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超過十點半,三澤千都留仍未現身。
誠攤開別人留下的報紙,目光卻沒有從前台離開。這時,他並不急於表白,一心只想快點看到她。心臟的跳動依然急促。
一個女人走近前台,他登時精神一振,但發現長相完全不同,遂失望地垂下視線。
「我沒有預約,請問還有房間嗎?」女性客人問。
「您一位嗎?」前台裡的男子問。
「是的。」
「單人房可以嗎?」
「可以。」
「好的。我們有一萬二千元、一萬五千元和一萬八千元三種房間,請問您要哪一種?」
「一萬二的就可以。」
原來沒有預約,空房也很多啊,誠想。今晚這裡似乎沒有團體客人。
誠一度將視線投向入口,接著又杲望著報紙。他看著文字,內容卻完全沒有進入腦海。
即使如此,仍有一則報道引起了他的興趣,內容與竊聽有關。
自去年起,某黨派遭警方竊聽事件頻傳。為此,各界對維護公共安全的做法議論紛紛。
但是,誠關心的並不是這類政治議題,他在意的是發現竊聽的過程。
電話噪聲增多和音量變小,是促使電話所有人委託日本電信電話(NTT)調查的原因。
我家應該沒問題吧,他想,他的電話也出現了報道中描述的情形。只不過,他實在想不出竊聽他的電話有什麼用處。
正當誠折好報紙時,前台職員來到他身邊。「您在等候三澤小姐嗎?」來人問道。
「是。」誠不由得站起身來。
「是這樣,剛才我們接到電話,說要取消三澤小姐的預約。」
「取消?」霎時間,誠全身發熱,「她現在在哪裡?」
「這一點我們沒有問。」來人搖頭,「而且,打來電話的是一位男士。」
「男士?」
「是的。」來人點點頭。
誠踉踉蹌蹌地邁開腳步,不知如何是好。但至少他可以確定,繼續在這裡等下去已毫無意義。
他從大門離開。門前停著一輛出租車,他搭上最前面的一輛,交代司機到成城。一絲笑意不覺湧現,對自己的滑稽感到可笑。他想,自己與她之間終究沒有命運之繩相連。平常極少有人會取消準備投宿的飯店,現在這種偶發事件竟然發生了。他不得不相信冥冥中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在作祟。回顧過去,他曾有無數告白機會。或許他一開始就錯了,不該平白錯過良機,蹉跎至今。
他從口袋裡取出手帕,擦去額上不知何時冒出的汗水,這才發現那條手帕是千都留送給他的。
他想起明天婚宴的程序,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