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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你的白月光救赎来了 第十六章 锦瑟和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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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菁华浮梦0525 分类:历史军事 更新时间:2025-10-06 16:42:32 来源:源1

第十六章锦瑟和鸣(第1/2页)

九月初八,天公作美,秋高气爽,碧空如洗,万里无云。金灿灿的秋阳如同碎金般洒满京城的大街小巷,温暖而不炙热,带来一种恰到好处的舒适。空气中弥漫着清甜馥郁的桂花香气,那香味仿佛是从千家万户的庭院中渗透出来,萦绕在鼻尖,沁人心脾,为这喜庆的大好日子更添了几分醉人的芬芳与诗意。

相府门前,早已是另一番天地。朱漆大门洞开,门前两尊石狮脖子上也系上了鲜艳的红绸。府门檐下,高悬着巨大的红绸喜字灯笼,门前空地铺着长长的红毡毯,一直延伸到街心。府墙内外,张灯结彩,红绸高挂,各式各样的喜庆装饰将这座威严的相府妆点得喜气盈门,热闹非凡。宾客的马车早已排满了整条街巷,依旧有络绎不绝的车马前来,穿着体面的宾客们携礼而来,彼此寒暄道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仆役们穿着崭新的青衣小帽,穿梭忙碌,引客入府,端茶送水,井然有序中透着掩饰不住的兴奋。震天的锣鼓声、欢快嘹亮的唢呐声、宾客们热烈的谈笑声、孩童追逐嬉闹声交织在一起,汇成一曲热烈奔放、生机勃勃的迎亲乐章,将秋日的宁静彻底打破,换上了人间最热闹的烟火气。

夏玉溪乘坐的东宫仪驾,在秦峰亲自率领的一队精锐东宫侍卫的严密护送下,缓缓驶入相府所在的、早已被喜庆氛围淹没的街巷。仪仗并不十分张扬,却自有一股不容忽视的威仪。她今日身着太子妃规制的常服,并未佩戴过于繁复沉重的凤冠,以免显得太过隆重而冲淡了姐姐的喜气。但那一身杏黄色缂丝绣金凤穿牡丹纹样的宫装,用料考究,工艺精湛,在阳光下流转着低调而华贵的光泽,恰到好处地衬得她肌肤胜雪,眉眼如画,气质雍容华贵,自有一股不容错辨的天家气度。她微微掀开车帘一角,透过缝隙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街景,听着那越来越近、震耳欲聋的喧闹声,心中百感交集,如同打翻了五味瓶,复杂难言。喜悦、激动、不舍、感慨,还有一丝久别归家、近乡情怯的紧张与酸楚,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心跳加速,手心微微出汗。

“太子妃娘娘驾到——!”随着随行内侍一声高亢悠长、极具穿透力的唱喏,喧闹沸腾的相府门前竟奇迹般地瞬间安静了片刻!所有宾客、仆从,乃至街边挤得水泄不通看热闹的百姓,仿佛被无形的线牵引着,纷纷朝着仪驾的方向跪伏下去,黑压压的一片,齐声高呼,声浪震天:“恭迎太子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夏丞相和夏夫人早已率阖府主仆、有头有脸的管事嬷嬷等人,在府门前恭候多时。看到那代表着东宫威仪的马车停下,夏玉溪在锦书的精心搀扶下,仪态万方地步下马车,夏夫人眼圈瞬间就红了,强忍着激动与泪水,上前一步,依着国礼,深深福了下去:“臣妇参见太子妃娘娘!娘娘千岁!”

“娘亲快请起!快快请起!”夏玉溪见状,心头一酸,连忙上前一步,不顾礼仪亲手扶起母亲,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与颤抖,“自家人,今日又是姐姐的大喜日子,不必如此多礼。”她的目光急切地扫过一旁的父亲,只见夏丞相鬓角似乎又新添了许多白发,额间的皱纹也更深了些,而母亲眼角的细纹和略显疲惫的神色,更是让她心头酸涩难当,如同被针尖轻轻刺过。父母…似乎老了许多。

“溪儿…”夏丞相看着眼前一身华服、气度雍容沉静、早已褪去少女稚气、俨然已是天家气象的女儿,眼中满是复杂难言的情绪,有欣慰,有骄傲,有感慨,更有深深的心疼与不易察觉的担忧,千言万语堵在喉间,最终只化作一声低沉而充满感情的呼唤。

“爹爹…”夏玉溪喉头微哽,上前一步,对着父亲端端正正地屈膝行了一个家礼,声音轻柔却清晰,“女儿回来了。”

