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睡之前突然想起你今天摔了,這個藥你晚上塗一些,明天起來會好點。”
“啊,謝謝。”
“不用謝,早點睡。”
門哢嚓一聲關上,屏幕中重新出現了溫寶肆的臉,她眨了眨眼睛,還未開口,就聽到邵鈺蹙著眉問。
“你今天摔了?嚴不嚴重?剛剛怎麽不說?”
“不嚴重,就跑的時候不小心絆了一下。”
她把攝像頭移到腿上,白嫩的膝蓋那裡紅了一大塊,上面破了皮,看起來有些觸目驚心。
“現在都不痛了。”她笑得滿是討好,眼裡透出一絲緊張,邵鈺歎了口氣,吩咐。
“肆肆,把藥塗了早點睡覺。”
第37章
於末的藥效果很不錯,至少溫寶肆第二天起來時膝蓋看起來就沒有那麽觸目驚心,她在片場見到於末時,再次跟他道了一次謝。
劇組回國日期定在三天后,因此這幾天拍戲特別趕,一整天排得滿滿的。
拍攝結束,差不多到了凌晨,溫寶肆回到酒店倒頭就睡,第二天一大早又繼續起來。
化妝師幫她上粉時,都在說她今天氣色很差,溫寶肆半眯著眼睛昏昏欲睡,忍不住打了個哈欠,眼淚滲了出來。
化妝師連忙急呼:“哎哎哎,別揉,我剛剛上好的妝。”
他嚇得不行,扯了紙巾一點點把她眼裡淚水擦拭乾淨,一邊動作一邊還在小聲吐槽。
“我的姑奶奶,你能不能注意點。”
“好啦好啦,我下次要打哈欠就忍住。”溫寶肆說完,又忍不住張嘴,在化妝師威脅的眼神中,默默的強忍閉上。
這一天拍的還是力氣活。
在異國他鄉,男女主角意外住在同一家野外民宿,半夜的時候,男主角突然發起了高燒,女主急忙送他去醫院,卻在抵達下車時請求幫忙被出租車司機無情拒絕,於是只能自己攙扶著他進去。
於末雖然已經盡量減少了力度,大部分自己支撐,但為了拍攝效果,他還是放了小部分力在她身上。
溫寶肆把他扶到醫院裡面時,整個人宛如脫力般癱在了椅子上。
“我有這麽重嗎?”導演喊了卡,於末鬱悶的看著她,溫寶肆用力點了點頭。
“你的骨頭簡直比石頭還要重,又重又硬。”
他臉有些紅,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髮。不敢說,她攙扶著他的時候,就像整個人被他摟在懷裡,又小又軟。
那些極力壓製的東西,又不受控制地跑了出來。
於末低頭盯著地面,有些無奈的笑了笑。
兩人正在休息的時候,副導演又突然跑了過來,對他們說:“不好意思,剛才那場戲還要重新拍一下。”
“啊?”兩道異口同聲的驚呼,一道是驚恐和不敢相信,一道是複雜和忐忑。
“剛剛回放的時候發現把工作人員拍進去了,離得太近鏡頭剪切不了,不好意思啦。”他雙手合十朝兩人笑,溫寶肆哀歎一聲,只能不甘不願地起身。
這一場戲重拍下來簡直精疲力盡,此刻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待會還有一場夜戲要拍,導演目前正在拍攝著群演和配角的戲份,溫寶肆中間大概有一個小時的休息候場時間。
她趕緊跑到休息室補眠。
這是醫院的一間空房,供劇組臨時使用,裡面堆放了很多雜亂的道具和東西,靠牆那裡有一張沙發。
溫寶肆卸完妝洗完臉,拿出自己的隨身攜帶的小毛毯和枕頭美美地躺了上去。
透支的身體一沾到沙發便放松下來,睡意鋪天蓋地湧進大腦,不一會,溫寶肆便沉沉睡去。
離拍攝還有二十分鍾的時候,導演吩咐於末去找一下溫寶肆,要開始準備化妝上鏡了,打她電話一直沒人接聽。
於末也試了一遍,依舊是無人接聽,他收起手機,凝神想了想。
結束時她好像說是要找個地方睡一覺,滿臉疲憊的模樣。腦海一下有了答案,他提步往休息室走去。
工作人員都在忙碌,於末推開門時,裡頭空蕩蕩的,只有沙發上躺著一個人,睡得正香甜。
他忍不住彎起嘴角,腳步輕輕走了過去。
溫寶肆毫無覺察,睡得依舊無比恬靜,長長的睫毛蓋住了眼睛,嘴唇是自然的粉色,皮膚在燈光下白裡透紅,泛著瑩潤健康的光澤。
於末放肆又貪婪的看著她,難以移開眼,舍不得叫醒這個沉睡的人。
再等一下,他再看一下就好。
於末在心裡告誡著自己,心頭的跳動卻是愈加洶湧澎湃起來,目光漸漸癡迷,像是被蠱惑了一般,他不受控制的伸出手,觸摸到了那張近在咫尺的臉。
好軟。
他受驚般一下縮回了手,指腹殘留還著方才的觸感,溫熱,滑滑的,很柔嫩。他本能的再次撫摸上去。
於末動作很輕,像是碰著某種珍貴易碎的寶物一般,小心翼翼,連呼吸都放輕放緩。
他手指在女孩臉頰額頭流連,最後輕輕劃過鼻梁,不受控制的,去往那處泛著粉色的唇。
有些口乾舌燥,他不自覺咽了咽口水,盯著那雙唇,手指小心翼翼碰了上去。
撲通撲通,心跳聲震耳欲聾,指尖忍不住顫抖起來,大腦一瞬間像是宕機了一般,只剩下指腹碰觸到的那抹柔軟溫熱。
在這一刻,於末的眼前似乎炸開了煙花,短暫絢麗,姹紫嫣紅,從平地升騰而起,爭相綻放。
“砰——”
緊閉的房門突然被人重重推開,一聲巨響,震驚了沉浸在自己世界裡的人,於末受驚的立刻縮回了手,轉頭,看見了站在那裡滿臉怒容的男人。
面前熟睡的人也被這道聲音驚醒。
“阿鈺…?於末?”溫寶肆坐起身,揉著眼睛一臉茫然,於末蹲在她面前,臉色十分難看,邵鈺站在門口,表情極差。
睡意一瞬間褪去,眼前這一幕無不向她宣示著發生了什麽,溫寶肆沉下一顆心,掀開身上的毯子,還未說話,邵鈺已經走了過來。
“她有男朋友了。”
一字一句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溫寶肆第一次見到邵鈺臉色這麽差,溫潤柔和的氣質蕩然無存,只剩下極力克制的憤怒。
他冷眼看著於末,說完這句話之後,立刻抓著溫寶肆的手腕把她從沙發上拉了起來,往外走去。
邵鈺的步伐很快,溫寶肆還沒站穩就被他拽著往前走,她腳下踉蹌,茫然又不安。
“阿鈺,你慢點…”
一路被他拉著到醫院外面,溫寶肆被推上車,邵鈺啟動車子,全程一言不發,嘴角緊抿,眼神沉沉。
不知為何,看到他這副模樣,溫寶肆從心底升騰起了一種風雨欲來的壓迫和恐慌,她忍不住出聲問。
“我們要去哪裡?”
邵鈺沒有回答,車速極快,專注地盯著前頭路況,溫寶肆頓了頓,鼓起勇氣問:“剛剛發生了什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