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圍了許多人,大家聽了這話,都紛紛駐足,兩人都稱自己是風水大師,一個大師給另一個算命,這事真是奇了!更何況,其中一個大師還是個小姑娘,你說這事有趣不有趣?
「小姑娘,你說自己是大師,那你有什麼證據證明呢?」圍觀的吃瓜群眾問。
「證明?我為何要證明?」般若有些不以為然,她壓根不在乎別人信不信,更何況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人。
誰知,那算命的聽了這話,立刻氣焰高漲,「我就說你小小年紀別出來騙人吧,就你這樣的小姑娘還會算命?別騙人了!」
般若揚起唇角,來了興致,她圍著算命的轉了一圈,而後胸有成竹地說:「我不僅會算,還能算出你今年三十有七。」
算命的氣焰馬上矮了一截,他心虛地望著般若,嘴硬說:「你說幾歲就幾歲啊,還真以為自己是神算啊!」
「你不承認也沒關係。」般若又笑了笑,她細細相看了這算命的面相,歎氣道:「只可惜你今年本命年,流年不利,命犯太歲,只怕如果不及時化解,必有血光之災!」
「血光之災?」算命的大笑一聲:「媽呀,這年頭騙人手法還有這麼老派的,你這樣不與時俱進,還能騙著錢嗎?」
「你不信?」般若挑眉,「你不僅有血光之災,而且從你面相上看來,這血光之災主腿腳不便。」
被她這麼一說,算命的有些生氣,自己不過是賣她點桃花水,她居然咒自己。
「你這個小姑娘!我告訴你,你再這樣說下去,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算命的氣呼呼的,臉色已經很難看。
他雖然經常騙人,但也就是想賺點錢,但這小姑娘居然把騙術上升到生命危險的高度,實在有點不厚道!要說這年頭馬克思主義是白學的嗎?
「你個小姑娘,年紀輕輕不去上學,居然學人家招搖撞騙!」算命的氣的直吹鬍子。
薄荷和顧兮兮在一旁直搖頭,這年頭,就是很多人會以貌取人,要知道,那些個不信般若的人,下場都很慘!
顧兮兮雙手合十,看著算命的,默哀:「阿彌陀佛,施主,你自求多福吧!」
般若很誠懇地說:「如果我是你,我就趕緊離開這裡了。」
算命一聽這話,以為她是心虛,當下挺著胸脯說:
「嗨!你越說這話我就越是不走了!我就不信這個邪了!我倒要看看,哪來的血光之災!」
誰知,他話音剛落,忽然,從巷子裡竄出一條狼狗,這狼狗有半人高,樣子凶煞,也不知怎麼回事,忽然像是發狂一樣,往人群中鑽。
「小心!」般若把兩人拉到一旁,眾人也都躲開了,誰知那算命的正巧背對著狗,來不及反應,被那狂犬衝上來,一下子便咬著了腿。
算命的狂叫一聲,狠狠蹬著腿,想把那狂犬給踢開,誰知那狗卻像是認準了他,怎麼都不鬆口!
「救命啊!」算命的慘叫一聲。
這時狗主人終於跟了上來,他一棍子打在了狗身上,狗這才鬆了嘴。
「抱歉抱歉!我沒把狗看好,我家這狗平時很乖巧的,今天也不知怎麼搞的,忽然發了狂!」狗主人連忙道歉。
算命的看著被咬出血的腿,倒地哀嚎。
「媽呀!我的腿好像斷了!」
薄荷嚥了口唾沫,「剛才般若叫你走,你不走!」
眾人見狗被控制住了,這才又圍上了,想到方才般若所說,都不由一愣,被狗咬出血,這可不是血光之災嗎?說是災難主腿腳不好,這被咬的部位可不就是腿嗎?
大家心道,這小姑娘可真是神了!
算命的倒在地上,鬼哭狼嚎地捂著受傷部位,他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不過賣個桃花水,居然遇到一個真算命的!這年頭的小姑娘都這麼逆天嗎?夭壽哦!他的命怎麼這麼差哦!
狗主人忙著把人送去醫院,般若見狀,拉著好友就走。
顧兮兮背地裡問:「般若,你怎麼這麼厲害?連那人的年齡都算得出來?」
般若狡黠一笑,指著不遠處的算命先生說:「我哪有那麼神?不過是看他衣服裡穿著紅內褲,推測出今年是他的本命年。」
「原來如此!」顧兮兮跟著笑:「般若,你變壞了哦!」
薄荷也抿著唇,被這一鬧,三人十分愉快地繼續逛街。
「大師!」
沒想到剛走了幾步,被人叫住了。
般若回過頭,只見趙明遠正站在古琅軒的門口。「趙明遠?」
「果然是你啊!我和二爺在店裡解石,看到門口有個身影很像你,便出來看看。」
「解石?你們在賭石?」般若問。
「是啊,霍家的主要營生就是在古董和玉石兩方面,自然少不了要賭石,二爺是各種高手,也正是憑借相古董和賭石的能力,二爺現在才能PK掉其他繼承人,管理著霍家。」趙明遠說道。
也不知為何,一見到般若,他話就不少。
「是這樣啊?那你們繼續吧,我們……」
「般若,賭石是什麼?我還沒見識過呢,要麼咱們去看看吧?」顧兮兮小聲地哀求。
「那就一起進來玩吧?」趙明遠邀請。
這一路,薄荷都覺得自己玄幻了,她小聲地趴在般若耳邊,不敢相信地問:「般若,這個霍家不會是那個霍家吧?」
「什麼這個那個的!」般若失笑,「不出意外,就是你說的那個霍家。」
「那裡面的那個霍二爺……」
「正是你說的霍二爺!」般若低聲說。
「媽呀!」薄荷腦袋有些暈。平常參加圈子裡的聚會,卻從未見過這位,現在居然這麼輕易見到了?
