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少陽這是什麽意思?
什麽叫做“順毛是挺厲害的,不信搞不定一個楊思”?
當他是人還是狗呢,居然還用順毛這種詞匯?
正因為不知道,所以二人勉強還能“和平”相處,沒有鬧出人命官司。
豐真這貨瞧熱鬧瞧上癮了,說什麽也要跟過來插上一腳,他看到楊思吃癟就很開心。
“顏少陽可是上了主公名單的人,你若要報復他,記得悠著點兒。”
豐真也擔心楊思浪大了,鬧出什麽醜聞,小心沒把顏霖整了,反而害了他自個兒。
楊思沒好氣地瞪他,陰陽怪氣道,“什麽時候豐浪子轉性了,這話居然會從你口中說出來。”
勸人悠著點兒?
豐真好意思說這話?
要不要臉?
湊不要臉!
不用豐真警告,楊思也知道分寸,自家主公最見不得背叛與內鬥,帳下眾人有什麽矛盾,小打小鬧她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偶爾還有閑心看熱鬧或者橫插一腳,若是鬧大了,她不會允許的。楊思與顏霖的矛盾也沒有激化到那種程度,頂天了使絆子、說幾句酸話嘲諷。
要說矛盾,楊思與韓彧的矛盾可比顏霖深一些,二者現在也是相安無事。
豐真用合攏的折扇敲打手心,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
“好個沒良心的楊靖容,我這般苦口婆心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你?你們倆的矛盾鬧到主公跟前,最後吃虧的還不是你?你什麽都不說,主公反而會偏向你,這一招叫做以退為進。”
楊思譏誚道,“好心是假,看戲是真,誰不了解大名鼎鼎的豐浪子是什麽人呢?”
小公舉團日常互懟,懟了這麽多年還未分崩離析,真應該佩服薑芃姬禦下的本事。
緊趕慢趕,薑芃姬比預定快了三天抵達目的地,眾人親自迎接。
掐指一算,他們也快一年沒見了,眾人嫉妒得發現自家主公似乎沒什麽變化。
薑芃姬翻下馬背,將符望幾人逐一扶起,發現他們的膚色都黑了好幾度,差點兒沒認出來。
她笑著調侃了一句,“你們這是集體跑去煤礦挖煤了?”
跟在身後側的衛慈一聽,臉都要青了,突然感覺嗓子很癢,他想咳嗽兩聲讓主公清醒清醒。
幸好薑芃姬還算靠譜,調侃之後又補了一句。
“陣前艱辛,諸位愛將都辛苦了。”
豐真楊思幾個文人還好,頂多是黑了一兩度,瞧著清瘦一圈,符望幾個武將變化就很大了。
活像是把醬油當正餐吃了,說他們從煤礦爬出來真是一點兒沒錯。
衛慈擔心多余了,符望幾人還不了解他們家主公是什麽脾性,一兩句無傷大雅的調侃罷了。
符望義正辭嚴道,“為主公開疆拓土乃是末將本分,談不上辛苦不辛苦。”
“這又不是正經場合,無需這般約束,反而弄得人不自在。”薑芃姬並非虛榮之人,她也不用下屬隔三差五對她表忠心,忠心這玩意兒,說的不如做得好,她像是談家常一般對著符望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先把三軍將士安頓好了,正事擱到一會兒再談也不遲。”
薑芃姬這次從湛江關帶了五萬兵馬,剩下的兵力足夠對付中詔那邊的變故。
安頓將士的事情不用薑芃姬親力親為,豐真幾人會代勞處理,她在符望的帶領下去了主城府邸。剛剛落座,薑芃姬詢問楊濤反叛是怎麽回事,符望支吾半晌,將視線投向了楊思。
楊思在內心第一百次痛罵顏霖,
出列向薑芃姬告罪,一力抗下監察不利的罪名。薑芃姬道,“認罪不急,你先說說怎麽回事。起初接到消息說反叛,之後又說是個誤會?”
她心知肚明,但該詢問還是要詢問,免得亂了規矩,養成不好的風氣。
薑芃姬心知肚明是一回事,底下人隱瞞不報又是另一回事。
楊思口中泛苦,挑挑揀揀說了重點,隱了顏霖的算計。
一來沒有人證物證,不好指控。
二來楊思也不想將矛盾鬧到薑芃姬跟前,太難看了。
私仇歸私仇,不該公私不分,胡亂報復。
薑芃姬眸子平靜地道,“既然如此,那我罰你一月月俸,小懲大誡,靖容可有意見?”
楊思耳朵支得老長。
他早知道自己要背這口鍋的,萬萬沒想到還是主公心疼人,輕拿輕放了。
“臣無異議,甘願領罰。”楊思心情瞬間放晴,正色道,“思必當謹記教訓,絕不再犯。”
罰一個月月俸算什麽懲罰?
頂多就是做個樣子給外人瞧瞧, 沒有什麽實質性的意義。
這說明自家主公是個明眼人,這事兒的內情她心知肚明,但又不能說穿。
對楊思而言,懲罰並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主公如何看待他。
只要主公知道他是無辜的,其他都能忽略。
另外,眾人的薪俸與尋常意義上的月俸不太一樣。
每個月的月俸是固定的,但每逢七月和正月會有豐厚的賞賜和獎金。
主公說這是半年為一個階段的獎勵,以此鼓勵眾人建功立業的積極性。
這才是全年收入的大頭,相較之下月俸根本不算什麽。
按照自家主公的脾性,這會兒委屈了他,扭頭肯定要找借口狠狠彌補,楊思還賺了呢。
連日的鬱悶終於得到了紓解,神清氣爽。
薑芃姬稍作休整,大致了解情況之後便去洗漱,換上比較正式的裝束去見楊濤。
盡管楊濤已經投降,但名義上仍是諸侯,薑芃姬應該給予對方應有的尊重。
“主公打算如何安置楊濤?”
衛慈見她周身還有些水汽,長發微濕,取來乾布巾幫著擦乾。
“怎麽安置?順水推舟唄。”薑芃姬道,“你也知道我如今的情況,有能耐獨當一面的統帥實在是太少。楊濤與顏霖關系親密,若是不用楊濤,顏霖也不可能真正歸心,倒不如都要了。”
楊濤帳下舊臣能者不少,薑芃姬正需要這些人。
處理好楊濤,吸納這些人就沒什麽難度了。
她連楊濤都能容忍,更別說楊濤的舊臣!
“對了,偷襲攻城的南盛士兵是什麽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