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帝看著大胖兒子可憐巴巴的哀求眼神,心情挺複雜。
沉吟了片刻後,他大方地答應了太子的請求:“你去吧。”
太子立刻謝了恩,退了出去。
永安帝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心裡卻再次想到了蘇錦璃。
他想過找蘇錦璃幫江氏接生,可江氏這一胎實在凶險,孩子又是才七個月,即便生下來,也未必能夠養活。
江氏難產,一直沒能把孩子生下來,說不定會一屍兩命。
若是把蘇錦璃叫來,到時候江氏或者孩子出了事,蘇錦璃怕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老大媳婦已經這樣了,他總不能把老二媳婦給搭進去。
所以猶豫過後,還是放棄了。
能不能活下來,就看江氏和那孩子的運道。
若是兩人能夠僥幸活下來,那是他們命不該絕。
要是他們就這麽沒了,大不了好好安葬了,以後再給老大挑一個好的。
可要是把老二媳婦搭進去,江氏和孩子再出了事,可就說不清了。
還要連累了老二,傷了他和老大之間的兄弟情。
不過現在孩子既然生了下來,倒是可以找個機會,問問老二媳婦有沒有什麽好法子,能夠保住那孩子的命。
畢竟是他的嫡長孫,既然命大地來到了這個世界,總得想法子把孩子養住了。
……
太子得了永安帝首肯,立刻派人出宮,請姚長安到東宮。
姚長安來得挺快。
他見到太子後客氣地行禮,被太子心急地攔了下來。
太子焦急地說道:“還請國師隨孤去看看皇孫和太子妃,他們瞧著不太好,不知國師可有法子保住他們?”
姚長安皺著眉頭,表情有些凝重。
他見太子已經迫不及待地轉身就走,在前頭帶路,隻得硬著頭皮跟了上去。
邊走邊問道:“貧道上次給太子妃的平安牌,不知可還在?”
宮裡封鎖了太子妃早產和難產的消息,並沒有傳到外頭。
不過姚長安最近夜觀天象,早已經瞧出了一些不妥當,心裡不安得很。
如今太子親自派人請他入宮,倒是正中他的下懷。
只是他有些想不明白,他都已經把平安牌送給了太子妃,為何太子妃還會突然早產?
難不成,太子妃沒有戴他給的平安牌?
想到這個可能,國師的心情就不太美妙。
太子立刻說道:“平安牌還在,不過上面已經有了裂痕,也不知道還能不能用。”
說到這裡,他不知想到了什麽,突然一陣後怕,“若不是國師的平安牌,怕是太子妃和皇孫已經……”
他哽咽了一下,突然朝國師行了一禮:“孤謝過國師!”
姚長安立刻避了開,然後他仔細打量了太子一眼,臉色很快大變!
太子身上的龍氣竟然更弱了!
堂堂儲君,龍氣竟然如此暗淡,怕是他這儲君之位,已經坐不久了。
這個發現讓姚長安的心情沉甸甸的。
他突然想到了秦王妃蘇錦璃,忍不住想去看看她。
可他乃是國師,又是太子少師,貿然前往秦王府,實在太不妥當。
這事怕是只能從長計議。
很快,他們到了江氏住的嬌鸞殿。
太子自從發現平安牌上的裂紋後,就覺得是這塊平安牌保住了江氏和兒子的命,所以特地將兩人安排在了一起,讓平安牌繼續保護他們。
因為兩人的身體都太虛弱,嬌鸞殿被重新布置了一番。
這時江氏仍舊昏迷不醒,孩子吃過奶後也虛弱地睡了過去。
太子顧不得避嫌,直接帶著姚長安來到床邊,命侍女拉開床幔。
姚長安這才看見,江氏正昏迷不醒地躺在床上,剛出生的小皇孫躺在她旁邊,露出來的小臉瘦得厲害,讓人瞧著都覺得觸目驚心。
他的心瞬間沉了下去。
再仔細看兩人身上的氣運,他的心情就更加沉重了。
兩人身上的龍氣太暗淡了,就像是寒風裡的微弱燭火,隨時都會熄滅。
小皇孫長得如此瘦弱,怕是都不能活到成年。
看來,江氏這氣數已是盡了。
姚長安暗暗歎了口氣,決定自己該早做打算了。
太子看不出他的心思,見他打量著江氏和小皇孫,就緊張地問道:“國師可有法子保住他們的性命?”
姚長安無奈地說道:“貧道這裡有兩塊平安牌,或許有些用處,更多的,請恕貧道無能為力。”
太子其實早有準備,可是聽到這話,他還是覺得心情糟糕透了。
床上躺著的是他的結發妻子,還有嫡長子。
可是現在,他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人事不省地躺在那兒,除了求助國師之外,毫無辦法。
他實在是太沒用了!
盡管非常失望,太子還是跟姚長安道了謝:“既然如此,就勞煩國師了。”
姚長安拿出兩塊平安牌遞給太子,看著他親自給江氏和小皇孫戴上,不禁有些同情他。
可惜天命如此,他也無能為力。
太子給兩人戴上平安牌後,就親自送姚長安出去。
誰知剛走出去,就有人來報,說是江哲求見,還帶來了一個特別大的箱子。
太子心中詫異,立刻讓人傳江哲進來。
這時姚長安主動告辭:“既然殿下還有事情要忙,貧道就先告退了。”
太子哪裡敢怠慢?
他覺得江氏和小皇孫的命說不定還得仰仗姚長安, 對姚長安這個國師自然是格外客氣,親自將他送出了東宮。
剛好在東宮門口遇到了江哲。
江哲旁邊果然有個大箱子,不過用黑布擋住了,也不知道裡頭裝了什麽。
江哲看到姚長安,立刻恭敬地行了一禮。
姚長安淡然地受了,又深深看了眼他旁邊的大箱子,最後什麽也沒說,高深莫測地離開了。
他走後,太子詫異地看著那個大箱子,不解地問:“這裡面是?”
江哲立刻將黑布拉了開:“殿下請看。”
太子看到箱子裡的東西,當即臉色大變:“這是……”
江哲很快說道:“啟稟殿下,草民前不久在白鹿書院的後山偶然發現了它們。當時它們受了傷,草民隻好先將它們帶回府裡醫治,近日剛剛有所好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