說話間,趙明遠已經帶著她們來到古琅軒後院的解石室。
幾個解石師正圍著一塊石頭,潑水劃線擦拭。
顧兮兮不解地問:「他們圍著一塊石頭幹什麼?難不成這石頭裡還有金子不成?」
般若笑笑,為她解釋:「這裡沒有金子,卻可能有比金子更貴的東西。」
「比金子更貴?那是什麼?」
般若眼眸發亮,薄唇輕啟,緩聲道:「翡翠!」
「可是,買翡翠為什麼要把石頭給買回來呢?」顧兮兮從未瞭解過這行,加上年紀小,因此,心裡有一堆疑問。
她心中理解的翡翠是那種放在珠寶店裡售賣的做成成品的那些,比如翡翠鐲子、翡翠掛飾、翡翠戒指……
般若繼續解釋道:「這裡到處都是原石,看起來都是些不值錢又沒用的石頭,只是,懂行的人都知道,這些其貌不揚的石頭裡,可能蘊藏著天價的寶藏——翡翠。」
「那到底怎麼才能知道石頭裡有沒有翡翠呢?」
「因為目前還沒有任何機器,能透過石頭的表層,探測到裡面是否有翡翠,因此,便需要有行家憑借自己的能力斷定這石頭裡是否有翡翠,也正因為如此,才有了賭石這項活動。」
「這都可以?我看這裡就是一塊普通的石頭嘛,哪裡像是有翡翠的樣子?」顧兮兮不能理解。
「這麼說吧,你家上次那個尿壺,在你眼裡也是一個普通的物件,但是在行家眼裡,那就是個古董。」
般若繼續說道:
「所謂神仙難斷其玉!就是說了賭石的難度。幾百塊錢買來的石頭可能賭出幾億元的翡翠,幾億元買來的原石也可能瞬間賭垮了,變得不值一文!因此,賭石這個行當既有難度又有風險。」
賭石一行的精髓就在於一個「賭」字,賭贏、賭輸,天堂、地獄,這一行風險大回報高,然而世人盲目趨從,只看到賭博帶來的暴力,卻看不到此間傾家蕩產的那些。
薄荷比顧兮兮稍微懂那麼一點,她說:「也是,聽說霍家的二爺最擅長賭石,霍家現在不少的身家都是他通過賭石賺來的。」
趙明遠聽到她們的議論,便指著被眾人圍在中間的那塊原石說:「你們說的沒錯,二爺擅長賭石,也很少失手,他是這個行當裡的傳奇,前幾天,霍家剛到了一批新貨,按照規矩,二爺先從中挑出幾塊留下,剩餘的再對外售賣,這不,你們看到的這塊,是他最看好的。」
顧兮兮問:「從哪裡看出這塊石頭跟其他的有區別呢?」
趙明遠指著那石頭說:「你看這這塊石頭上面,有那種綠色硬玉顆粒,樣子酷似綠色的松樹針葉的東西,這叫松花。你再看石頭側面,原石表層的這種條帶狀或不規則斑塊狀呈起伏不定的帶狀物,顏色多為綠色和黑色,這叫蟒帶。」
按理說,這樣好的石頭,周圍的人應該很看好才對,然而,讓般若意外的是,周圍圍著一幫賭石圈內的人,大家卻都不約而同地搖頭,顯然是不看好。
「二爺看好的這塊石頭確實好,可是再好的石頭也解不出可用的翡翠來!」周圍有人說道。
薄荷不解地問:「既然石頭好,為什麼卻說解不出可用的翡翠呢?」
般若睫毛低垂,視線一直沒從石頭上移開,她緊盯石頭底部的黑點,眉頭緊皺。
「癬!」
「什麼?」
「我是說,大家不看好的原因是因為這翡翠內有癬。」
所謂的癬,是指石頭上的斑點,有的是斑斑點點呈現,有的則大片大片呈現,就像是皮膚上的皮癬一樣,因此得名。癬會對翡翠內部影響非常大,有行話說「癬吃綠」「綠隨黑走」「有癬生綠」的說法,有癬的石頭常常出綠,但是要看類型,像這塊石頭,有起伏的點狀癬,稱為「硬癬」,也叫「惡癬」。這類石頭所出的綠,大部分會被癬給吞沒,可以想想,縱使出了天價的翡翠,卻全部被黑癬霸佔了,連個戒面都做不出來,那麼,這塊翡翠就等於一文不值。
你皮膚再好,但表面佈滿惡癬,這樣的皮膚還能算好看的皮膚嗎?
而翡翠這東西最嬌嫩,有一點雜質都會使價值大大折損,更別說這樣大塊的癬了。
因此,雖然霍二爺工夫很好,但大家都不太看好。
這麼多的癬,一旦吃進翡翠裡,那縱使是天價翡翠也變得一文不值,看來,這次解石,注定是不太順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