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棲雪齋裡頭,氣氛也沒有了先前的熱烈,安淑妃由眾官眷陪伴坐著,雖然還在吃茶聊著天,但都看的出來有些心不在焉了。
死一個丫鬟事小,不妙的是死在了行宮裡頭,這事也不知道皇帝知道以後會怎麽樣?是責怪東安侯禦下不嚴,還是跪著安淑妃她們三個照管不周?眼下所有官眷就以安淑妃為最大,她要是被皇帝問了責,接下來大家肯定也不能夠輕松的。
座中不知道誰提到去圍場的男人們回來了,安淑妃順勢起身:“天也涼了,都回宮吧。”
大夥都散了,安淑妃轉向太監:“去山上看看,到底怎麽樣了?回頭到皇上宮裡來稟我。”
山上出事的消息慢慢地經由女眷們的口口相授而擴散開了。
蕭臻山看到來迎接他們的只有蕭祺的夫人寧氏,很多官眷都沒有出來,就連宋湘也沒有出現。看到陸瞻匆匆地上了山,他不由問寧氏:“三嬸,是不是行宮你出了什麽事情?”
寧氏便把來龍去脈跟他說了。然後道:“深宅內院的丫鬟們鮮少出門,到了這行宮之中,難免有些肆意。出了這種事情誰也不想看到。倒難為世子妃和王妃她們還都趕到山上去了。”
蕭祺看向她:“現如今找到人不曾?”
“還沒聽到有消息傳來。”
蕭祺把頭鍪給了護衛:“先回屋吧。”
蕭臻山站了站,卻直接躍上了石階,朝著後山跑去了。
“臻哥兒!”
蕭祺揚聲叫喚,也沒能留住他的腳步。
留在山頂上也無濟於事,在室衛門下到三下之後,宋湘他們也已經轉移到仁壽宮來。
俞妃已經聽到了消息,匆匆進了側殿。而這個時候安淑妃正在皇帝宮中伺候晚膳。
皇帝與宋濂分別後回了宮,下晌就陸續傳了幾個文臣在宮中議事。對山上的事情還無所聞。
安淑妃心裡並沒有太把丫鬟墜崖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她像往常一樣伺候皇帝用了晚膳,時不時的與皇帝說兩句話。卻在這時候,打發出去的太監在門外悄悄地探頭。
她看了一眼正在看書的皇帝,到了門外:“怎麽樣?”
太監說道:“秦王妃打發小的來回話,王妃說晉王府的人好像特別重視這件事情,晉王妃和世子妃都分別派了侍衛下山,方才就連世子也上山去了。”
安淑妃把眉頭皺起來:“是麽。”說完她默凝片刻,嘴角又尖酸的揚了揚:“不過是圖表現罷了。這麽大張旗鼓的,是打算搶本宮的風頭呢!”
說到這裡她稍感欣慰:“秦王妃還是很見地的,知道守在那裡,也把秦王府的侍衛派了下去。去告訴她,千萬別讓晉王府搶了風頭。”
太監躬身稱是。
安淑妃回到殿裡,皇帝剛好看完一頁書:“今日圍場的戰績如何?瞻兒回來了沒有?”
安淑妃連忙走到他身前:“臣妾還不知道,這就著人去問問。”
皇帝看了眼她,抖了抖書,繼續往下看起來。
安淑妃怎麽可能不知道,今兒又是陸瞻拿了第一?此番原本就是想要秦王爭爭風頭的,不想接連兩日敗在陸瞻手下,心下就有點焦躁。
屋裡沉默之際,王馳忽然匆匆的進來:“稟皇上,今日後山頂上有人墜崖,方才屍體已經找到了,是東安侯府的一個丫鬟。”
安淑妃身子微震,站了起來。
皇帝也抬起了頭:“怎麽回事?”
“聽說是滑下去的。晉王妃與世子妃正在山下處理此事。”
皇帝把書放下,站了起來。
因為山不高,侍衛們下去的又很及時,前後半個多時辰的樣子,終於帶了具屍體上來,暫時一份在山下的草坡上。
屍體露出衣服來的部分已經摔得不成樣子,臉上更是傷痕累累,傷口處的皮膚已經迅速的往兩邊翻開,十分猙獰。
宋湘與陸瞻蹲在旁邊仔細查看,又從人群裡把宋濂給叫過來:“你能認出她來嗎?”
“這哪能認得出來?”宋濂本來才見過那丫鬟一面,若是面目完好無損,辨認或許不費力氣,摔成這樣也太難為人了。
陸瞻擰緊眉頭,回頭看了一眼人群裡的東安侯,說道:“屍體變得面目模糊,越發像是在掩飾什麽了。難道真是東安侯?”
宋湘下意識覺得不會是東安侯府,但她又沒有證據證明自己的猜想。他只是覺得這件事發生得太巧了點。“如果是東安侯府想要殺人滅口,那麽為什麽他們不挑一個人不知鬼不覺的時機行事呢?”
“因為他們沒可能藏得住屍體。”陸瞻看著四面的巡兵,“殺個丫鬟當然容易,如何善後才是問題。如此致命的巡邏次數,他們不可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就算是暫時把屍體藏起來,等到他們離開行宮,事後收拾屋子的人也一定會發現。”
“所以你的意思是,這個丫鬟只能是昨日濂哥兒他們看到的那個丫鬟?”
“我也不敢肯定。也有可能這件事當真就是一場意外。只是我們想多了而已。”陸瞻看著屍體破爛的臉,目光深深。
“皇上駕到!”
太監的稟報聲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他們站起來,便迎向了走過來的皇帝。
東安侯與夫人立刻上前跪下:“臣禦下不嚴,臣有罪!”
皇帝越過他們,徑直走向了陸瞻和宋湘:“有什麽發現?”
秦王妃搶先答話:“回皇上,事情已經處置的差不多了。經查,是東安侯府的丫鬟自己失足摔下了山崖。”
皇帝轉向她:“瞻兒媳婦是負責行宮事務的人員之一,朕在問他的話。”
秦王妃瞬間僵住,漲紅臉退到了旁側。夜色覆蓋下來的緣故,倒也沒人看出來。
宋湘道:“是孫媳的過失,沒有照顧好女眷們,驚動了皇上。”
“朕不是說這個。”皇帝望著地下的屍體:“她是你們要找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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