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過勁來後,無數雙眼睛盯著李羨魚,鴉雀無聲。
什麽情況?
那股強大的精神力是從李家傳人身體裡傳出來的?
一個二十歲的年輕人,憑什麽擁有這麽強大的精神力。他是怪物嗎?
很多人都有種重新認識李家傳人的感覺,此時此刻,就他剛剛露的那一手,足以比肩李佩雲戒色這些年青一代絕頂的高手。
網上不是分析李家傳人真正實力遠遜李佩雲等人麽,這又是什麽情況,誰能解釋一下。
沒人再敢叫囂了,很多湊熱鬧不嫌事大的吃瓜紛紛閉嘴,不敢在自找麻煩。
他後面的翅膀是什麽?
在場不乏精神力方面的高手,看到那雙翅膀的人不少,內行看門道,但所有內行都沒法說出翅膀是什麽東西。這也超出了他們的常識范疇。
吼完,把所有情緒都宣泄出來,心情莫名的暢快,但腦袋更疼了,像是有錘子在敲打腦殼。華陽以他為媒介施展精神風暴,對李羨魚來說負擔太大了。好比軟妹子扛著AK47掃射,後坐力就能把小香肩給震骨折。
李羨魚強忍著炸裂的頭疼,他深吸一口氣,掃向忽然安靜下來的觀眾席。
“各位,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我懂這個道理,所以我不願再和你們計較當年的事。三個月前,我剛出道,沈家的三公子沈蒙趁我羽翼未豐,實力不足,欲加害於我。那天晚上,我從二十層的樓頂摔下去,死了一次。你們說這個仇該不該報?”
“沈家欺人太甚,害人性命,還不準人尋仇?沒有這樣的道理。沈闊老賊竟然口口聲聲說息事寧人,殺了人,便宜佔盡,一句息事寧人就像揭過?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在座的都是出生名門,或家世清白,你們自詡正道,那麽各位正道的俠士們,你們覺得我該息事寧人?”
觀眾席有安靜了幾分,有人面面相覷,有人若有所思。而有些人純粹是吃瓜湊熱鬧,不嫌事大。像一些小家族,散修組織,當年根本沒有參與過圍殺李無相,但不妨礙他們跟著潮流喊幾聲“自廢修為”,用網絡術語,他們都被沈家帶節奏了。
“論道大會的規矩,不準殺人,沈壁並沒有死,所以我也沒有違反規矩。但沈家人輸不起,這番作為,分明就是仗著家世欺負我這種可憐散修,諸位散修,難道你們沒有類似的遭遇麽,你們不覺得他們可恥嗎。”
突然就變成階級鬥爭了,但在座的不少散修居然還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心有戚戚焉。
沈家人臉色鐵青。
“我知道你們中有很大一部分人敵視我,因為我是李無相的兒子,當年的事大家心知肚明,你們殺了我爸,害我從小就成了孤兒,寄養在別人家裡。現在我長大了,害怕報復,又各種針對,敵視我。在座的諸位是正道人士啊,這就是所謂正道做派?我還是個孩子啊,恬不知恥的欺負一個孩子,這就是你們正道人士一貫的作風嗎。”
“你們要萬神宮的地址,我祖奶奶妥協了,她堂堂無雙戰魂,妥協了。等萬神宮開啟,你們自己能進去,妖道也好,我爸也好,他們當年能從萬神宮裡取走的東西,你們同樣也能取到,你們還要我怎樣?萬神宮開啟之日,大家一起發財,合作雙贏。沒必要這樣針對我,真把我惹急了,一拍兩散。”
有人不屑,
有人面無表情,也有一部分道佛協會的人面露愧色。李羨魚至少有兩人是說對的,至始至終他都不是錯的那一方;真逼急了,他有玉石俱焚的能力。“我承諾,我爸的事以後絕不追究,但以後哪個家族,道佛協會哪個派系,再敢暗中使絆子,就別怪我下手無情。”
沈闊冷笑:“你也隻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萬神宮是血裔界的財產,而不是你李家的。是你李家霸佔了萬神宮,而不是我們迫害你。”
立刻有人附和:“對,李無相當年要是交出寶物,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我們只是想看看他從萬神宮取出了什麽東西,想知道萬神宮的遺址,他卻將萬神宮視為禁臠,他的下場完全是咎由自取。”
“馬德,跟這小子廢什麽話,血裔界本來就是弱肉強食,這是大家都默認的規矩。”
到現在,真正還和他打嘴炮的,他掃了幾眼,基本都是七大姓氏的人。這些人當年才是圍殺他老爸的主力部隊。
再就是一部分女人,沈壁的腦殘粉,她們恨透了李羨魚。無關萬神宮與寶物,而是李羨魚摧毀了她們的歐巴。
還好,沒落的真正的舉世皆敵。
李羨魚面無表情的招了招手。
先是一道人影衝天而降,轟然墜地,砸塌了半座擂台。長發飄飄的女孩,嬌小可愛,右眼角淚痣醒目,眼神卻殺機四溢。
無雙戰魂!
