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夏聞言,怔了片刻,才摸著下巴說:
「命不好?我說般若,你那個基金會不是專幫學生的嗎?現在連成人也幫了?」
「跟那無關,我只是不想讓她覺得人生那麼辛苦。」般若一臉平靜地說。
「辛苦?其實我這裡的工資也不算低了,後廚洗碗的話,2000一個月,也還行,而且只做中午和晚上。」王明夏說道。
現在的工資水平不是很高,更別提洗碗工了,般若自然是知道這點的。
「說也奇怪,為什麼有些人命不好有些人的命卻很好?難不成命不好真是前輩子造下的孽?」
般若聲音毫無起伏地說:「有這部分原因!人多做善事,下輩子的命自然會不一樣。」
般若話剛說完,就見錢元吉推門進來,他看到般若正在做咖啡,驚訝地說:「王總,您怎麼能做這種事呢?」
王明夏不樂意道:「什麼意思?我妹妹在我咖啡店幫忙,這事有什麼不對?」
「當然不對了!」錢元吉恆了哼,皺眉說:「咱們公司幾百號人,怎麼能讓老總在這做服務員呢?要是被員工看到了,影響也不好啊。」
「我說錢元吉!你這話說得就不對了!老總就不能當服務員了?再說了,她是以我妹妹的身份來幫忙的。」
「雖然她是你妹妹,但也是我們麥田公司唯一的老總,你讓她來當服務員?你知道我們老總一分鐘能賺多少錢嗎?她放著多少億的投資不管,來端盤子,這也太大材小用了!」
錢元吉哼了哼,他說最近怎麼老找不到般若的人,原來是泡在咖啡店裡煮咖啡端盤子了。
「喂!我說……」
「好了!」般若皺眉制止:「不要吵了!」
她摘下圍裙,問錢元吉:「找我有事?」
「有個電視節目想要採訪你。」錢元吉說完,看了她一眼:「最近網上有不少關於你的傳言,民眾們也很好奇,我們公司公關部一致認為,與其讓大家在網上亂挖你的隱私,不如接受一下採訪,這樣一來,對公司也能起到宣傳作用。」
般若思索片刻,而後淡淡地說道:「還不到時候。」
「不到時候?」錢元吉納悶道:「王總,難道說您早有想法?那什麼時候才是最佳時候?」
般若想了想,「再等幾個月。」
「為什麼?」錢元吉很好奇:「難不成幾個月後您有大動作?」
般若沒有正面回答,只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般若所住的翡翠湖岸什麼都好,就是買東西不方便,這樣的別墅區裡只住了幾家人,因此,外面連商店都沒有,想買東西,還得穿過一條街去邊上的小區買。
每到買東西的時候,般若就感歎住別墅也有許多不方便的地方,蔣吟秋更是這樣,以前買菜,走幾分鐘就到菜市場了,現在得走近二十分鐘,去的時候沒什麼,就是回來拎那麼多菜不方便,這不,蔣吟秋為了這事還專門買了個買菜的車,這車外形跟轎車差不多,但是是充電的,去買菜比較方便,冬天還擋風。
這日夜裡,般若忽然肚子疼,一看居然來大姨媽了,糟糕的是家裡沒有衛生巾了。
般若穿好衣服去隔壁小區的便利店買東西,誰知,剛進門,就見王明夏店裡的刷碗孫阿姨正在便利店裡擺貨。
見了她,孫阿姨有些尷尬地說:「王姑娘,你住在這附近?」
般若點點頭,問:「白天工作一天,晚上還來打工,不累嗎?」
孫阿姨名叫孫玉晴,是從農村來的,模樣樸實,聽了這話,她臉上閃過一絲無奈,她疲憊地說:「怎麼可能不累?誰不想安安穩穩待在家裡享福?但是,我也沒辦法,沒那個命像人家一樣等男人賺錢給自己用,只能打兩份工,多賺點生活費。」
說完,忐忑地說:「姑娘,能不能不要告訴你姐姐我晚上在這兼職的事情?雖然我沒做什麼壞事,但有的老闆不希望自己的員工在外面兼職,我怕到時候說不清,再說了你姐姐那邊的薪水還不錯,我不想丟了那份工作。」
般若看了眼她的面相,而後說:「你現在是在賺錢養你的女兒吧?」
