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舌之欲 第32章

坐在飛機上葉千帆表情呆滯的望著窗外，腦袋裡想的是正在和游關山莊顏一起吃飯的賈餘興，和被魏董延抱走的那個屬於他的孩子。

那麼這次他又要離開這裡多久呢？半個月？半年？亦或者更久？想到這裡，葉千帆的心情更加低落了。

“那麼不想走麼。”淩天瀚很敏銳的察覺了葉千帆情緒的變化，他安靜了一會兒才問道：“即使願意承受危險也要留下？”

“我可以選擇留下麼。”葉千帆抬起頭看了淩天瀚一眼。

“當然可以。”淩天瀚說這句話的時候表情很溫柔，看向葉千帆的眼神裡充滿了一種讓葉千帆有些看不懂的東西：“只要你願意，都可以。”

“我不想走。”葉千帆道：“想留下來。”留在這裡陪著賈餘興過年。

“小輝，往回開。”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淩天瀚最後下了這樣一個命令。

“可是淩少。”被叫做小輝的人正在駕駛直升飛機，聽到淩天瀚的話明顯一愣：“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而且國內現在太危險……”

“沒關係。”淩天瀚低下頭，仔細的看著自己的雙手，這雙手白皙修長，沒有一點老繭和磨損，完全看不出是個長期拿槍的人的手，那麼的讓他陌生，就如同他現在的這具身體：“他要回去，就回去好了。”

“淩少……您沒事吧。”小輝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我很好。”淩天瀚淡淡道：“回去。”

旁觀了這一切的葉千帆覺的似乎有哪裡不太對勁，但是又說不出來，他總覺的眼前這個不說話的淩天瀚讓他覺的有點陌生，陌生的……就好像這個人和那個個性鮮活無比的淩天瀚是兩個人。

“淩少，我們現在……去哪……？”小輝的聲音緊張的帶上了一點顫抖。

“去個人少的地方。”淩天瀚道：“也難為他們跟這麼久了。”

小輝終於從淩天瀚的這句話裡明白了為什麼淩天瀚要求往回開，他看著漆黑的夜空，感到了一種刺骨的寒冷。未知的東西，永遠是最讓人恐懼的。

“等一會兒你待在飛機裡。”將唇湊到了葉千帆的耳邊，淩天瀚溫熱的氣息噴打在葉千帆的頸項之間，讓葉千帆不由自主的縮了縮頭：“不要出來。”

葉千帆點了點頭，他終於想起，他曾經見過淩天瀚這幅模樣。本應深刻的記憶卻因為奇怪的原因被淡化，葉千帆整張臉都僵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忘記淩天瀚在他臉上劃上傷口的樣子，不，更準確的說不是忘記……而是，被人為的遮罩掉了。

就好像那段記憶被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灰塵，不顯眼，更不會引起葉千帆的注意，只有在某些特定的時候，才會被激發出來。

“你……”葉千帆的聲音裡帶了一絲顫音。

淩天瀚面無表情的伸出手，摸上了葉千帆的臉頰，他的聲音平靜無比：“等我處理好了那些人，再來陪你。”

葉千帆說不出話，甚至連動都動不了，他看著淩天瀚拉開了直升機的門，然後在沒有帶上任何防護措施的情況下，直接從門裡跳了出去！

“啊！！”葉千帆被眼前的一幕嚇呆了，脫口而出：“淩天瀚你別死啊！！”

“放心……淩少死不了的。”駕駛著飛機的小輝苦笑著對著葉千帆道：“倒是那些人……”

淩威不喜歡讓淩天瀚亂跑有很多原因，其中包括了怕淩天瀚受到傷害，但是最重要的一個原因卻不是這個，而是——怕淩天瀚傷到別人。

淩天瀚的情緒很不穩定，他在很長一段時間裡無比的嗜血，只要有一點點的讓他不滿意，那麼就是一樁觸目驚心的血案。

淩威對於淩天瀚這樣的狀況非常的頭疼，可是他卻控制不了淩天瀚，甚至阻止不了淩天瀚的破壞，只要淩天瀚願意，他可以在短時間裡直接毀了一座城市。

淩天瀚是這個世界上不該存在的人，而淩威，卻是把淩天瀚變成這樣一個人的罪魁禍首。

葉千帆不知道淩威和淩天瀚兩人矛盾的其中的細節，他也連淩天瀚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都不知道，他唯一知道的事情是——淩天瀚不是個好惹的人。

