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州府!位於潞州府和翼州府之間,也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地盤!就名氣上來說,比起滄州府都大有不如!所以來說,這也是一個相對平靜的地方!
但是今天晚上,這個相對平靜的地方,忽然一下子變得沸騰起來了。或者不能說是沸騰,應該算是翻滾起來了!
那種烏雲滾滾而來的翻滾,那種塵土滾滾而來的翻滾,那種人馬滾滾而來的翻滾!
相州也是滴出平原地帶!不大不小的一個城池!但是相州城的百姓,打從幾天前就已經開始擔驚受怕了,彷佛老天就要塌下來了一般。;
因為從前幾天起!知州大人就下告示封城!任何閑雜人等不得入城,任何閑雜人等不得出城!街道上,三步五步,便都是騎馬巡邏的帶刀衙役和官兵!在路上只要稍稍看到可疑的人物,便上千一把扑住,抓進衙門的大牢里面。
算來到今天!已經足足被抓進上千人,各處的牢獄都已經人滿為患!就算知府老爺家里的地下室,也都關滿了囚犯!
一間只有幾丈方圓的牢房,要足足關上幾十上百人!好在現在是冬天,不然只要有一個人生病,天氣一熱,準保傳染得了瘟疫!但是北方天氣寒冷,加上吃食糟糕!牢房里面每天都要死人,具體死多少人不知道!甚至是凍死的,還是餓死的都不知道!
但是每天都有人看到,幾個衙役扛著幾個大麻袋子,扔到后山坡的那個大池塘里面,然后給池塘加水!用不著半天,水面便都結了冰,表面什麼都看不見!誰也不知道。池塘下面對著不知道多少冤魂!這倒不是衙役們做的虐!雖然衙役們心黑的是有,平常時侯多人收錢,害得人家破人亡!或者是打棒子的時侯,下個重手,要了人地性命,也有!
但是這一下子。便害了上百條人命!老實說,他們還沒有這個膽子!
為什麼抓那麼多人呢?因為節度史大人發話了。只要相州城近日將有大事!只要生出一點點小亂子,從知府大人到下面的衙役,統統問罪!要是事情小,知府大人有門路,或許只是摘了官帽子,但是他們這些做奴才的,可是死路一條了。
方召疾是什麼人那!老百姓在前幾年,只是覺得他是一個手可通天的封僵大吏而已!但也是要聽皇上話的!因為至少從每天衙門發下來的法令中。貼出來地告示中,都有皇帝和長安朝廷的字樣!而且皇帝陛下地尊稱,都是在方召疾面前的。
但是近年來!這些告示中,皇帝陛下和朝廷的影子越來越淡,越來越少!最后,索性所有的命令,所有的告示。只有一個人的名字,一個人的官印!那就是,北方道節度史方召疾!
所以,在幾年的印象中!北方道地百姓,尤其是距離翼州府極近的相州府百姓!彷佛覺得,天下就是方召疾大人最大!雖然長安城就在幾百里外,近得很!但是這幾年對於相州城的百姓來說,長安城便彷佛是一個方外名詞一般!
和滄州府一樣!相州府的物價上漲也跟飛的一樣!而且比滄州府還要更加嚴重!滄州府,至少還在海邊上,可以打打魚!但是相州府的糧食,就要完全*外面運進來。
而今年的秋收剛剛完畢!相州府城外鄉村地農民們,好不容易交了地主的糧租。摸著剩下的糧食,算計著能夠堅持到哪一天!然后決定著,今天晚上吃一頓純面粉的饃饃。過節的時侯,下幾碗面條,過年的時侯吃頓餃子!其他日子,便就著野菜雜糧等等,吃那塊塊黑黑的窩窩疙瘩。
還沒有等他們的饃饃做出來!一隊隊官兵便進了村子里面!呼喝著讓人交糧!不過稍稍安慰的是,這次算是買糧!還給了農民一些錢,然后拿走他們家一半糧食!
收糧官差們說,這糧食是皇上征收的,是要運到長安城的,你敢不給嗎?
面對著哪刀的衙役,老百姓不要說反抗,就連說話都得低聲下氣的。自家的糧食被拿走了,還要自己背著放到衙門的車子上面。
不過,農民其實心里面並沒有太多的不滿!因為地主老爺家里的糧食被收得更加厲害,他們都看到平常威風的地主老爺,此時眼淚都差點下來了。而且,這些官差都是給了銀子的,雖然比起糧價來還少了一些。
就這樣整個北方平原的糧食,一下子被方召疾席卷進官倉大半!
