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便隨緣了。要緊的還是李家。這事情要是能辦成,常在京師走動了,那她好歹也多了個拜訪父親故友的由頭。如今就李家那邊,也不知道李訴把狀子寫好了不曾?
……
陸瞻與蕭臻山到了酒樓,眼下離午飯尚早,好在此處臨湖,有個大露台,可以下棋喝茶以作消遣。
倆人在棋盤兩端坐下,陸瞻就問他:“你前陣子把俞家二公子打了,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蕭臻山聞言臉上浮出晦氣,先執壺給彼此沏了茶,才說道:“這俞淮安看中了個姑娘,一天到晚地追著人家跑,死乞白咧地要跟人家好。人家姑娘不答應他,他就哭哭啼啼地。那日我在城南吃飯,剛好遇上他在隔壁桌借酒生事,索性我聽得也來火,就把他給打了。”
陸瞻收了扇子:“那你可了解過這後續?”
“哪裡還敢過問?”蕭臻山道,“祖母知道後當場就喊人把我給打了,又押著我去俞家賠禮,回來還把我臭罵了一頓,說俞貴妃只有俞歆這麽一個侄兒,俞歆也就這麽兩個兒子,我怎麽能打他?後來的事情誰還敢去問。”
蕭臻山吃了顆核桃仁,又問他:“你突然問這個做甚?”
陸瞻望著樓下湖景:“我倒是聽到過此事後續,你要不要聽?”
“說說唄。”
陸瞻就把周毅欺負李家這段給說了。
蕭臻山聽完也愣了。“三條人命?!”又道:“那你是想替李家申冤?”
陸瞻沒吭聲。
“不行不行!”蕭臻山說著自己又先擺起手來,“這事不行!俞家是漢王一系的親戚,你得三思!”
俞貴妃昔年曾在皇后病榻前親奉過大半年的湯藥,後來經皇后作主晉為了貴妃,按理說晉王府與俞貴妃及漢王該是親密的,事實上兩邊確實也客客氣氣,存著舊情,但皇帝這儲位不立,那麽晉王與漢王之間就仍然存在著競爭。
這當口晉王正韜光養晦,盡量不露鋒芒,陸瞻若插手俞家這事,那豈不是攪他老子的局?
就算這案子曝出來,皇帝能公正辦理,那也等於是打了俞家的臉,打了俞貴妃的臉。如今皇后不在了,俞貴妃成了宮中最大,這梁子她要是想結下,那也是輕而易舉的。
“我沒想跟俞家過不去。”陸瞻拈了顆黑子下在棋盤上,他要是想這麽做,老早就這麽做了。“叫你來只是想問問你如今還敢不敢登俞家的門?”
“你想幹什麽?”
陸瞻抬眼:“如今李家被周毅逼得在京城呆不下去,手裡那間鋪子也要轉手——夾著三條人命在裡頭,這鋪子誰敢要?偏偏就有個人想要,我想幫她拿下來。”
重華那邊盯了付瑛幾日,沒見他有要幫宋湘的意思,看來是靠不住的。既然如此,那他就去俞家走一趟好了。
但這麽白眉赤眼地登門總是不好,雖然不是告狀,卻總也有埋怨的意思。
約著蕭臻山去就不同了。
蕭家家業都是蕭臻山的曾祖掙下來的,世襲罔替,這樣的榮譽在大梁並不算多。但蕭臻山的祖父與父親都能力平平,如今蕭家景況大不如當年,所幸是長公主是個有手腕有魄力的,對外與各府保持往來,對內嚴格管教孫輩,尤其是身為世子的蕭臻山,這才撐住了架子。
所以長公主雖然受人敬仰,卻仍然需要保持謙遜風度。
蕭家雖然去俞家賠過禮,但交情終究還是得走動才能延續。
蕭臻山此時此刻,是很需要跟俞家多往來幾趟的。
聽完陸瞻說的,蕭臻山也琢磨透了,他道:“合著你是要借我打掩護呢?”
“聰明。”陸瞻喝著茶,“反正你今兒沒事,下晌咱們就去俞家。”
宋湘拿到了鋪子,他就能有機會把臉從她面前撿回來,這要是她一輩子呆在村裡,他豈不是把臉丟在她面前一輩子了?
“行吧,”蕭臻山也落起子來,“下晌我就跟你去一趟。”
……
遇不到想見的人,這趟賞花也沒什麽趣了,但付瑛他們兄妹顯然還有興致,宋湘是不能掃他們的興的。便安然又呆了一陣,看著遠處的小姑娘們躲在花叢後偷看少年郎。
這種事她也乾過,便也好奇地看向那頭,原來是幾個世家子弟在水潭邊吟詩。
再又聽得後方溪流處突來一陣歡聲笑語,側耳一聽,原來是溪流那邊果然有人準備了曲水流觴,一時間這邊的世家子弟往溪流方向去了, 小姑娘們也往那頭去了。溪流處成了最熱鬧的地方。
宋湘巡聲過去,只見蜿蜒溪水兩旁,每隔一段已經坐了一個人,一隻木雕的淺口盤子盛著花枝與紙張順著水流往下飄,吟詩鬥彩的聲音已經起來了。
“湘姐姐,你要不要上去試試?”
付茹不知什麽時候到了身邊,兩眼發亮地提議道。
宋湘可不去湊這熱鬧,笑道:“我一個田家女,出這風頭做甚?”
“你才不是田家女!”付茹挽上她的胳膊。和眾多小姑娘一樣,她的注意力也被那些風度翩翩的少年子弟所吸引,一會兒就沒再慫恿宋湘下場了。
宋湘看到水邊人漸多,正要拉著她找個地方坐下來,卻忽然打斜刺裡衝過來一個人,慌慌張張地往山下跑!眼看著就要撞到付茹,宋湘眼疾手快把她扶住,另一手將這人後領子一揪,便兩邊都穩住了!
這可是在坡上,要是翻下去還得了?丟了姑娘家的臉不說,十成十還得受傷!
付茹突然受到驚嚇,臉色都白了,越發倚賴著護住了她的宋湘,抱著她胳膊直到站穩。再抬頭一看這冒冒失失的人,竟是個女子!正要斥罵她兩句,卻又聽宋湘驚訝出聲:“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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