孫玉晴聞言,愣了一下,才不敢相信地看向她,問:「你怎麼知道?」
「我從你的面相上看出來的。」
「你會算命?」
「嗯。」般若點點頭,而後溫聲問:「你女兒智力不足,帶起來應該很辛苦吧?」
孫玉晴彷彿沒覺得會算命是多了不起的事情,只苦笑一下。
「原來你真會算命,那你還從我的面相上看出什麼來了?」
「我可以看出,你命中有一女兩子,女大男小,但兩個兒子出生後相繼死亡,女兒長大後,也因為一些原因腦子不好使,跟常人不同,我又算出你三十左右離的婚,一直是一個人帶著這個女兒。」
「以前我們村子上有個會算命的瘸子,他算命也很準,只是沒想到你這麼年輕居然會算。」
孫玉晴說著,歎息一聲,說:
「你沒算錯,我那兒子真是苦命,其實,剛生了兒子的時候,我是很開心的,畢竟我有子有女人生很是圓滿,即便窮一點,但想著以後只要肯吃苦,肯定能給兩個孩子好的生活,誰知道孩子八個月的時候,我帶孩子去娘家玩,當時我哥哥家的孩子剛一歲半,大人給她一塊餅吃,她拿了餅,就去塞給我孩子吃,我孩子才那麼小,知道吃什麼?結果因為嚥下一塊手指頭大小的餅,被那餅堵在嗓子眼,喘不過氣來,當時我娘家住在村子裡,離縣城較遠,村鎮的診所都不收,說是不會處理這樣的事情,沒辦法,我又找車把孩子送去縣城,誰知道,孩子到了醫院,醫生最終取出了那口餅,但因為拖得時間太長,我孩子一直喘不過氣,最終還是死了。」
孫玉晴說著,捂著嘴哭了:
「我當時心都碎了,為了這事,我老公恨死我娘家人,我也無法面對我老公一家,對我娘家心裡也有了怨,我不明白到底為什麼,我要受這種苦!還好,後來我又懷上一個孩子,也是個男孩,這個孩子出生後,我們全家人小心對待著,生怕像老大一樣,出現意外,我老公一直恨我娘家,二兒子出生以後,他也不肯讓我娘家人來看孩子,孩子長到三歲,一天我去田里做事,把孩子放在家裡,給我婆婆帶,誰知道我婆婆不知怎的,竟忘了家裡有個孩子,便跑去鄰居家看紙牌,當時家裡一個人沒有,我的孩子就跑出去找大人,農村人家,都是在房間邊上種菜,我孩子沿著菜地跑到房子後面的廁所裡去找,那種鄉下自家蓋的廁所,只是在地上挖個坑,我孩子一個沒站穩,竟然掉進廁所的坑裡被淹死了,當時,我把孩子撈上來以後,看著孩子的死狀,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我的孩子,那是我的命啊!你說我的命為什麼這麼苦?我是做了什麼孽,才使得我的兩個孩子、都沒能活下來?」
孫玉晴越說越激動,她哭得滿臉是淚,拉著般若,說道:「這也就罷了,我相繼遇到這樣的事情,心情本就不好,一家人對女兒的照顧就不太用心,當時孩子小的時候,我見她只是傻笑,什麼都不懂,也沒當回事,誰知道等孩子四五歲的時候,她還是只會傻笑,那時候我們才發現不對勁,帶到縣醫院一看,醫生說我的孩子是智障,這輩子只怕都好不了,像她這樣的情況,生活不能自理,不能上學、不能工作、不能結婚,我婆家知道這種情況,便叫我再生一個,可我實在不想再生了,我愧對那兩個孩子,有什麼資格再生一個?我老公家裡不同意,攛掇他跟我離婚,最終,他們家把孩子扔給我,我放不下我的孩子,知道這孩子要是扔在婆家,也是活不長的,在以前的農村,人心都是很毒的!我一狠心,就把孩子帶出來打工了,這麼多年,一直沒回去過!」
孫玉晴說著,最終擦了擦眼淚,又囑咐道:
「姑娘,麻煩你不要跟你姐說這件事,我真的不想丟了那工作。」
「放心!我不會說!」
般若說完,與孫玉晴對視一眼,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因為孫玉晴這人雖然面相上看是個苦命的,但從她的眼睛形狀來看,這人應該有不錯的人生才對,但為什麼會忽然間有這樣大的人生變故?