等到冬天的時侯,老百姓們哭叫嚎天了!因為市面上的糧食價格漲的跟飛一樣,本來賣糧得到的那些錢能夠買上幾石的,現在連幾斗買不到。
但是買不到,也要買啊!而且眼看這亂世就要到了,手里的銀子再不花出去,可就再也花不出去了!
於是,方召疾秋天剛剛送出去的銀子,現在又全都回來了,甚至還多了不少!
冰凍三尺的冬天中!整個北地餓嚎響遍千里,冰冷簡陋的房子里面,百姓的哆嗦顫抖了整個北地平原!
於是!整個北方,流言紛飛!各式各樣的謠言,流傳在每條大街小巷,流竄在每個山田草舍。
世道將亂,皇帝不仁,天下要換主了!就在老百姓就得沒有奔頭的時侯!街道上的乞丐越來越多,街道上的餓莩越來越多,餓死的人越來越多的時侯!
就前段時間,還發生了兩三處老百姓搶奪官倉的事情。
事情傳到方召疾耳中!方召疾親自到案發現場!先是跪地向蒼天請罪,接著含淚斬掉帶頭奪糧的百姓!
接著,殺掉了平時禍害百姓的幾個大貪官!最后下令,整個北方道。大放數十處官倉,分發救濟糧食!每個州府,架上數十口大鍋!煮粥接濟百姓!;
頓時,整個北方道沸騰了!所有的百姓口里都在傳頌著方召疾的名字!各個茶館里面。客棧里面。說書先生都將方召疾編成了段子,每天幾乎磨破了嘴皮子,將方召疾夸到了神一樣的地位。
於是,整個北方道輕煙陣陣。不知道多少家里,供著方召疾地朔像。;
雖然肚子比以前來說,並飽不了多少!但是能夠堅持住不死。所以整個北方道的老百姓,都覺得自己是幸福的。
當然。相州府的老百姓出來!因為他們正處在高壓恐怖下面!每天每夜都要呆在屋子里面不敢出來!就算不出來,也要在家里擔驚受怕。因為衙役和官差隨時都會進入房子里面抓人!
前段時間!在外面走鏢胡二,幾個月前去了西南蜀地一趟。半個月前正在家里面吃飯,卻是被一群如狼似虎的衙役抓了去。接著誰也沒有再看見他,倒是有人說,第二天看到衙役們抬出的一只麻袋中露出一只手只有四個手指頭!
胡二地小指頭,在三年前被一綠林好漢給剁跺掉了!每每和人喝酒吹牛的時侯,他總是舉起這只有四只手指頭地右手。大嚎自己當年的英雄氣概。**************************************************************************
今天,相州府百姓的恐懼已經上昇到了極點!
因為從昨天開始!外面的馬蹄聲,馬嘶聲從來都沒有聽過!也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反正只聽到城外面,到處都是馬蹄敲地的轟鳴聲。一陣陣的充滿了殺氣,彷佛要將整個相州府淹沒了一般。
但是也是從昨天開始,整個相州府的百姓。已經一步都不能出門了!只要哪個部分探出門外,無論是頭還是腳,說不定一刀子便跺了下來。
那麼此時城外,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副景象呢?
此時正是下午!天上還有太陽,但是灰蒙蒙地烏雲,一層層堆積著。太陽也變得血紅血紅的,無力地朝大地揮洒著蒙蒙而又恐怖的光芒。
“喝!”一聲壯喝,數十萬人齊聲。
波瀾壯闊,如同龍吟虎嘯一般!
“扑!”頓時遠處的樹上,堅持呆在北方的鳥兒,扑騰驚起,從樹上張惶飛起。在地底下洞的小動物們一陣顫抖,將身子使勁往洞深處縮了縮!