她一出來,鎮場子的效果立竿見影,叫囂聲頓時小了。
接著,場內忽然刮起狂風,一隻田園貓奔向擂台,身形一步一變,登上擂台時,赫然是一隻長五米的斑斕巨虎。它徐徐轉動腦袋,冰冷的眸子掃過眾人。
“山神?!”有精通望氣術的道門中人認出了翠花。這年頭山神已然絕跡,甚至比角鯢還稀有。
山神對普通血裔來說,與普通異類沒區別,但在道門眼中,意義就不一樣了。嚴格來說,山神和道門諸仙是同一體系。在古代,若是遇到有神廟牌位的山精野怪,道門的人通常禮遇有加,能避則避。殺山神折損自身氣運,因果纏身。
一道又一道人影出席,落在李羨魚身後。
寶澤二十幾位高級員工全來了,有的叼著煙,有的插著兜,有的眯眼冷笑,有的四十五度角望天。擺出各種各樣姿勢。
三無更直接,皮夾子裡拖出來兩籮筐的板磚,彈藥填裝完畢,只要說懟誰,她就會毫不猶豫的一板磚飛過去。
高級員工是S級之下最強,他們是寶澤的中流砥柱,寶澤十神不會輕易出動,所以高級員工基本上就是寶澤的對外力量。
每一個拎出來都是高手。
祖奶奶站在最前頭,身後是李羨魚,李羨魚身後是虎軀霸氣的翠花,後排一群寶澤的高級員工。這支陣容就算在論道大會上,也能橫著走。
場面更安靜了。
雷電法王笑呵呵道:“搞什麽呢,整天就知道瞎搞,萬神宮的事不是已經在座談會上說好了嗎,你們七大姓氏.....哦,現在是六大姓氏了,還有道佛協會各派系的掌門、方丈,大家都簽過合同的。”
“李家傳人帶你們去找萬神宮,你們則不再對他不利,白紙黑字寫著的東西,說變卦就變卦的嗎?”雷電法王說話很大聲,他得負責調和此事:“沈闊同志,我在這裡不得不批評你,亂帶什麽節奏,你這不是借題發揮嗎。哦,你兒子輸了,輸不起,就拉著大家一起懟李家傳人,有你這麽帶節奏的嗎。各大家族和他李家本來就有矛盾。”
“什麽叫借題發揮,”沈闊怒道:“我兒子白死了?”
“哪有死,哪有死?”雷電法王手心拍手背,啪啪作響:“這不活的好好的?最多就是得躺床上了。”
“你也知道,他這樣和死了有什麽分別?”沈闊吼道:“他李羨魚這次能打死我兒子,下次就能打死其他家族的孩子。”
這話說到各大勢力心坎裡了。
“你看你,又在帶節奏。”雷電法王眯著眼,臉上表情漸漸變化,語氣冰冷,聲音不大,但運氣傳開:“李羨魚是我寶澤的人,你可以不怕無雙戰魂,但我覺得你應該了解一下我們寶澤的員工手冊。”
雷電法王道:“如果有人使我的同伴傷殘,他怎樣待人,人必怎樣待他。”
眾員工:“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以血還血。”
氣勢立刻就變了,這群平日裡不怎麽靠譜的高級員工們,流露出一種沙場老將才能凝練出的殺氣。
雷電法王環顧左右的觀眾席:“也是對你們說的,萬神宮是血裔界共有的財產,不屬於任何人,任何人都可以進去,寶澤使用秉持著與諸位互幫互助,和諧共處的原則。但這不代表寶澤沒有脾氣,寶澤成立至今,分部遍布全國各地,到今年,高級員工四千人,中級員工兩萬,一個公司,就是一個血裔界。我們維護血裔界的秩序,從來不怕刺頭。誰要覺得自己可以和寶澤扳手腕,盡管來。”
“你們想進萬神宮,寶澤已經幫你們協商好,調解好,並提供渠道,仁至義盡。若還要蹬鼻子上臉,管你什麽沈家吳家,結果只能是血裔界除名。”
李羨魚從未見過如此霸氣的雷電法王,這和他在公司裡的表現不太一樣。
官方一出面,吃瓜群眾立刻安分老實,不起哄了。各大血裔家族的人盡管心裡憤懣,嘴上卻不敢抬杠。
血裔界勢力大抵可以分成三大陣營,道佛協會是中間派,血裔家族偏右,寶澤偏左。散修勢力雖多如牛毛,但都是一些烏合之眾,不成氣候。