一家人相顾无言,眼中皆是激动与喜悦的泪光在闪烁,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亲情与感慨。秦峰适时上前一步,态度恭敬却不容忽视地行礼:“相爷,夫人,殿下有令,今日太子妃娘娘回府省亲,主要是为大小姐送嫁,共享天伦,一切宫廷礼仪从简,以家礼亲情为重。殿下特命卑职率东宫侍卫守护娘娘周全,绝不敢扰了府中喜事,若有冲撞之处,还望相爷、夫人海涵。”

夏丞相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动,点头沉声道:“有劳秦侍卫和诸位将士。殿下思虑周全,老臣感激不尽!还请入府稍作休息。”

夏玉溪在父母一左一右的簇拥下,步入暌违已久的相府。府内更是装饰一新,恍如仙境。处处红绸高挂,彩带飘扬,廊下、厅中、庭院里,摆满了一盆盆开得正盛的菊花、桂花,香气袭人。宾客们见到她进来,纷纷停下交谈,上前恭敬地见礼,目光中充满了敬畏、好奇,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夏玉溪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一一颔首回礼,仪态端庄,举止优雅,丝毫不失太子妃的威仪,然而,那微微泛红的眼圈和看向父母时不经意流露出的依赖与眷恋,又清晰地表明着她归家女儿的身份,这份恰到好处的温婉,让她在威严之余,更添了几分令人亲近的气息。

“溪儿!”一个充满了惊喜与激动的声音从内院方向传来,如同清泉滴落玉盘,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夏玉溪心尖一颤,立刻循声望去。

只见姐姐夏玉妗穿着一身极其华丽的大红织金绣凤穿牡丹嫁衣,在四位穿着喜庆宫装、经验丰富的喜娘和一群手捧各种吉祥物事的丫鬟们的簇拥下,正从内院款款走来。她今日盛装打扮,堪称倾国倾城。头上戴着的赤金点翠凤凰展翅冠,凤凰口中衔下的三串珍珠流苏,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映衬着她莹白如玉的脸庞。眉间贴着花钿,面若桃花,唇点朱砂,妆容精致得无一丝瑕疵。嫁衣上用金线绣出的凤凰和牡丹图案,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华美至极。她眼波流转间,顾盼生辉,脸颊上自然染着幸福而羞涩的红晕,整个人如同九天玄女下凡,又似牡丹绽放,美得令人窒息,瞬间成为了全场瞩目的焦点!

“姐姐!”夏玉溪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泪水瞬间盈满了眼眶,她再也顾不得什么仪态,快步迎上前去,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

姐妹俩在满堂宾客的注视下,紧紧相拥在一起!千言万语,无尽的思念与牵挂,都在这个拥抱中宣泄出来。夏玉妗紧紧握着妹妹的手,感受到她指尖的微凉和轻轻的颤抖,自己的声音也带上了哽咽:“溪儿…你终于回来了…姐姐…姐姐好想你…日日都想…”

“姐姐今日真美…”夏玉溪抬起头,泪眼朦胧地仔细端详着姐姐完美无瑕的妆容,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脸颊,“是天底下最美…最美的新娘子!真的!”

“傻丫头…”夏玉妗又是想笑又是想哭,连忙拿出自己的喜帕,小心翼翼地替妹妹拭去脸上的泪水,自己的眼中也闪烁着晶莹的泪光,“快别哭了,今日是姐姐的好日子,该高兴才是。再哭,妆都要花了,可不许哭了。”

夏玉溪破涕为笑,用力点了点头,紧紧拉着姐姐的手,仿佛生怕一松开她就会消失不见:“姐姐,我给你带了添妆礼!是…是我和殿下一起为你准备的!希望姐姐喜欢!”

她示意了一下身后的锦书和秦峰。早已准备妥当的东宫内侍们,立刻小心翼翼地将那几个描金绘彩、系着大红绸花的大箱子抬了上来,在厅堂中央一字排开,瞬间吸引了所有宾客的目光。

第一个箱子被缓缓打开。

“嘶——!”

瞬间,整个花厅里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倒抽冷气声和惊叹声!