般若陡然皺眉,問:「把你的生辰八字告訴我!」
孫玉晴愣了愣。「生辰八字?你要那個做啥子?」
見般若堅持,她還是很快把生辰八字告訴了般若,般若掐指算了算,而後陡然抬起頭,雙目緊鎖。
果然!孫玉晴的人生原本應該很不錯,她嫁給了一個老實本分的男人,兩人生了一女一兒,兩個孩子都很孝順,夫妻感情也很和睦,加上兩人都吃苦耐勞,因此,雖然日子不富裕,但也小有積蓄,應該說,像很多農村人一樣,孫玉晴把孩子養大後,又供了兩個孩子上大學,那以後,又幫著孩子們哄哄孫子和外孫,就這樣平凡地過到老。
但不知道為什麼,孫玉晴的人生在結婚後陡然被人改了!也就是說,有個會法力的人,硬生生改了孫玉晴的人生,這也就算了,她不僅改了孫玉晴的人生,還把自己原本糟糕的人生和孫玉晴調換,也因此才造成孫玉晴的悲劇。
對調人生!聽起來多麼不可思議,但確實是可以做到的!
般若算到這裡,臉色陡然冷了!能做出這種事的人,自私至極!缺德至極!陰損至極!
她冷聲問:「你在老家可曾得罪了誰?」
「得罪?」孫玉晴連忙搖頭,慌忙說:「沒有的事,我們都是老實的農村人,從不跟人吵架,怎麼會得罪了別人呢?」
一般來說,改命的事情只有法力高的法師才能做到,而要把兩個人的人生完全對調,這樣的事情還需要一個十分特別的前提——這兩人必須有一樣的生辰八字!
想著,般若又問:「在你老家,有沒有誰的生辰八字跟你一樣的?」
「跟我一樣?」孫玉晴想了想,眼睛暗了暗,而後說:「倒是有一個人跟我一樣,就是我娘家嫂子,也就是她的孩子給我孩子餅吃,導致我孩子被噎死!我孩子死後,我問了他女兒,結果那孩子說是她媽媽把餅給她的,也因此,我無法再跟娘家人相處。」
般若聞言,冷笑一聲,只怕孫玉晴的嫂子並不是偶然給孩子餅吃,而是知道兩人換了命,也知道自己的孩子原本是被噎死的,因此,她才製造條件,讓自己孩子給孫玉晴的孩子餅吃,從而把孩子的人生也給調換了。
可真夠毒的!明明是一家人,卻為了讓自己的命好起來,為了讓自己不至於死了兒子,居然就做出這種缺德事!簡直是豬狗不如!
還有那孫玉晴的哥哥和父母,難不成他們一點都不知情?般若可不信,要知道換命是極其複雜的事情,需要許多有用的信息,也需要不少人配合,才能精密地完成整件事。
般若又試探性地問:「你孩子死後,娘家那邊可有什麼反應?」
孫玉晴歎了口氣,又低聲說:「我前夫一直怪我娘家,說我娘家人是故意殺死我第一個孩子的,因此對我娘家人一直沒有好臉色,我娘家人可能是知道這一點,就一直沒來過我家看過我,不過不去也好,省得見了難受。」
般若心裡冷笑,只怕不是不去,而是做賊心虛!
既然知道孫玉晴的人生被人調換,般若就無法坐視不理,還有那法師,若不是離得太遠,也不知道那法師是不是還活著,否則,她一定會廢了那法師!
而老實本分的孫玉晴,不該有這樣的人生!
