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應?
眾人雖然知道這事兒,但這個作戰計劃太依賴“內應”的表現了,可以說能否成功,取決於這個“內應”的表現是否優良。若是“內應”演技嫻熟,將紅蓮教給忽悠住了,必然成功。
可、可要是“內應”演技尷尬,被人戳穿了亦或者沒有達到預期水準呢?
他們佯攻峰湖縣,主攻金門縣,若是紅蓮教沒有將金門縣的兵力撤走,那就尷尬了。
讓他們將希望壓在一個不知根底的“內應”身上,沒有妥善的退路,徐軻等人有些擔心。
在場眾人唯有衛慈信心十足,他不僅了解薑芃姬,他更加了解安慛。
對於薑芃姬,衛慈頂多通過她的言辭和動作推測她的心情和計劃,但這人喜歡不按理出牌,衛慈十次能猜中一兩次就不錯了。安慛麽……衛慈與他君臣多年,早已經將此人摸透了。
如果將各個諸侯的演技排一個榜單,安慛絕對是前三。
薑芃姬給出的條件太過誘人,安慛明知有詐也會死死咬住魚餌,更別說他還沒發現。只要幫助薑芃姬攻下承德郡,俘虜來的人丁和錢財,安慛可以分走一半。東慶皇室又下了勤王詔令,安慛想要踩著這塊跳板發展,薑芃姬許諾給他的一成人丁和錢財就顯得至為重要。
薑芃姬要借助承德郡擴張兵力和土地,扭頭壓製上陽郡的士族,穩定根基。
安慛也要用一成人丁作為資本,躋身“勤王”勢力行列,借機發展。
二者的利益是一致的,安慛甚至比薑芃姬更加渴望勝利。
這般誘惑下,不用旁人督促,安慛也會卯足了勁兒,使勁渾身解數,促成此事。
衛慈正想著如何打消大家夥兒的擔心,給他們吃一顆定心丸丸,薑芃姬卻開口了。
她說道,“諸位的擔心不是沒有理由,我仔細思量,打算與你們說個事兒。”
衛慈心頭一跳,正要開口,但還是晚了一步。
薑芃姬說,“此次攻城,我打算統領先鋒營!”
寥寥幾個字,好似炮竹丟進了沸水罐,炸開了鍋。
不用說,不管是以徐軻為首的謀士還是孟渾為首的武將,他們堅決反對。
他們知道薑芃姬作戰英勇,但主公就是坐鎮後方,穩定局勢的定海神針。
要是她跑到前線殺敵,暴露了身份,敵軍集火她,那怎麽辦?
一人再怎麽英勇,面對千刀萬刃,那也只能等著被砍成肉醬。
楊思詫然,似乎沒想到薑芃姬的解決辦法是這個。
他是沒見過薑芃姬大殺四方的模樣,還以為她是夜郎自大,愛逞英雄,頓時腦仁疼。
“柳縣丞,您應該為大局考量。身為諸人主公,怎麽能不顧危險,親自上陣?”
親自上陣也就罷了,她還想統領先鋒營。
先鋒營是幹嘛的?
先鋒營擔負整個軍隊的探路任務,偵察敵情,查看地形,或偵查或試探性進攻,以求打亂敵軍軍陣部署,鼓舞我方士氣的,任務繁重,一般都由整個軍隊最精銳的兵卒組成的。
換而言之,先鋒營是軍隊之中最先與敵方交手的部隊。
一般情況下,減員也是從先鋒營開始的。
入了先鋒營,意味著雖是都能去見閻王爺。
眾人的阻撓和反對從她左耳飄進去,又從右耳飄出來,任憑他們舌燦蓮花,她自巋然不動。
看到畫風熟悉的場景,直播間觀眾表示喜聞樂見。
【明天高考啦】:哈哈哈——你們有沒有覺得這個場景似曾相識?之前進攻成安縣的時候,主播也想上前線來著,最後還是被手底下的小公舉阻攔了。如今,小公舉的團隊進一步擴大,阻撓主播的人也多了,我們要不要賭一把,看看是主播勝利了,還是小公舉團勝利?
【小天使們加油】:#鄙視,你們都說了是小公舉團了,依照主播他們寵他們的慣例,最後肯定還是被勸住唄。拋開這一點講,戰場刀劍無眼,主播作為主心骨,的確不適合冒險。
【十更】:你們都在哈哈哈,只有我一個人心疼主播嗎?她其實更加適合當將軍,不適合當主公。當將軍,她能征戰沙場,釋放野性,萬軍之中巧取敵將首級,讓敵人膽寒……
只是,薑芃姬是眾人的主心骨,更是他們的主公,變相成了被保護的大熊貓。
【十全十美】:樓上不是一個人,每次看到小公舉團阻撓主播,我就不舒服,再來幾次,我都能粉轉黑了。主播是老虎、是獅子,不是被關在動物園小心伺候的大熊貓啊。
直播間彈幕議論紛紛,薑芃姬自然沒有錯過。
鹹魚觀眾將她比喻為被保護的大熊貓,將謀士和武將譽為小公舉,她覺得挺形象的。
於是——
“無需再勸了,我意已決。”薑芃姬眸色堅定下來,繼續被困在這裡,整天和一堆政務為伍,她都快忘了策馬殺敵是何等快意,“我來統領先鋒營,此次攻城務求用最快的速度、最小的傷亡拿下金門縣。除了我,座下武將有誰能做到?此事便這麽定了。”
孟渾等人都和薑芃姬交過手,不管是單打獨鬥還是領兵作戰,他們和薑芃姬確有很大差距。
楊思錯愕,不由得將視線轉向薑芃姬。
散會之後,衛慈被楊思拉到一邊咬耳朵。
“你們這位主公……這麽個小身板兒,還能上戰場?”
衛慈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維之中,被楊思這麽一打岔,他抬頭,語氣帶著些許的揶揄,“主公武力不凡,英勇無敵,如何不能征戰沙場?別的不說,若你是她的對手,她讓你兩條腿和一隻手再加四根手指, 你也打不過她……”
楊思險些被衛慈這話氣岔氣。
衛慈這是怎麽了,一開口就把天給聊死了。
“真像你說得那麽厲害?”楊思露出懷疑的表情。
薑芃姬個子不矮,但身形並不魁梧,瞧著有些精瘦,不像是能打的樣子。
衛慈攛掇,“不信的話,你去試一試?不過話說回來,你怎麽突然提了這麽一個建議?”
楊思只是“零時工”,為了美食才留下來的,如今卻主動獻計了。
楊思撇開視線,沒好氣道,“你以為我想?你也不想想你家主公是什麽脾性,上了這條賊船,我還能下去?如果柳羲只是小小縣丞,我自然不懼,現在都快成州牧了,你讓我怎麽逃?”
說白了,楊思就是有點兒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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