箱子里,赫然是一套流光溢彩、华美绝伦到令人瞠目结舌的赤金点翠嵌红宝头面!凤冠、步摇、发簪、耳坠、项圈、手镯…一应俱全,整整一套!赤金为底,金光灿灿,纯度极高;点翠工艺更是登峰造极,选用的是色泽最为艳丽深邃的上等翠羽,拼接得天衣无缝,图案繁复精美,有鸾凤和鸣、花开富贵、喜鹊登梅等各式吉祥纹样;而镶嵌其上的红宝石,颗颗饱满剔透,最小的也有黄豆大小,最大的那几颗镶嵌在凤冠中央和项圈上,足足有拇指指甲盖那么大!色泽纯正浓郁,如同燃烧的火焰,又似凝固的鸽血,在厅内明亮的灯光下流转着璀璨夺目、令人心醉神迷的光华!尊贵!奢华!耀眼!足以晃花所有人的眼睛!

“天哪!这…这是点翠嵌宝的头面!还是完整的一套!这…这工艺…这宝石…怕是内务府造办处的顶尖手艺吧?”

“这红宝石…颗颗都是极品鸽血红!价值连城!稀世珍宝啊!”

“太子妃娘娘好大的手笔!这添妆…太体面了!太震撼了!”

“相府大小姐真是好福气啊!”

惊叹声、赞美声、羡慕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几乎要掀翻屋顶。夏玉妗看着那套华美至极的头面,也惊讶地捂住了嘴,眼中满是震撼。

紧接着,第二个箱子被打开。

里面静静躺着一套温润无瑕、洁白如脂的羊脂白玉如意!一共三柄,大小略有差异。玉质细腻至极,触手生温,光洁莹润,毫无瑕疵。如意头精心雕刻着祥云纹饰,线条流畅飘逸,在祥云之中,还巧妙镂雕着蝙蝠(寓意福)、葫芦(寓意福禄)、蟠桃(寓意寿)等吉祥图案,寓意吉祥如意,福禄寿全,福泽绵长!

“羊脂白玉!而且还是三柄!这玉质…纯净无瑕,油润细腻,是上上之品!”

“这雕刻…这寓意…真是绝了!”

“这如意…太贵重了!吉祥如意,福泽绵长!太子妃娘娘真是有心了!”

宾客们再次发出阵阵赞叹。

然后,是第三个箱子。这个箱子看起来更大更沉。

当箱子打开,夏玉溪亲自上前,与锦书一起,小心翼翼地将里面的一幅巨大绣品取出,缓缓展开时,整个喧闹的花厅,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真正的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被眼前这幅徐徐展开、美轮美奂、栩栩如生到令人难以置信的绣品彻底惊呆了!呼吸都仿佛停止了!

绣品之上,一棵苍松虬枝盘曲,拔地而起,松针如墨,根根分明,苍劲有力,透着一股历经风霜、坚韧不屈、傲然挺立的生命力;而一丛清雅如玉的兰草(此处根据前文设定,应为玉兰,但绣品可能更侧重兰草的清雅与松搭配,或可理解为玉兰花的枝干与叶片,搭配绽放的玉兰花)巧妙地缠绕在松枝之上,兰叶挺拔舒展,玉兰花苞初绽,花瓣如雪,轻薄透亮,冰清玉洁,仿佛能闻到那幽幽的、冷冽的清香;最令人拍案叫绝的是,在松枝与兰草(玉兰枝)缠绕交汇之处,一对五彩斑斓、栩栩如生的比翼鸟相依相偎!鸟儿羽毛用各色丝线乃至金线银线绣成,纤毫毕现,流光溢彩,眼神灵动含情,一只微微侧头梳理羽毛,另一只则亲昵地为其啄理,神态亲昵恩爱,仿佛下一刻就要振翅高飞,冲破绣面,翱翔于九天之上!整幅绣品构图精妙绝伦,气势磅礴又细节完美,针法繁复多变却丝毫不显杂乱,色彩和谐雅致,意境深远悠长,每一针每一线都饱含着无比深沉的情感与对新人最美好的祝福!

这已经超越了绣品的范畴,简直是一件震撼人心的艺术品!

死寂过后,是如同火山爆发般的惊叹与赞美!

“这…这这是绣出来的?!天哪!这松针…这质感!跟真的一样!这花瓣…薄如蝉翼!这鸟儿…眼睛还会动似的!”

“神乎其技!巧夺天工!鬼斧神工!老夫活了这么大岁数,从未见过如此精美、如此有灵气的绣品!”

“松兰相依,比翼双飞…这寓意…太好了!太贴切了!太子妃娘娘真是用心良苦啊!”

“这必定是倾注了无数心血!这情谊…太重了!”