大開的艙門外灌入寒冷的風，葉千帆呆坐了片刻，就聽小輝的話去把門給拉上了。

“我們可以回去了。”小輝幾乎是在苦笑：“要是讓淩老知道了……就又……”完蛋了。

記得上次淩天瀚大開殺戒，他被淩老狠狠的教訓了一頓，可是他又有什麼辦法呢？淩天瀚想幹什麼……他可阻止不了。

直升飛機拔高了高度，朝著未知的方向飛行著，葉千帆覺的自己就像一部恐怖電影裡的炮灰，似乎隨時隨地都會有一顆導彈擊中這架飛機，然後他隨著這架飛機化為灰燼。

不知是不是葉千帆的錯覺，他忽的聞到了一股濃濃的血腥味，這種味道本該讓他覺的噁心，可是這血腥味中還帶著一絲怪異的甘甜，讓葉千帆的腦袋變得有些暈乎。

“淩少要回來了。”和葉千帆不同，小輝的經驗要多的多，他一聞到這種味道，直接下了斷言：“您往後坐點，我要開艙門了。”

話語之間，一陣刺骨的寒風迎面撲來，葉千帆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他的感冒顯然又加重了，鼻子被堵住之後，連呼吸都覺的異常的困難。

現在的時間點已經接近午夜，天空中厚厚的雲層將星星和月亮掩蓋，外面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葉千帆坐在飛機裡，渾身都在發抖，也不知是因為寒冷，還是恐懼。

“我回來了。”熟悉的聲音，卻是陌生的語調，葉千帆看見一個人影從門口轉入，同時出現的還有濃郁的血腥味。

淩天瀚出去的時候穿著一身灰色的風衣，此刻已經變成了黑色，仔細一看，才發現是已經凝固的血跡。

“淩少，換件衣服吧。”小輝習慣了淩天瀚的這種風格，現在還比較淡定，其實他第一次看見淩天瀚這幅模樣的時候也被嚇的不輕。

“嗯。”淩天瀚的聲線是平穩而冷漠的，他站在已經關閉的艙門前，看著葉千帆，聲音輕輕的：“去給我找衣服。”

葉千帆渾身都有些抖，他從未見過這個樣子的淩天瀚，簡直不像一個人，而像地獄裡的魔鬼。仿佛呼吸之間，自己的生命就會被他奪取。

“千帆？”淩天瀚裝過頭，面無表情的看了葉千帆一眼，他的臉頰和身上比起來還算乾淨，只有一條不太明顯的血痕，微長的頭髮也很整潔，完全看不出剛從寒風凜冽的室外走進來。

“我、我們沒帶行李啊。”葉千帆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聲音。

淩天瀚沒說話，沖著葉千帆走了過去，直到走到了葉千帆的面前，伸出手抬起了他的下巴：“很害怕？”

“……還好。”葉千帆勉強的笑了，只不過這笑容比哭還難看，他清楚自己的這種反應不會讓淩天瀚滿意，可身體已經不受他的控制了。

“沒事的。”用大拇指摸索著葉千帆的嘴唇，淩天瀚笑的風輕雲淡：“我不會傷害你的。”

“……”葉千帆再次瑟縮了一下。

“至少現在不會。”淩天瀚懶懶道：“我現在對你……還很有興趣。”

不知怎麼的，葉千帆在聽到這句話時心中產生了一種難以描述的失望，就好像期待已久的東西到頭來卻發現不屬於自己一樣，這樣的失落感沖淡了葉千帆的恐懼，他終於有力氣躲開淩天瀚的手指：“我去給你找衣服。”雖然他根本不知道衣服在哪。

淩天瀚這次沒說什麼，看著葉千帆站起來，在小輝的指引下給他找來了一件羽絨服。

“你要不要洗個澡。”葉千帆把衣服遞給了淩天瀚：“可以用水擦一下。”

“嗯。”淩天瀚只是低低的應了一聲，然後毫不在意的在葉千帆的面前換起了衣物。

淩天瀚的身材真的很好，寬肩窄臀，是個完美倒V，深深的人魚線和線條優美的肌理總在吸引人的目光，而那下體靜靜蟄伏的巨物，更是讓葉千帆咽下了一口口水。

“好看麼？”淩天瀚問道。

“好看。”葉千帆回答。

“嗯，慢慢看，以後都是你的。”淩天瀚說了一句讓葉千帆臉瞬間漲紅的話。

“……你、你胡說……什麼。”葉千帆囁嚅道。

“哪裡是胡說呢。”雖然換了身衣服，但淩天瀚身上的血腥味依舊很濃，他用食指在葉千帆的鼻尖上點了點。

“我……”葉千帆深深的覺的自己不爭氣，他怎麼能那麼不爭氣呢！！淩天瀚長得帥又怎麼樣呢，帥又不能當飯吃，剛才他那麼恐怖的樣子難道你就忘了？！

“回去吧。”淩天瀚暫時停止了挑逗葉千帆，對小輝道：“回C城。”

“可是淩少……”小輝還是有些猶豫。

“我不想重複第二遍。”淩天瀚的聲音冷了下去。

“好的。”無奈之下，小輝只好再次返航，他猜到了淩天瀚剛才出去幹了什麼，也猜到了，他又要被淩威給整的多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