想著,般若買好東西,便問:「你幾點下班?」
「早上六點。」
「六點?」般若訝異道:「你六點下班,十一點去我姐那邊洗盤子,你哪來的時間睡覺?」
孫玉晴苦笑,一雙乾涸的眼睛如同枯井一般,有著深深的絕望,她語氣低沉沙啞,說:「我六點下班回家,先幫我女兒擦洗身子,你也知道我女兒腦子不好,我為了來上班賺錢,就把她捆在凳子上,等下班再回去給她東西吃,她被我捆著自然大小便不能自理,我還得回去幫她清洗,說真的,我也覺得對不起她,可我也沒辦法,你說我一個人還要賺錢,又帶著一個生活不能自理的女兒,日子要怎麼過?」
般若聞言,沒有說話,最終,只點頭道:「行,那我明天在店裡等你。」說完,付完錢,轉身離開。
般若一走,收銀員不敢相信地問:「玉晴姐,你怎麼認識這種有錢人?」
「有錢人?」
「是啊,她經常來買東西,我有一次下班後看到她從翡翠湖岸出來,她住的是別墅!那裡的別墅一千多萬一套,你說她是不是有錢人?」
孫玉晴愣了一下,總覺得這樣的人離自己很遙遠,可剛才般若說的那話,分明還有別的意思。
這天早上,孫玉晴替女兒擦洗好,就早早去了轉角咖啡,她回家想了想,還是覺得轉角咖啡的工作不能丟,要知道,轉角咖啡這裡中午和晚上上班,這樣一來,她還可以做個兼職,上夜班,能拿兩份工資,再加上這裡工作量不算特別大,但工資很高,有2500呢!這樣的工作是非常難找的!
怕王明夏知道自己兼職會故意發難,孫玉晴便想早點來,表現得好一些,這樣,王明夏應該不會辭了她。
般若中午放學後,便去了王明夏的店裡吃飯,最近蔣吟秋經常來這裡幫忙,因此家裡顧不上做飯,般若便來店裡吃。
孫玉晴見了,笑著跟她打招呼,般若見了她,淡淡地點頭:「你跟我來一下。」
今天學校有活動,因此,咖啡店的人不多,般若帶她去了樓上,讓她在座位上坐下來。
孫玉晴瞥了眼坐墊,侷促地說:
「我站著就行,我剛才刷盤子,弄得身上比較髒,怕把座位弄髒了。」
般若沒有勉強她,她掏出做法要用的工具,而後道:
「待會我會為你做法,把你的人生扭轉回來!」
「扭轉回來?什麼意思?」孫玉晴不明白,想了一會,才問:「難道我的人生難道不該是這樣的?」
般若沒有否認,「你的人生按理說應該過得很順才對,即便不是大富大貴,但也不該有這樣的磨難,我算過,你的人生被另一個人調換了,也因此,我必須扭正你的人生,使你的人生軌道恢復正常。」
孫玉晴大吃一驚,心裡根本無法消化這樣的信息,許是被苦難壓得已經習慣於這樣的生活,她甚至無法想像,如果自己的人生不是這樣,又該是什麼樣的!
孫玉晴緊緊攥著手,緊張地看著般若做法,般若盤腿而坐,準備好羅盤、硃砂、黃符,開始做法把她生辰八字歸置到她原有的軌道上,這樣一來,她的命也會被扭正。
這對般若來說,並不是難事,很快,她就做法結束,這次做法消耗了她很多法力,但是因為最近她經常用白玉供案來修煉,法力有所精進,因此,並沒覺得有一絲疲累。
結束後,般若睜開眼睛,語氣淡淡地說道:
「好了,不出意外,很快你就會察覺到你的人生有所不同。」
孫玉晴愣了下,看著她離去的身影,心裡十分忐忑,她不知道般若所說,是不是真的。
人生有所不同?再不同,又能怎樣呢?