夏玉妗看着这幅显然凝聚了妹妹无数个日夜心血、饱含深情的绣品,早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她颤抖着手,想要去触摸那细腻的丝线,却又怕自己的手玷污了这份圣洁的礼物,最终只是悬在空中,感受着那冰冷的丝线下传递而来的、滚烫炙热的情谊,声音破碎不堪:“溪儿…这…这太贵重了…太美了…姐姐…姐姐何德何能…”

夏玉溪也是眼中含泪,笑着解释道:“姐姐喜欢就好。这《松兰比翼图》的图样,是殿下亲笔所绘,寓意姐姐与柳公子,如松兰般坚韧高洁,相得益彰;这绣…是我一针一线,绣了将近一个月才完成的。愿姐姐与柳公子,如这松兰般,风雨同舟,不离不弃;如这对鸟儿般,恩爱缠绵,白首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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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秦峰恭敬地捧上一个紫檀木长条锦盒。夏玉溪打开锦盒,取出一幅卷轴,当众缓缓展开。

洒金红宣之上,墨色饱满浓郁,笔力遒劲霸道,铁画银钩,力透纸背,气势磅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上书十四个大字:“松兰同契千秋好,比翼双飞万世缘。”落款是“慕容云泽贺”,旁边盖着那方鲜红的、象征着储君权威与身份的东宫印玺!

“太子殿下亲笔贺联!”

“还有东宫印玺!天大的恩宠啊!”

“这…这不仅是添妆,这是储君的认可和祝福啊!”

“柳家这次…真是…真是风光无限了!祖坟冒青烟了!”

太子亲笔贺联加盖东宫印玺!这代表的含义远超一切金银珠宝!是无上的荣宠!是政治地位的象征!柳家前来迎亲的族人和宾客,看到这幅贺联,无不激动万分,纷纷跪地谢恩,对夏家更是敬畏有加,态度愈发恭敬!夏丞相和夏夫人看着这一切,更是老泪纵横,激动得浑身颤抖,说不出话来,只能不断作揖。

“姐姐,”夏玉溪将这幅重逾千斤的贺联郑重地交到夏玉妗手中,声音温柔而坚定,“这是殿下对姐姐和柳公子的祝福。愿你们永结同心,万世其昌。”

夏玉妗紧紧握着那幅卷轴,仿佛握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物,泪水如同决堤的江河,不断滚落。她看着眼前光彩照人、气度雍容、却依旧是她最疼爱的妹妹的夏玉溪,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感激、骄傲与幸福:“溪儿…谢谢你…谢谢殿下…姐姐…姐姐此生…真的无憾了…你也要…一定要幸福…”

就在这时,门外鼓乐之声骤然加大,喧天而起!鞭炮噼里啪啦炸响!

“吉时已到!新郎官来迎亲啦——!”司仪拖长了声音,高声喊道,声音里充满了喜悦。

众人纷纷涌向府门。只见新郎柳文谦一身大红喜服,衬得他面如冠玉,身姿挺拔如松,骑在一匹戴着红绸鞍辔的高头大马上,在浩浩荡荡、锣鼓喧天的迎亲队伍的簇拥下,意气风发地来到相府门前。他翻身下马,动作利落潇洒,面容俊朗,眉宇间洋溢着掩饰不住的喜气与期待,却又带着新科进士、翰林清贵的沉稳与书卷气。当他看到盛装打扮、盖着红盖头、在喜娘搀扶下缓缓走出的夏玉妗时,即便看不到容颜,那窈窕的身姿和华贵的仪态,也足以让他眼中瞬间迸发出惊艳、爱慕与无比珍惜的光芒。

接下来的仪式,热闹而隆重。拜别父母时,夏玉妗跪在父母面前,泣不成声。夏丞相强忍着泪水,声音沙哑地叮嘱:“妗儿…到了柳家,要孝顺公婆,和睦妯娌,相夫教子…”夏夫人早已哭成了泪人,抱着女儿舍不得放手:“我的儿…娘的妗儿…一定要好好的…”夏玉溪站在一旁,看着这感人肺腑又令人心酸的一幕,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

终于,夏玉妗在喜娘和丫鬟的搀扶下,盖着鲜艳的红盖头,一步一步,走向那顶装饰着五彩璎珞、象征着新起点的华丽花轿。

“姐姐!”在夏玉妗即将踏上花轿的那一刻,夏玉溪忍不住再次上前一步,紧紧握住姐姐冰凉的手,声音哽咽得几乎说不出完整的句子,“一定要幸福!一定要…平安喜乐!”

