用的都是重型馬,人和馬都披著厚重的鎧甲,這些鎧甲的工藝也是經過她數次改良的,渾身上下幾乎找不到弱點。各處銜接都被隱藏起來,厚度足有半個指節。除非敵方弓箭手箭術高超,隔著老遠距離還能瞄準人眼或者戰馬的眼睛,不然很難對他們造成致死傷害。這些盔甲不是青銅就是精鐵,尋常箭矢哪裡破的開這樣厚重的防禦?
擱薑芃姬的話吐槽,這些重騎兵就是一群鐵烏龜,除了速度慢,沒有其他缺點。
上千重騎兵一起發起衝鋒,拒馬樁都能撞飛。
不過,重騎兵也有很明顯的弱點,耐久性極差,續航能力堪憂,速度又慢。
若是被敵人糾纏住,基本就跟待宰的羔羊一樣了。
輕騎兵則是犧牲防禦換來速度優勢,來去如風,機動性算是目前已知兵種最強的。
衛応調查過薑芃姬,自然也知道她帳下的王牌軍種,見到輕重騎兵都出來了,他便知道亓官讓等人是打算跟他決一勝負了。於是,他更不敢輕率行事。他負責調度指揮,但戰場瞬息萬變,很多時候還是要看統帥的發揮。聶軍大將見重騎兵恨不得武裝到牙齒,立刻轉換戰術。
“砍馬腿、戳馬眼睛!”對付騎兵,大將也是有經驗的,騎兵說著可怕,但只要讓他們入陣之後無法繼續衝鋒移動,威脅性就不大了,“套馬索,記得盯準敵方騎兵的手臂和腦袋。”
馬背上的重騎兵很可怕,但拖下馬背的就不怎地了,穿著那麽厚重的盔甲作戰,光是盔甲就耗費他們大半的力氣。重騎兵一旦落馬,他們失去速度和力量優勢,反而更加容易死亡。
當然,這是理論上的戰術。
實際操作和理論知識總差著一個巨大的溝壑,人家重騎兵也不是單打獨鬥而是成群結隊!
重騎兵連人帶馬差不多八百公斤到一千公斤,人家亞洲象也就三噸到五噸。重騎兵同時發動衝擊,無視敵人布下的拒馬樁,頂著箭雨衝鋒陷陣,哪裡是幾個幾十個士兵能阻攔的?
越過拒馬樁衝向人群,首當其衝的倒霉鬼直接被撞得胸骨碎裂、腦袋開花,死得不能再死。
重騎兵手中的斬馬刀也是特製的,刀身寬闊、刀柄極長、刀鋒鋒利,砍人腦袋就跟切豆腐一樣。只見千余重騎兵如同闖進無人之地,中途受到的毛毛雨阻礙都被他們無視了。
重騎兵表現這般優秀,人家輕騎兵也不甘人後。
騎兵,特別是輕騎兵最讓人蛋疼的一點就是他們想打你的時候就打你,等你想打回來,人家已經跑得老遠。兩條腿的人怎麽比得上四條腿的馬?這還是快速移動的活靶子,難以瞄準。
箭術不是那麽好練的,那些百發百中、百步穿楊的神箭手也不可能一輩子都當普通弓箭手。
很多時候,弓箭手的作用就是衝著敵人的方向射箭,通過大范圍的箭雨對敵人造成無差別傷害。一支箭射不準,那就多來幾支,瞎貓總能碰到死耗子,射出去的箭矢也能射到敵人。
亓官讓派出輕重騎兵打頭陣,自然不是為了讓他們當炮灰跟敵人硬肛。
要知道自家主公帳下最值錢的兵種就是他們了。
人能吃,馬更能吃,每一個合格的騎兵營士兵都是用錢財米糧砸出來的。
騎兵出戰,最主要的目的還是利用他們對敵人造成氣勢上的壓迫,逼迫他們自亂陣腳。
同時也為後續兵馬爭取時間。
讓敵人沒辦法穩住陣腳,拖延至大部隊主力衝過來。
不過,騎兵不止是自家有,聶氏可是比薑芃姬更土豪的土豪,培養的騎兵規模也不小。
亓官讓見敵方穩住陣腳開始反攻,立刻下令騎兵回陣,盡可能減少損失。
輕騎兵掠陣,阻撓敵人的追擊,重騎兵負責掩護回陣。
這些金疙瘩,損失幾個都心疼。
“殺——”
衛応見狀,神色冷淡至極。
鏖戰至此時,天邊慢慢泛起了魚肚白。
兩軍打了一整夜,但彼此戰意高昂,剛一交戰就打得難舍難分、你死我活。
聶軍因為小勝一場,士氣正盛,薑芃姬帳下兵馬則是信心十足,殺得紅了眼睛。
同一時刻,薑芃姬等人帶領殘兵打平樊臣統領的兵馬。
原先樊臣人馬比他們多了一兩倍,現在人數被她硬生生打平了。
“呸——”
啐出一口殘留口腔的血,薑芃姬面上露出猙獰的笑。
這一夜殺得可真痛快,眼前除了敵人就是敵人,滿滿都是人頭,關鍵是別人還搶不過她。
“好久沒殺這麽痛快了!”
柏寧也是上了年紀了,本身又受了重傷,熬了一夜也露出了倦意。
聽到主公的話,他忍不住苦笑。
若是清點戰場屍體,怕是有三分之一都是死在自家主公一人手裡。
斬神刀下無活口,被她砍中就是死亡,刀刀都是衝著敵人要害去的。
“幸好是咱們主公——”秦恭忍不住道,“若是敵人……多半是個夢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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