“咻!”接著,近十萬匹馬一起長鳴。
“哇!”城里面的小兒,聽到外面地第一聲大喝,正從飢餓的夢中醒來,睜大驚恐的眼睛四處張望,再聽到馬嘶聲,利馬大聲哭啼出聲。
母親一把捂住小兒的嘴巴,幾乎全城的哭啼聲同時嘎然而止,接著變成壓抑的嗚咽。
城門外是方圓數十里的空地!此時布滿了黑壓壓的人影,數十萬兵馬站成一個個方陣,一望無際,飛鳥難渡。那壯渾的氣勢,彷佛要將整個天地都吞噬了一般。在軍陣中間!有一個用粗木頭搭建起來的高台,足足有六七丈之高。
高架上面是一個平台,平台大概有四五丈方圓大小。四周都點著熊熊大火。
“駕!”一聲尖嘶,頓時從軍陣中飛馳而出一道黑色的閃電。看清楚后,確是一匹萬中無一的駿馬。
而駿馬上,一個面目英俊威冷的中年男子,目中如電,高鼻如主,臉頰如石,身軀如山。
風馳電掣到了高台下面,駿馬上的中年男子腳下一點。身軀憑空飛起,腳下不著痕跡地在高台的中間一點,整個身軀頓時飛上了數丈高的平台。
“好!”
“威!”
數十萬人,頓時一陣壯喝。
他就是方召疾!也就是這數十萬人馬的領袖!
不過讓人奇怪的是方召疾今天的打扮,既不是全軍統帥的甲冑打扮,也不是封僵大吏的一品官袍。而是一身的黑色布衣打扮。
但是,盡管只是一身黑色地布衣。穿在方召疾的身上,站在數丈高的平台上。面對下面數十萬大軍,在大風吹過。啪啪作響的袍子中!方召疾便彷佛是整個天地的王者一般,數十萬的大軍在他眼中,都變成了一堆螻蟻,整個天下都踩在了他地腳下。
距離太遠,沒有人看到方召疾眼中的冷漠和不屑。
數十萬大軍,有地就只是激動和熱烈。還有滿心的崇拜。
“諸位將士!”方召疾走前幾步,面容如山。並沒有曹操那指點江山的豪壯氣概,卻是有著不悲不息的從容如冰。
雖然,方召疾口氣淡淡!但是頓時,數十萬大軍同時靜下,便是馬匹也抬起頭,一聲不響。
“今日召集諸位來此,實在是迫不得已!今上危急,生死不知!本官已經是一個月沒有得到聖上的任何消息。長安城也彷佛於本官斷絕了一切消息!半個月前,本官收到了一封血書!”方召疾面色依舊冰冷,道:“這封血書是德貴妃傳來的,德貴妃也就是本官的妹妹!”
接著,方召疾從袖子中掏出一卷雪白的絲綢,上面沾滿了血跡,依稀能夠看出娟秀地筆跡。
方召疾淡淡望了一眼絲綢上的字跡。目光淡淡掃射了一下數十萬大軍,接著目光重新回到了白色絲綢的血書上,徒然聲音拔高無數,大聲念道:“兄長救命!天下英雄救命!大武子民救命!”
雖然方召疾是男的,但是從他嘴里念出來的血書。數十萬大軍,彷佛聽見了一個絕色佳人泣血一般的呼救。一下子變得熱血沸騰。
接著,方召疾的聲音又低了下去,但是卻多了幾分蒼涼和嘶啞。
“救救臣妾!救救陛下!救救太子!救救長安!救救我大武王朝!”方召疾緩緩念道:“二皇子武模辰久存逆心,妒忌賢能!買通宮中內侍,長期給陛下服用慢性毒葯,被陛下發現后!施暴於陛下,使得陛下如今生死不知!而后假傳陛下意旨,私自帶兵封鎖宮廷,封閉長安十三門!如今在宮廷中大肆逞虐,濫殺大臣,剪除異己,淫穢宮廷!”
念到這里,方召疾口氣頓了頓,朝下面地大軍看去一眼,看清楚了他們眼中的憤怒后,繼續淡淡念道:“賤妾無能,已經被賊首武模辰所奸辱。無顏面對皇帝陛下,無顏面對列祖列宗,無顏面對天下百姓!”
“如今,賤妾雙膝朝北跪下!將匕首倒放於架,刃尖朝上!左腕划過匕首,右手持筆,沾血寫下此書!”方召疾的聲音變得如同冬天的寒風一樣蒼涼,接著猛地變得高亢起來,喝道:“跪求天下英豪,進京勤王,救我大武江山百……”
說到百字的時侯!方召疾無比高亢的聲音嘎然而止!接著慢慢收起血書,朝下面數十萬大軍淡淡道:“德貴妃未能寫完,已經歸天了!”