红盖头下,传来夏玉妗带着浓重哭腔却无比坚定、充满希望的声音:“溪儿…你也是!你也要幸福!好好的…保重自己…等姐姐回门来看你…”

花轿稳稳抬起。锣鼓喧天,唢呐高奏,鞭炮齐鸣,震耳欲聋!迎亲的队伍在震天的欢呼声、祝福声和漫天飞舞的彩纸中,如同一条红色的河流,缓缓驶离相府,向着柳家的方向而去。

夏玉溪站在府门前,望着那顶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街角的、象征着姐姐新生活的花轿,泪水如同断线的珍珠,不断滚落。她默默地在心中祈祷,一遍又一遍:姐姐,你一定要幸福!一定要平安喜乐!此生顺遂,无忧无虑…

然而,与此番人间极致的喜庆与温情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重重宫墙之内,此刻却是一片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死寂与压抑。阳光似乎都无法穿透那层层殿宇积聚的阴霾。

慕容云泽并未前往相府参加婚礼。他端坐于东宫书房那张宽大的紫檀木书案之后,面前摊开着几份墨迹未干的紧急密报,眉宇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如同实质般的阴霾与冰冷。书房内熏香袅袅,却驱不散那弥漫在空气中的紧张与肃杀之气。秦峰如同标枪般肃立在一旁,面色凝重如水,眼神锐利如鹰,时刻等待着命令。

“殿下,”秦峰沉声禀报,声音压得很低,却字字清晰,“太后娘娘今日一早,便以‘探病’为由,带着惠妃娘娘、静嫔娘娘和一众宗室亲王夫人、郡王妃等命妇,声势浩大地去了养心殿。她们在殿内待了足有一个时辰才出来。出来后,太后娘娘并未回慈宁宫,而是立刻召见了太医院院判和几位今日值守的御医,详细询问了陛下的病情…问得极为仔细,尤其关注陛下近日的饮食、用药后的反应…随后,又召见了内务府总管和几位负责陛下饮食起居、汤药煎制的管事太监…盘问了近半个时辰…”

慕容云泽眼神冰冷,指尖无意识地、有节奏地敲击着坚硬的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那声音在寂静的书房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压迫感:“继续。还有什么异常?”

“还有…”秦峰犹豫了一下,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如同耳语,“属下安排在静怡宫的眼线冒死传来消息,惠妃娘娘昨日深夜,竟秘密召见了一位告老还乡多年、早已不在太医院名录上的老御医…此人…姓孙,当年…当年曾长期负责为…为沈妃娘娘诊脉…”

慕容云泽敲击桌面的手指猛地一顿!如同被无形的冰锥刺中!眼中寒光骤现,锐利如刀锋,周身瞬间散发出骇人的戾气!沈妃!他的生母!太后和惠妃,在这个节骨眼上,如此巧合地秘密召见当年为母妃诊脉的御医…其用心,何其恶毒!昭然若揭!她们是想翻旧账?是想构陷?还是想…找出什么所谓的“证据”?!

“殿下,”秦峰语气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急切与担忧,“她们来者不善!恐怕是想借陛下病重之事,大做文章,对您不利!是否要立刻采取行动?先将那老御医控制起来?或者…”

“不必。”慕容云泽打断他,声音冰冷如铁,却带着一种异乎寻常的、掌控一切的沉稳与冷静,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切,“让她们闹。孤倒要看看,她们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还能找出什么陈年旧账!传令下去,让咱们的人全部按兵不动,静观其变,没有孤的命令,谁也不许轻举妄动!但养心殿那边,”他话锋一转,语气骤然变得无比凌厉,“加派双倍人手,不!三倍!里三层外三层给孤围起来!务必确保父皇绝对安全!任何闲杂人等,没有孤的手令,一律不得靠近!尤其是…陛下的入口之物!饮食、汤药,全部给孤换成绝对可靠的人经手!每一道程序都必须有我们的人盯着!出了任何差错,提头来见!”

