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福?」般若冷冷一笑,「再這樣祈福下去,只怕你全家的命都給祈沒了!」
「什麼?」薄晉安臉色一沉。
「般若,你說真的嗎?問題都出在這鈴鐺上?」薄荷抓著般若的手臂,急忙問。
許是因為身體的接觸,只在這一瞬間,天眼再次開啟,般若眼前又閃過一些畫面。
只見一年後,薄荷高考考上了藝術院校,開學後,因輕信熟人介紹,與一個所謂的導演聯繫,卻最終被那導演騙到賓館裡強姦,沒多久,這個消息便在學校傳開了,薄荷向來心高氣傲,饒是那時薄家已經沒落,她也不能接受這樣的風言風語,沒多久就想不開跳樓身亡了。
般若看到她死時的慘狀,心不由一揪。
她和顧兮兮薄荷在高中時是頂好的朋友,前世她輟學打工,剛開始和這兩人還有聯繫,大概一年的工夫,三人再無往來,就在方纔,她還一直認為,是這二人瞧不上自己,不願與自己這個高中未畢業的人交往,才故意不聯繫自己。看完剛才的畫面,她才知道,薄荷19歲便跳樓而亡,已死的人又怎能再跟自己聯繫?而顧兮兮呢?她看向顧兮兮,只見顧兮兮面泛爛桃花,按理說,以她的模樣和人品,感情應該很順遂才對,然而恰恰相反,顧兮兮輕信男人,最終會被男人害的家破人亡。
般若不易察覺地喘了口氣,原來,前世她們三人過得都很不好,她在苛責朋友不聯繫自己的時候,也許她們也在責怪自己的漠不關心。
片刻後,般若從低沉的情緒中緩了過來,好在那些事情都過去了,如今三人都才上高三,以她現在能力,保她們平安是沒有一丁點問題的。
「小姑娘?」見般若走神,薄晉安叫了好幾聲:「你聽見我說話了嗎?」
「您說。」
薄晉安臉色很不好,「不瞞你說,最近我們家出了不少事。先是我父親在衛生間滑倒昏迷,至今沒醒,再是我公司的賬務上出了問題,被人查封,而後我太太似乎魔怔了,總是瘋言瘋語,我和我女兒雖然沒太大問題,但也總是噩夢連連,魂不守舍。」
「沒太大問題?」般若掃了眼薄晉安,只見他印堂發黑,煞氣環繞,這煞氣雖然不足以致人性命,但長此以往,必然邪氣入體,到那時候,再想扭轉局面,只怕難上加難。
再說這薄荷,雖然看起來只是精神不濟,似乎沒什麼大問題,但如般若天眼所見,她一年後會墜樓身亡,這是因為這煞氣一直在慢慢吞噬著她,沒有讓她有大的病痛,但卻一擊即中,要了她的命。
般若的眼神實在有些森冷,饒是薄晉安這等見慣了市面的人,也有些沒底。
「小姑娘,難不成我和薄荷也不太好?」
般若沒有否認。
這薄晉安一身世家公子的派頭,看起來溫潤如玉,貌比潘安。雖年過四十,樣子卻像是三十歲,也對,若不是他基因好,又怎麼可能生出薄荷這樣的傾城之貌?
然而薄晉安這人生性風流,一身的桃花債,般若一眼看去,便知他命犯桃花,而且是一朵爛桃花。
「伯父,我就不拐彎抹角了,這一切皆因女人而起。」
「女人?」薄晉安驚訝道:「不可能,我早就……」
「爸,你不會還和那女人藕斷絲連吧?」薄荷氣不過,眼睛帶淚:「你為什麼要做這種傷害我們母女的事情?你知道嗎?你不在的時候,那女人天天打電話過來氣媽媽,說媽媽天天省錢活該變成黃臉婆被你拋棄,而媽媽省的錢都被她用來買包買名牌了,還說你只給媽媽買了一百多萬的車,卻給她買了三百萬的跑車,說你天天都睡在她枕邊,你說身為一個女人,媽媽聽了這些能不氣嗎?媽媽那症狀就是被她氣出來的,您沒聽醫生說嗎?媽得的也是一種精神病,是因為受了刺激才會這樣。」
薄晉安依舊執迷不悟,連連搖頭,「薄荷,她不是那種人,你媽媽是中了邪才會……」
般若沒興趣看他一臉情深的模樣,她冷聲道:「伯父,這個鈴鐺大概就是那女人送給你的吧?」
薄晉安愣了片刻,最終沒有否認。
「是她送我的,當初她去印度學習瑜伽,說是要進行靈修,回來後送了我這個鈴鐺,叫我掛在這扇窗戶上,說這鈴鐺是她向大師祈求而來,用來祈福保平安的。」
「這鈴鐺根本就沒有任何祈福之效。」般若語氣平淡。
「我不相信,她說了……」
沒興趣看他為那女人找借口,般若實事求是:「這是祭祀用的法器!」
