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lovin的護膚品以植物提取為主概念,崇尚真我,這一點被夏超群敏銳的抓住,以江瑟剪了頭髮的舉止,順利與Melovin法國高層聯絡上了。
在華夏,Melovin的護膚品系列是相當出名的貴族,本身就已經名氣極大,每年佔據了Melovin集團很大一部份銷售份額,如果夏超群能為江瑟談下這個Melovin的護膚品代言,配上江瑟的名氣,那才是真正的‘強強聯合’。
也正是因為有這一層原因在,幾個原本擔憂會面臨夏超群怒火的助理才將那口提起的氣松了許多。
夏超群處理事情的超強手腕,將原本江瑟的危機轉為機遇,但隨著《犯罪嫌疑人》的殺青,幾個助理一想到回到帝都之後,仍是有些忐忑。
“今天下午我打了張馳的手機,夏姐昨晚的飛機,今天剛回帝都。”
也就是說,江瑟明日一回帝都,可能沒有緩衝時間,就得直接面對夏超群了。
陳善泡好了茶端過來,有些同情的看著江瑟:“夏姐說,接下來的兩個月時間,要你在吃的方面全聽營養師的,盡快養好頭髮,說會找專人‘照顧’你到《神的救贖》宣傳期為止。”她沒大發雷霆,但這種壓力,比夏超群發了一通火還要可怕得多。
對於這種結果,江瑟早就心裡有數,聽了陳善這話,順口就問:“那你們呢?”
莫安琪揉了揉臉:“夏姐說我們這次面對‘危機’,處理方式不夠好,也要好好學習。”
一個助理拿出手機,翻出行程:
“說是學習如何當一個合格的助理。”
這次的學習行程,連跟在江瑟身邊多年的莫安琪都要一起,是夏超群親自定製的。
夏超群認為,這次的事情固然有江瑟自己本身的意願,但一旦有陶岑推波助瀾的作用,幾個助理應該提前防備的。
從為江瑟簽約了幾個助理照顧她以來,夏超群開出的薪水遠比同行業裡其他的明星助理工資高出數倍之多,以莫安琪來說,她拿的年薪甚至不比一些三線開外的經紀人少了,但她仍做的是助理的工作,在眼光、處理事情的方式手段上面還不太成熟。
她知道陶岑不懷好意,但並沒有提前做好應有的防備,這是她的錯,導致霍知明臨時現場提起,哪怕是有劇情需要,但也實在太過被動。
幾個助理在知道這樣的‘結果’之後,都反省了許久,尤其是莫安琪,甚至還有些期待著這一次的進修。
這證明了夏超群不是拿她們當成簡單的打雜助理來看待,而是有意讓她們更優秀,將來可以幫著江瑟在這一條路上走得更遠,更好一些。
“回頭我會跟超群姐解釋,‘學習’會算進今年的業績考核裡,年底加獎金。”江瑟的話讓幾人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說完了這些瑣碎的小事,莫安琪想起了一件事情:
“瑟瑟,裴哥打了電話過來。”她有些同情,“他可能知道了一點兒消息,說是讓你這邊戲殺青之後,要麽去一趟西九洲,要麽在這裡等兩天,他過來見你。”
江瑟在拍戲期間,劇組消息捂得再緊,也會有粉絲成日守在劇組外面的,一些媒體記者甚至日夜蹲守,就為了第一時間拍到最真實的消息。
她剪頭髮一事兒,外面隱約聽到了一些風聲,不過劇組被霍知明下了死命令,暫時沒人往外抖,
這些記者隻隱約探聽到《犯罪嫌疑人》拍攝期間發生了一件大事,似是與江瑟有關的消息。這個月以來裴奕放心不下,好幾次打了電話過來,江瑟總說沒事,引起了裴奕的懷疑。
夏超群那邊江瑟倒是在剪了頭髮之後第一時間就報備,裴奕那裡她還沒說,不知怎麽的,聽著莫安琪這話,她一下就有些心虛了。
“你跟他說了我忙沒?”