“是!卑职遵命!”秦峰心头一凛,立刻领命,转身如一阵风般疾步出去安排。

慕容云泽独自坐在瞬间变得空寂而压抑的书房中,窗外明媚的秋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却丝毫驱不散他周身的寒意与眼中翻涌的黑色风暴。他微微侧过头,望向相府的方向,尽管隔着重重宫墙,什么也看不见,但他的眼前仿佛能清晰地浮现出夏玉溪盛装出席姐姐婚礼的身影,看到她与家人团聚时的喜悦笑容,看到她为姐姐送上添妆礼时的骄傲与不舍,耳边仿佛能听到那宫墙之外传来的、遥远却真实的喧天锣鼓和喜庆的欢笑。他知道,此刻的她,一定暂时抛开了深宫的烦恼,沉浸在为姐姐祝福的纯粹喜悦与淡淡的离别愁绪中。

他不想打扰她。这份难得的、纯粹的喜悦与人间温情,对她而言,太过珍贵,弥足珍贵。宫中的这些魑魅魍魉,这些肮脏的阴谋,这些腥风血雨,由他来挡便好。他愿意为她撑起一片暂时的晴空。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对方显然不打算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午后,一个更加惊人、更加恶毒的消息,如同一道裹挟着雷霆的黑色飓风,骤然在东宫炸响!彻底打破了那虚假的平静!

“殿下!殿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一个负责在外围打探消息的小太监,连滚带爬、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冲进书房,脸色惨白如纸,浑身抖得如同风中落叶,声音尖利而充满了巨大的恐惧,“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在慈宁宫突然召集群臣和宗室亲王、郡王!说…说太医院院判刚刚查出…查出陛下龙体欠安,并非…并非只是丹药之毒沉积那么简单,而是…而是中了某种极为阴险的慢性奇毒!下毒之人…下毒之人极有可能…是…是…”

小太监吓得魂飞魄散,牙齿咯咯作响,不敢再说下去。

慕容云泽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周身散发出骇人的、如同实质般的戾气与杀意!他目光如淬毒的利刃,死死盯着那个几乎要瘫软在地的小太监,声音冰冷得如同万载寒冰,一字一句地从齿缝中挤出:“说!是谁?!太后说了是谁?!”

小太监扑通一声彻底瘫跪在地,额头死死抵着冰冷的地砖,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充满了绝望:“太后娘娘说…说…太医院几位御医会诊…证据指向…指向…极有可能是…是殿下您…为了早日登基,觊觎大宝…对陛下…下了毒手!说您…其心可诛!大逆不道!”

“轰——!”慕容云泽脑中仿佛有惊雷炸开!一股滔天的怒火夹杂着冰冷的、足以毁灭一切的杀意瞬间席卷全身!血液仿佛在这一刻逆流!他怒极反笑,唇角勾起一抹冰冷刺骨、残忍至极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只有无尽的寒意与嘲讽:“好!好一个太后!好一个惠妃!好一个静嫔!好一个太医院!竟敢如此明目张胆、恶毒至极地构陷孤!真是…好得很!”

他猛地一掌狠狠拍在坚硬的紫檀木书案上!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那厚实无比、足以承受千斤重量的紫檀木桌面,竟然硬生生地被他一掌拍得裂开了一道狰狞的缝隙!木屑纷飞!

“秦峰!”他厉声喝道,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索命梵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毁灭一切的决绝!

“属下在!”秦峰如同鬼魅般瞬间出现在门口,眼神锐利如鹰隼,周身杀气凛然,显然早已听到了风声,严阵以待。

“立刻封锁所有宫门!许进不许出!违令者,格杀勿论!”慕容云泽的声音冰冷而快速,带着铁血般的意志,“调集东宫所有卫队,给孤包围慈宁宫!一只苍蝇也不许放出来!将今日所有出入养心殿、接触过陛下饮食汤药之人,无论官职大小,全部立刻拿下!投入暗牢!严加审讯!尤其是那个姓孙的老御医!给孤撬开他的嘴!不惜一切代价!孤要他知道,构陷储君,是什么下场!”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极深的担忧,语气稍缓,却依旧紧迫:“另外,立刻派一队得力可靠的人,快马加鞭去相府,告知太子妃,宫中突发急务,情势危急,孤需她即刻回宫!务必保证她的安全!”

“是!卑职遵命!”秦峰领命,眼中寒光爆闪,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如一道黑色的闪电般疾驰而去,执行这一连串雷霆万钧的命令。

慕容云泽独自站在窗前,望着窗外那片被宫墙切割、依旧明媚却仿佛蒙上了一层血色的秋光,眼神却冰冷幽深如同万丈寒潭。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翻江倒海般的怒火与杀意。他知道,最后的决战,已经毫无征兆地、以最恶毒的方式,被推到了他的面前。而此刻,他心中最紧要的,不再是愤怒,而是那个还沉浸在宫外喜悦中的、对此一无所知的女子。他必须让她立刻、马上回到他的身边,回到他的羽翼之下,回到这风暴的中心!只有在他身边,他才能护她周全!

“玉溪…”他低声自语,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深切的担忧,“快回来…回到我身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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