「祭祀?」薄晉安面色有些不好看。「你怎麼知道?」
「中國古代,人們相信人有魂魄,相信人剛死的時候,若沒人引度,他的魂魄會在屍體附近游離,直至僧侶度了亡靈,引導著魂魄去往極樂世界。又因為有些人死的突然,家人對其甚是留戀,便想見那魂魄一面,以解相思之苦。因此便有了這招魂鈴,說是把人的生辰八字和死的時辰一起燒掉作法,再搖晃這招魂鈴,便可利用聲音找來那生辰八字上的魂魄,引他來陽間一聚。」
聽完般若的話,薄晉安已經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他是在一次聚會上認識了這個女人,他喜歡她,便覺得她和其他人都不一樣,既不愛財也不惹事,加上漂亮有風情,且他又有點處女情結,因此,便對她愛得死去活來。
然而露水姻緣終歸要散,這事被老婆知道了,最終他不得不和那女人分手。
她受了情傷後去了印度靈修,回來便送了他這個鈴鐺,他一直覺得自己欠了她,而她是他心裡永遠的白月光。
從前他還覺得這鈴鐺是帶著愛的,現下卻覺得週身發冷,想到這鈴鐺是用來引魂魄的,便覺得夏日的微風拂過,都像吹了冷氣一般。
「那這個鈴鐺有什麼作用?」薄晉安還不死心。
般若晃了晃這個鈴鐺,把上面的梵文展示給他。
「這上面是梵文,是招魂的咒語,想必這鈴鐺是印度那邊傳來的,這鈴鐺有數千年歷史,一直在極陰的墓穴中,長此以往,吸收了極陰之氣,且許多人都是帶著怨氣死的,因此這鈴鐺帶著極強的煞氣,那女人之所以要你擺在這裡,是因為這扇窗戶地勢較高,且符合如今的風向,如此一來,只要風一吹,鈴鐺一響,這煞氣便會順勢吹向你的家裡。長此以往,定是萬事不順!」
薄晉安差點站不穩,他面色煞白,不知是否心理作用,如今每陣風吹過,他都覺得有股陰氣鑽入自己的毛孔裡,侵入他的五臟六腑。
「這鈴鐺有這麼大的作用?」薄晉安皺眉。
「鈴鐺只是起輔助作用,只是一個媒介,我沒猜錯的話,這女人還請了個相當有能力的法師,在你家周圍,依據周圍山水的起伏,布了個八卦陣法,如此一來,陣法和法器配合,你能逃過災禍是絕無可能的!」般若很有耐心地說。
本來以她的性格,是不喜解釋這麼多的,然而對方畢竟是薄荷的父親,與薄荷的命運聯繫在一起,她希望通過這件事,便開始改變薄荷的悲劇人生。
「那我該怎麼辦?」關鍵時候,還是保命要緊,薄晉安早已把那女人拋在一起,開始正兒八經地擔心起自己的小命來。「大師,你一定要幫我破解!」
聽到他的稱呼,般若知道他對自己已經完全信任。
她點頭道:「放心,為了薄荷我也會幫你。幫我準備幾樣東西。」
「什麼?」
「硃砂、符紙、雞血、桃木劍!」
「好,我馬上讓人準備!」
薄晉安的手下辦事很快,半小時後,般若要的東西已經全部買齊了。
她掐算了時辰,而後對著八卦陣放心,以硃砂在紙上畫符,再用雞血開封桃木劍,而後用特定的咒語開始破陣。
般若想的沒錯,那女人請的法師法術相當了得,絕不是那種沽名釣譽之輩,般若用盡畢生所學,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破了陣。
只聽鈴鐺一響,但那聲音卻像是朝窗外彈去。
顧兮兮和薄荷雙手環臂,後背都是一涼,這鈴鐺聲響本就在耳邊,卻忽然朝窗外彈去。
這已經不是科學可以解釋的了,兩人看著這充滿煞氣的鈴鐺,一想到它曾經在墳墓裡待了上千年,心裡都十分害怕。
「般若,已經沒事了嗎?」薄荷摩挲著自己的手臂,問:「我怎麼覺得家裡陰沉沉的?」
般若笑笑,「你這是心理作用!」她看向薄晉安:「伯父,陣法已經解除,薄家的厄運也會過去,還盼你以後別做這樣的傻事了。」
薄晉安被這一鬧,徹底怕了,想到只不過因為自己的花心,便為家裡招來這麼多禍患,不僅公司受連累,還波及到家人,一時間十分內疚,又想到那女人如此心狠,心裡對那女人也已沒一絲留戀,連帶著對其他女人也怕了。
哎,真是最毒婦人心啊!薄晉安在心裡偷偷地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