她的孩子已經死了,她帶著個智障女兒,活得這樣累……
孫玉晴很迷茫。
般若又道:「對了!我還得去你家一趟。」
孫玉晴忙不迭帶著般若去了自己的家,般若進了門,一陣刺鼻的味道撲面而來。
孫玉晴尷尬地說著抱歉,又歉意地說:「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我女兒她大小便不能自理,所以有些怪味。」
「沒事。」般若淡淡地開口,而後她來到孫玉晴的女兒面前。
孫玉晴的女兒孫小蝶今年24歲,原本正是花樣的年紀,卻因為生來智障,因此,看起來癡癡傻傻。
見了般若,她傻笑一下,而後流了一嘴口水,見了孫玉晴,她也不知道喊媽,只是對孫玉晴「嗚嗚」兩聲,像是認識。
孫玉琴見狀,抹著眼淚。
然而,般若看了眼孫小蝶的面相,而後暗自點頭。
如她所料,孫小蝶不是醫學意義上的智障,也就是說,這孫小蝶按理說智力應該並沒問題才對,但因為被人改了命,因此,變成了現在的模樣,這樣的情況,按理說,只要把她的命給改過來,就可以治好她。
想到這,般若擺好做法用的工具,而後沉聲說:「你先退後!我要幫她做法!」
孫玉晴連忙退後幾步,而後,般若幫孫小蝶做法,然後,她畫了一張符,讓孫小蝶喝下,孫小蝶喝了那水以後,陡然嘔吐起來,讓人吃驚的是,她竟嘔出一堆黑色液體。
嘔吐以後,孫小蝶突然不省人事,她倒在孫玉晴的懷裡,過了一刻鐘的功夫,孫小蝶忽然睜開眼睛,而後看了眼孫玉晴,啞聲道:「媽?」
孫玉晴聽了這叫喚,簡直快要蹦起來了!她高興得看向孫小蝶,又望了眼般若,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小蝶!小蝶!你認識媽了?」孫玉晴哭著問。
孫小蝶點點頭,害怕地說:「媽,你不要綁著我了,小蝶害怕!」
「好!媽以後再也不綁你了!」孫玉晴說著,抱著女兒大哭。
這之後,孫小蝶告訴她們,說自己好像被什麼東西蒙上心智一樣,她說她心裡什麼都懂,可就是說不出來,而現在,她眼前那層灰好像忽然間被擦掉了,自己陡然又明白了世事,但是,孫小蝶好轉以後,雖然不再癡傻,但因為這些年沒有上過學,也沒和人交流過,因此,還存在許多問題,而且她身體依舊有些不好,還需要繼續吃藥,但好歹不癡不傻,生活也能自理,因此,孫玉晴十分開心。
入秋後,彷彿時間過得越發快了。
就在三天後,一個男人找上了孫玉晴,孫玉晴見了他十分激動,兩人似乎多年沒見,相處有些彆扭,但最後,抱在一起相擁而哭。
原來,這男人是孫玉晴的前夫,他連續死了兩個孩子,心裡也很難過,雖然跟孫玉晴離婚,但一直過得不開心,也沒再找別的女人,孫玉晴帶著女兒走後,他幾次後悔想找她和女兒,誰知道以前那個年代,沒有手機,加上孫玉晴和娘家不聯絡,因此,男人找了很久,沒找到她。這些年他一直在外面打工賺錢,而就在兩天前,男人碰到一個同鄉,這同鄉曾經和孫玉晴在一起打工過,便給了他聯繫方式,男人於是來到這個城市,找上了她。
這些年,男人一直很內疚,覺得自己對不起兩個死去的兒子,也對不起智障的女兒,更對不起妻子,於是,他一直努力攢錢,想帶女兒去看病,可沒想到,這些年一直聯繫不到孫玉晴,這才擱置了,現在男人找到孫玉晴,兩人對對方還有感情,因此,便還想繼續在一起過日子。
男人說,當初離婚不是他的主意,是孫玉晴太要強,兩人吵架之後才一時衝動去離婚,這次他想帶女兒去看病,為此,他這些年,一直在打工賺錢,還開了家賣糧油米面的門市,門市在隔壁城市,生意不錯,一年能賺十幾萬塊錢,男人這些年也存了七八十萬,為了表示誠意,他把錢都給了孫玉晴,讓她去給女兒買藥。
而後,當孫玉晴告訴他女兒的智障已經好了以後,男人蹲在路邊,大哭起來。
就在這時,一個同鄉半路遇到孫玉晴,這才跟她說,孫玉晴的嫂子前幾日帶兩個孩子出門打工,不知怎的,忽然被車子撞成了傻子,現在的情況就跟孫玉晴的女兒原來一樣。
孫玉晴愣了一下,心裡隱隱有個猜想,然而不願意深猜,她怕自己知道真相後,會更難過,況且,她和娘家已經多年不聯繫,那些人又跟她有什麼關係呢?
她的兒子都死了,回不來了,她的女兒還活著,也不再智障,孫玉晴對現在的生活已經很滿足。
孫玉晴知道這一切都是般若幫的忙,她很感激,多年來第一次感覺到活著還有希望,有奔頭。
男人知道後,為了感謝般若,給了般若兩萬塊錢,他打聽到般若收費不菲,但是他直言,還想留點錢給女兒,想幫女兒買套房子,作為她的嫁妝。
般若也沒客氣,收下了錢。
孫玉晴不想辭掉這裡的工作,想給王明夏繼續洗碗,男人也沒攔著她,為了照顧她們母女倆,男人打算等明年把店開到這條街上來,到時候,讓孫玉晴當老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