說罷,方召疾朝西邊的方向緩緩跪下!
頓時,下面數十萬大軍也齊齊跪下,口中大喝:“進京勤王,為德貴妃報仇雪恨,營救陛下!”
方召疾緩緩站起身軀后,擺了擺手,下面的大軍也緩緩站起身軀。
“眾位將士也看到了,我方召疾今天沒有穿甲冑,也沒有穿官袍!”方召疾繼續以他淡淡凄涼的口氣說到:“我穿的是一件布衣袍子!為什麼呢?!”
“因為天下有些人說我方召疾要造反,進京勤王是為了逼迫陛下退位!”方召疾頓時變得激動起來,激憤道:“我現在就脫下這一品官袍!以布衣身份,帶領諸位將士殺進長安,鏟除武模辰奸賊!救出皇帝陛下,救出太子!將大武江山,營救於將傾之時!而后,若是通天的罪過,便有我方召疾一人承擔!若是無上的功勞,便由諸位將士所領!我方召疾,只為天下太平,只為江山不落賊人之手!而后還我一身布衣,在鄉間田頭度過余生!”
“陛下萬歲!太子千千歲!鏟除逆賊,救我大武江山!”
數十萬人的大喝,頓時如同驚雷一般。直叫天地變色。*************************************************************************
夕陽西下!天上的烏雲,已經幾乎全部攏罩了整個天空!天色迅速地暗了下來。
數十萬大軍,分成四路,朝長安進發!一路路,便如同長龍一般,延伸到天邊看不到盡頭。卷起的一陣陣煙塵。遮天避日。
此時高高的平台上站著兩個人!一個是方召疾,另外一個則是方劍夕!;
“父親。日后給姑姑一個什麼稱號呢?”方劍夕看著大軍的尾巴,朝方召疾問道:“她可是為了我們方家而死掉地,我現在都還記得,她死去時侯的眼神!那種驚恐,那種失望,那種驚駭,還有一絲絲的欣喜!”
“你很享受這種眼神是嗎?”方召疾淡淡望了方劍夕一眼,道:“你說這話的時侯。心里沒有半點憂傷!”
“嗯!是的!”方劍夕輕輕地點了點頭,道:“可是我不解的是,她為什麼會有些欣喜!”
方召疾道:“因為她以為吳夢玉死了,所以自己死去后,說不定能夠和他相遇!”
“父親!”方劍夕忽然朝方召疾問道:“母親愛你嗎?”
方召疾微微一愕,接著輕輕地搖了搖頭,道:“不知!雖然她背叛了陸客秋跟了我。但是我不知道她是否真地愛我!也幾乎沒有去關心!”
“為什麼?”方劍夕問道。
方召疾面色一沉,喝道:“沒有為什麼?你不需要問那麼多!”
雖然方召疾說這話的時侯,充滿了威嚴,讓人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但是方劍夕卻是直視著他父親地眼睛,面孔淡漠而又驕傲,道:“你說!我想知道!”
方召疾一怒,目光如電。但是方劍夕的目光始終如同黑洞一般,沒有半點變化。
“因為,我愛的是別人!”方召疾無奈嘆息一口,說道。
“誰?!”方劍夕繼續以平淡的口氣問道。
“你是在和你父親說話!”方召疾冷道。
“誰?!”方劍夕面容不變,聲音不變,依舊淡淡問道。
方召疾緩緩閉上了眼睛,正要說出那個人的名字。
“哈哈!”方劍夕一陣大笑,道:“你不用說了!我知道是誰?是夢君奴的母親,也算是你的師妹!但是她愛的卻是吳夢玉!哈哈!”
“住嘴!”方召疾一聲怒喝,接著右手飛快朝腰中地寶劍摸去,剛剛要抽出。
“叮!”方召疾的寶劍尚未抽出半寸,便絲毫不動!低頭一看,卻是看到方劍夕的兩支手指夾在劍刃上,方召疾甚至沒有看清楚,方劍夕是怎麼出手的。
“十幾年前,你輸吳夢玉半招吧!”方劍夕淡淡說道:“不過我知道,在十幾年前。你就殺得陸客秋全身飆血了,這十幾年來你的武功至少提高了三成!好武功啊,父親!”
“若和唐卓兮交手?!”方劍夕接著問道:“爹爹,你是輸面大,還是贏面大?”