她還想找個借口拖一段時間,再過一個月左右,頭髮更長一些,她去西九洲見裴奕時,也會更有底氣。
“說了。”莫安琪看她有些緊張的樣子,忍著笑道:
“當時劇組的人都在忙著跟你敬酒,你沒有時間接電話,所以我跟裴哥說了你會忙一段時間。”
不過從電話裡,裴奕好像不太相信她的話似的。
莫安琪也不知道這是不是自己的錯覺,裴奕在對江瑟之外的人話並不多,顯得有些冷漠,還是因為她跟在江瑟身邊很多年,對江瑟也一直很細心體貼,裴奕才會聽她說這幾句的:
“他說稍後會打電話來給你。”說到這裡,她抬腕看了一下時間:
“裴哥打電話來那會兒是八點多的樣子,現在十點左右,應該……”
莫安琪話還沒說完,江瑟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他打的是視頻電話,江瑟本能把他電話一掛,不等裴奕再打電話過來,又撥出他的號碼打了回去。
幾個助理知趣的低頭去收拾江瑟的行李,化妝師把江瑟的臉洗過之後,塗好了面膜也跟著讓開了,把飯店房間裡隔出來的小小會客的沙發一角讓給了江瑟。
“阿奕。”
電話一通,江瑟先喚出裴奕的名字,聲音有些低。
在與裴奕的感情之中,她一直都是佔據著主導的地位,從容不迫,很少有現在這樣忐忑的時候。
他對她順從深情,事事以她為先,連跟她大聲說一句話都不舍得,更別提發作脾氣。
可越是這樣,江瑟一想到他可能會生氣,反倒有些怵。
上一次拍攝《神的救贖》時,勞拉使計燒了她一截頭髮就已經令裴奕很不開心。
這一次她自己為了電影剪了頭髮,事情的起因又陶岑的相激及霍知明的執著多少有點兒關系,可能他會發火。
想到這裡,江瑟深呼了一口氣,把聲音放得更軟了一些:
“安琪說你之前給我打過電話?”
他‘嗯’了一聲,聲音有些低沉,從電話裡倒是聽不出喜怒:“喝酒了?”
裴奕是知道她參加《犯罪嫌疑人》殺青宴的,她先是聽著他語氣不對勁兒,下意識的就道:
“沒有。”
她酒量不大好,進入娛樂圈以來,夏超群把她保護得很好,平時喝酒的時間不多,這樣的場合大多都是以果汁或是酒精濃度極低的果酒替代的。
今晚的殺青宴夏超群就是不在她身邊,但霍知明依舊很維護她,劇組成員大多也沒有鬧她,隻喝了一點點果酒,晚餐結束後很快就被幾個助理帶回了酒店。
如果是以前,裴奕問這話的時候,她理直氣壯的就說了,可是今晚裴奕的語氣有些不對勁兒,不知道是不是他畢業之後工作了一段時間的原因,說話語氣也帶威嚴,讓她都有些難以招架的感覺。
“我不相信。”電話裡他淡淡的開口,“讓我看看。”
她險些被裴奕繞了進去,這會兒哪裡敢讓他看到自己的樣子,連忙老實承認:
“喝了一點點,就是果酒而已。”末了還道:“真的!”
“沒有接視頻的原因,是因為剛回酒店,卸了妝之後貼著面膜。”
江瑟越是這樣說,裴奕就越覺得有問題。
她的性格,裴奕清楚得很,如果她認為道理在她那一邊的時候,理直氣壯的,根本不會再強調一次,打了電話過去,不是在忙的時候,也不會刻意掛了他視訊再打過來這樣多此一舉的。
《犯罪嫌疑人》劇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報章雜志說得含糊不清的,劇組裡有陶岑,她自己又瞞得緊。
越是不肯讓他看到,他越是會胡思知想的。
聶淡早前出國提前觀看《神的救贖》成片,帝都裡向儒寧曾給他通過氣,說是前段時間江瑟的經紀人夏超群飛了一趟巴黎,應該是去為她談Carolus的洗發水代言的,聽說十拿九穩,夏超群去的時候,是準備了要與Carolus方面直接簽約的,可最後並沒有談成,反倒轉而談起了Melovin的護膚品代言。
Carolus方面原本看好的是江瑟,但最近陶岑的經紀人宋佚也飛巴黎了,應該是陶岑也有機會入局,她的經紀人才會有這樣一個舉動。
這種情況一結合,裴奕也不是傻子,自然猜得出來劇組應該是發生了什麽事兒,與陶岑脫不了關系,才會讓Carolus這個煮熟的鴨子極有可能飛了。
他總在想,是不是她生病了?傷著了?或是哪兒不對勁兒。
每次這樣的念頭一湧上心裡,他又否決,如果真傷得嚴重了,就是她有心想瞞著,這種消息也是瞞不住的,她在《犯罪嫌疑人》裡據聶淡說戲份也多,要真傷得厲害,這戲也沒法往下拍,更別提比預期的更早殺青。
不是傷著了,到底哪裡出了問題,使她連讓自己看一眼都不願意?