寶澤欺負血裔家族,血裔家族欺負散修,道佛協會則在各方之間和稀泥。
一旦邪教跳出來,大家就一起欺負邪教。
說已經說的很明白,沈闊再糾纏不放,寶澤就真要動手了,單憑沈家肯定不能抗衡寶澤,他揮了揮手,讓人抬走沈壁,深深的看了眼李羨魚和無雙戰魂。
“嘴炮很厲害,能言善辯,不怕小人犯賤,就怕小人心思縝密啊。”櫻井雪奈子又在小本本上記了一筆。
一場風波結束,比賽繼續,吃瓜們還是繼續看他們的比賽。偶爾還能女人抓著紙巾嚶嚶嚶的哭,心疼她們的沈壁歐巴。
而有的人則在網上文字轉播了這件事的經過。
#李家傳人怒懟各大家族#
#血裔界七公子從此少一人#
#李家傳人秒殺沈家沈壁#
都不需要做震驚黨,只需直白的描述就是血裔界的頭條大新聞。
鬧了這麽一出,李羨魚委實沒心情再待下去,帶著祖奶奶,翠花,三無,雷霆戰姬。這幾個女人目前是他欽定的后宮團隊,當然,她們自己可能不願意。
等他以後把后宮團隊發揚壯大,都不需要自己出手,李羨魚指哪,后宮大軍就打到哪。
“不過我的后宮團有毒,除了三無這個傻妞好養活,一個個都是榨金姬,祖奶奶同時兼任榨汁榨金。”李羨魚心想。
如果再加一個冰渣子.....
全特麽的敗家娘們,不過冰渣子是普通人,不能把她牽扯進血裔界。再說冰渣子的性格,她進了后宮團,估計第一句話就是:我不是針對誰,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這種事想想就好了,姐姐再漂亮,那也是姐姐,這世上哪有鬼畜弟弟整天打姐姐注意的。
穿過大雄寶殿,李羨魚去找佛頭,準備再舔一波,青年組冠軍太難了,華陽小媽的精神風暴,他承受一次就受不了,腦子快炸了。但她又沒辦法現身幫自己打架,而且作弊次數太多,被發現很可能會被取消參賽資格。
普通的精神衝擊,對沈壁沒問題,他只是個連血裔名單前百都進不去的弱雞,可戒色和丹塵子老牛逼了,兩家夥妥妥的S級。
只要把佛頭舔高興了,沒準他就降低要求了呢。
到了大雄寶殿,卻被院門口的戒色攔了下來。
“師父在見貴客。”戒色面無表情。
“我們進院子裡等。”李羨魚說。
戒色只是搖頭。
祖奶奶冷不丁的摸出吃剩半盒的爆米花,嘩啦啦倒在戒色的面前。又當著他的面,把白花花的爆米花踩出一個個腳印。
戒色嘴角本來就抽搐,見狀,抽搐頻率更快了。
他吃過祖奶奶的虧,忍了,把矛頭轉向李羨魚:“你再作弊,讓華陽真人幫你出手,我就取消你的參賽資格。”
奶債孫還,合情合理。
原來你也偷偷去看我比賽了啊。
“小叔,別這樣嗎,阿拉是你晚輩,你都不曉得照顧一下晚輩的?”李羨魚嬉皮笑臉。
“誰是你小叔。”戒色花容微變,渾身雞皮疙瘩。
“佛頭是我爺爺,你是他弟子,也就是兒子,我叫你小叔沒問題吧。”
“......”
貧僧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吱~”格子門推開,三個羽衣道士走出房間。中央一個頭戴蓮花冠,身穿黑底鑲金邊道袍,華貴之中,又帶著一股仙風道骨的風采。
左邊也是個白發白須的老道,鶴發童顏,但道袍明顯要比中央那個道士低了一級。右邊是一個中年道姑,身段豐腴,風韻猶存,年輕時絕對是大美人,即便現在,也是一個熟女控眼中的尤物。
還不等李羨魚欣賞極品美熟婦的身段和風韻,腦海裡忽然傳來劇痛,憎惡、憤怒、仇恨.....諸多情緒湧上心頭。
這是華陽的情緒,李羨魚立刻猜出了美貌道姑的身份。
流雲觀,華玉真人。
太陽穴突突的跳動,華陽正在脫離與李羨魚元神交融的狀態,她要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