方召疾面孔頓時變得凄涼起來,淡淡說到:“贏面大!”
“呵呵!”方劍夕頓時不屑笑笑道:“有趣嗎?爹爹!你愛的人愛吳夢玉!而我愛的人,愛簫徑亭!我們這對父子,可是敗在了他們師徒手上了!我就納悶了爹爹,我有個問題要問你!”
“你說!”方召疾緩緩將手從寶劍上移開。
“你說,我們倆在相貌上,不差於吳夢玉師徒。詩詞歌賦上,謀略武功上,也不差他們!”方劍夕面上充滿了嘲諷,道:“可是為什麼,那些女人偏偏就都愛上了他?太傷我自尊心了!”
方召疾也不回答,目中便是什麼表情也沒有。
“想當年陸客秋無論長相還是武功,甚至才氣都是上上上之選地,是江湖少女的偶像!但是你輕輕松松的就橫刀奪愛了,將我那個不貞變心的母親得到手了。害的陸客秋人不人鬼不鬼的!按說你也應該有魅力啊,可是你這魅力為什麼到了夢君奴母親那邊。就沒有用了呢?我看那吳夢玉也很一般啊,就長相和才氣上,還不如簫徑亭!”方劍夕淡淡笑道:“所以你當年,還真是窩囊得很啊!”
“劍夕,我是你父親!”方召疾沉聲說到。
“那又怎樣哦?!”方劍夕淡淡說道:“那個鬼功夫可真夠厲害地,練了之后真的能夠六情不認!難怪當年師傅那麼厲害。連他自己的師傅和女兒,都能夠下手!了不起!”
“父親。告訴你一件祕密!”方劍夕忽然變得神祕兮兮起來,如同孩子一般,道:“這件祕密,我誰也沒有告訴!誰也不知道,只有我自己!小時侯,我想對大樹的一個洞口說,然后用泥巴封住!結果我嘴巴剛剛湊到洞口上,就被蜈蚣咬了一口!呵呵!”
“呵呵!告訴你。這個祕密就是!”方劍夕目光卻是漸漸變得陰冷起來,目光緊緊盯著方召疾,就只是冷笑,不說話。
方召疾彷佛全身都冷起來,從內心深處一陣陣幽寒蔓延而出,全身在這一瞬間彷佛絲毫不能動彈一般。而方劍夕的笑容的眼神,都如同恐怖地地獄一般。
“哈哈!”方劍夕一陣惡作劇的大笑。接著湊過嘴巴來朝方召疾笑道:“告訴你,這個祕密就是……”
“就是,其實我不愛任夜曉,我只是想占有她而已!”方劍夕淡淡笑道:“我愛地人,其實是妍兒!小時侯第一次看到時侯,也第一次看到妍兒,我就愛上了她!”
方劍夕面上的惡作劇漸漸淡去,走到平台邊緣,手指輕輕敲打著上面的火苗。接著將潔白如玉的手掌伸進大火中,那火燒得鐵燈台都通紅了,可是方劍夕的手在里面一點點感覺都沒有,就仿佛悠閑地烤火一般。
“紅顏禍水,紅顏禍水!”方劍夕淡淡說道:“我師傅真是了不起啊!憑著一個人,就攪亂了整個天下,就可以讓整個天下生靈涂炭,鬼哭狼嚎,屍體如山!讓整個天下都寫滿了悲劇!”
方劍夕雙手緩緩昇起,彷佛抱起整個天下一般!淡淡又彷佛立誓一般的說道:“我愛這種感覺!我要超過師傅,我要整個天下,在我的手中哭泣!”
接著,方劍夕轉過頭來,朝方召疾微微一笑道:“父親,你很了不起啊!竟然有了這麼一個厲害的兒子,你自豪嗎?”
“對了!父親,再告訴你一個祕密!”方劍夕快步地走到方召疾身邊,用調皮地口氣說道:“我最近在師傅那里,偷學了一種武功!很厲害的武功,很鬼魅的武功,很邪異的武功哦!”
“這種武功,能夠將別人的內力修為吸過來,歸為我自己用!厲害吧!”方劍夕接著伸出手指頭,比了大概三四寸的距離,瞇著眼睛道:“我現在的修為,和師傅比起來,大概相差那麼多!但是我只要吸了別人地內力,我就可以很快比上他,甚至超過他!要是吸了他的內力,哇!那會是上面修為,一腳夸出去,就踩到長安嗎?一掌打出去,就可以聽到草原突厥馬的呻吟嗎?”