他原本是準備請假去一趟劇組看看她的,她又不同意,還說忙完這段時間就跟他聊劇組的事情。
裴奕一直在等她主動跟自己談這件事,可直到現在,她都沒有要說的意思。
“電影殺青之後,你在華渝等我,我請假陪你回去。”
他說這話的時候,不是在跟江瑟商量,而是跟她講自己做好的決定,他想如果江瑟又拒絕,那八成是她有意在躲著自己,要真這樣,她不可能老老實實呆在原地等自己陪她回帝都的。
果不其然,他這話一說完,江瑟連忙就道:“不用了,安琪已經替我定好了機票,明天一早回帝都的飛機。超群姐給了我兩個月的假期,考試成績已經出了,等到面試之後,下個月我去西九洲陪你。”
她許著諾言,深怕裴奕拒絕,腦海裡已經想好了一套要說服他的說詞。
哪知不用她再費口舌,裴奕就像是已經被她安撫好了似的,“真的?”
江瑟松了口氣:
“真的!”
她沒有聽出他平靜語氣下掩飾著的其他意圖,還以為真的把裴奕說服了,放松大意還是麻痹她的警惕,裴奕順著她的話在問她:
“那明天幾點的飛機?”
她衝著忙碌的莫安琪招手,壓住話筒,示意莫安琪立即翻出明天華渝回帝都的航班位置,查了一個最早的航班,還沒等莫安琪說話,就跟裴奕道:
“七點半的飛機,回帝都九點多的樣子,你今晚趕過來太累了。 ”
裴奕像是有些遺憾,最終仍是同意了她的建議:“那你記得,回了帝都之後,給我發個消息。”他語氣溫柔,意有所指:“瑟瑟,不要讓我擔心,好嗎?”
這句關心的話裡江瑟聽出了些許哀求的意思,他這麽聰明,可能已經猜出了她是有事在瞞著他的,但他仍是縱容著她的這點兒小任性,反倒讓江瑟更內疚了一些。
“好的。阿奕,真的沒有什麽事。”她再三保證,掛了電話之後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見到莫安琪拿著行程表向她確認:
“瑟瑟,真的要將機票改為明天七點半回去?”
莫安琪為江瑟訂的機票是晚上的飛機,那個時候機場人少,就是有人拍到了江瑟的照片,也容易打點。
九點多回到帝都時,機場正是人多眼雜的時候,要是引起了騷動,可能事情更麻煩一些。
畢竟媒體方面倒是好說話,可是人一多,粉絲難免也會拍照的。
江瑟現在的短發,並不適合出現在公眾面前,她這樣做,會引起新聞,難以壓製。
“沒有辦法。”
江瑟搖了搖頭,向裴奕撒了一個謊,就需要用更多的謊去圓它,她現在這個樣子實在不適合被裴奕看見,可能他會生氣。
“我會打個電話跟超群姐說一聲。”
莫安琪點了點頭,又回去做自己的事。
江瑟打電話回帝都的時候,夏超群還在公司,她才從國外回來,國內堆積了許多需要她處理的事,聽到江瑟打電話來說是要改明日的航班,她依舊語氣冷靜,仿佛在莫安琪這裡讓人份外為難的事情,在她眼中根本算不上什麽麻煩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