“可是比較麻煩的是!這種吸內力,不可以直接跑到別人的身邊,將人內力直接吸過來!”方劍夕臉上顯出一道懊惱道:“而是需要別人主動輸送內力給我,然后我趁機吸過來,倒是他想阻止都阻止不了,一直被我吸成廢人為止!”
“為難啊!為難啊!”方劍夕緩緩朝平台外面走去,口里喃喃自語道:“我得回翼州一趟,我們的后院起火了!”
“小丫頭!”方劍夕嘴角淡淡浮起一道淫穢不像淫穢,陰冷不象陰冷,殘忍不象殘忍的笑容。
接著,彷佛眼睛沒有看路一般。一腳踩空到平台外面,卻是整個身子都要掉了下去。
但是他的身軀並沒有掉下去,雙腳竟然在空氣中,什麼東西也不用踩,就在上面走路。一直走出了十幾步。
緩緩睜開眼睛,方劍夕彷佛才發現自己正走在空氣中一般。一聲驚呼。身軀朝下面掉了下去。
“咻!”一匹灰色的駿馬飛快跑來,方劍夕的身軀正好落在馬背上。
方劍夕哈哈大笑,輕輕拍了拍馬頭,道:“還是你好!不然我可要摔死咯!”
接著,方劍夕輕輕一拉韁繩,口里道:“我們回翼州!天下人都是瞎了眼睛的。不值得我方劍夕對他好!我只對你一個人好,好嗎?灰馬兒!”**************************************************************************
翼州城。經過方召疾十幾年的經營,已經繁華得幾乎比長安成差不了多少。
雖然現在整個天下都是大變將來,亂事將起的樣子。但是翼州城作為方召疾地大本營,卻是比滄州城和相州城好過了許多。至少這里的百姓可以吃飽飯,至少這里的奢華依舊存在。
當然,還有一點就是!翼州城里面,一半是老百姓,另外一半。則是手拿兵器的士兵。
此處的森嚴,堪稱天下之甲了。當然,或許此時的長安城,更加地森嚴。
“緊急軍情!緊急軍情!”隨著一聲呼喝,兩匹駿馬在城門外飛馳而來,沒有絲毫停下來的架勢。
城頭上地將官看到城外飛馳而來的是兩人兩馬,其中前面一個手里舉著一面旗幟。后面那個人,背上背著一個小筒子。
將官自然認識這兩樣東西!趕緊吩咐手下,道:“開門!快開門!”
夢君奴和任劍絮打扮的兩個報信兵頓時沖進了城門,進入了翼州城!一路上舉著棋子,橫沖直撞,路上的百姓和巡邏騎兵紛紛撤避。
大約一刻鐘的功夫,兩人便來到了方召疾的府邸。
方召疾的府邸給人就兩個印象!雄渾,神祕!
張開的大門,從門口看進去,是一道長長地大理石道。給人感覺,這個府邸彷佛深不見底一般,只要進去了,就再也出不來。
夢君奴和任劍絮兩人下馬,朝門口的守衛道:“有緊急軍情要上報節度史大人!”;
門口的守衛見之,觀察了兩人一會兒,接著朝二人說道:“我進入通報一番!”
過了一會兒,那個守衛便帶著一個中年男子走了出來。夢君奴一眼就看出,這是一位魔門高手。
任劍絮也自然認識這個人,他叫尹叔,是府里面的管家!和任劍絮幾乎熟得不得了,頓時不由有些心虛。害怕被尹叔認了出來。
不過,尹叔彷佛現在心事重重的樣子,或者說有些神不守舍。只是對兩個人淡淡地拱了拱手,道:“兩位隨著我進來吧!”
走到了奢華的客廳后,夢君奴取下背后的筒子,道:“這位管家!請去通報節度史大人,說有緊急軍情,十萬火急!”
尹叔拱了拱手,面上有焦急之色,道:“我家大人和公子都不在府上!既然是緊急軍情,我等下人也不敢私自拆開!”
夢君奴道:“那貴管家知道你家大人在哪里!我們現在馬上就送去!”;
盡管方召疾去了相州並不是一個十分隱祕地祕密,但是尹管家也不敢私自說出,正在難辦。;
“不用去了!”忽然,從屏風后面,傳來一陣冷冷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