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或許不知道,李羨魚曾經死在我手裡,在他還沒有覺醒的時候。”櫻井雪奈子環顧眾人,說出了一直埋藏在心裡的小秘密:“正是那一次暗殺,死亡使他覺醒。”
“在中國時我與李羨魚有過短暫的接觸,他是個有仇必報的人,不會隨著時間淡化仇恨。更何況是殺身之仇。”
油膩死宅問道:“可你說過,他同樣是個理智的人,如果不上鉤呢?”
櫻井雪奈子平靜道:“他會的,因為在他眼裡,我們都是螻蟻,碾死一隻螻蟻並不花費多少時間。”
短暫沉默後,油膩死宅森然一笑:“我有個更有趣的想法。”
油膩死宅的手機響了一下,他快速掃了眼屏幕,閃過茫然的神色,“櫻井醬,計劃改變,你火速趕往成田機場接一個人,那裡有直升機等著你,帶他去東京灣。”
.......
夜色沉沉,在遠離新宿區世貿中心大廈,李羨魚在大廈頂樓與祖奶奶會合。
祖奶奶還是跟丟了,這不奇怪,東京是牠的地盤,缺少鎖敵手段的情況下,想追上一個強大的敵人並不是件容易的事。
李羨魚嗅了嗅,空氣中夾帶著鹹濕,是大海的味道。久居滬市的他對這種味道不陌生。
“我們靠近海邊了。”
祖奶奶驚訝於曾孫的狀態:“怎麽回事。”
“我吞噬了岩崎帝人的精血。”李羨魚笑容裡帶著幾分落寞:“他死了,死在那家夥的尾刺偷襲。”
他和岩崎帝人都太大意了,沒有及時毀去對方的尾刺,如果再謹慎些,小心些,岩崎帝人就不會死。
祖奶奶點點頭,她沒聽過岩崎帝人的名字,但想來是剛才在大廈裡和曾孫並肩作戰的老頭兒。
“現在怎麽辦。”
“岩崎帝人死前留下了一隻紙鶴,它能幫我們追蹤敵人。”李羨魚張開手,紙鶴漂在半空,輕飄飄的轉圈片刻,鳥頭朝著西邊。
“西方。”李羨魚說。
兩人起縱之間,躍過一棟又一棟大樓,借著夜色的掩蓋,不被任何人發現。
幾分鍾後,李羨魚感覺到手裡的紙鶴開始發燙、震顫,代表著接近目標了。
這時,一棟白色的建築出現在他眼前,大門上懸著一個紅色五角星國徽。
中國大使館!
這是挑釁?
李羨魚眉頭一揚,帶著祖奶奶避開監控,落在白色建築頂層,然後翻到下一層的樓道裡,他們無聲無息的潛入大使館。
深夜,大使館靜悄悄的。
“我感受到牠的氣息了。”祖奶奶衝了出去,踹開一道緊鎖的門。
李羨魚緊隨其後,祖孫倆剛進入房間,迎面就射來一道黑影。
李羨魚下意識的護住紙鶴,而祖奶奶伸手握住了射來的東西,那是一條粗長的尾巴,在祖奶奶手裡瘋狂蠕動。
“中計了!”祖奶奶皺眉。
氣息是這條尾巴散發出來的,做為古妖身體的一部分,且似乎是主力輸出的器官,它散發出的氣息足以以假亂真。
李羨魚擴散精神力查看四周,沒有發現血裔的蹤跡,這才松開紙鶴,紙鶴漂在半空,悠悠轉圈,然後鳥頭朝向南邊,靜止不動。
“會不會又是誘餌?”祖奶奶不確定的問。
“不會。”
李羨魚一口咬定,觸到祖奶奶困惑的目光,想了想,還是覺得應該給她解釋一下,盡量幫助祖奶奶累積經驗,提高智力,這樣一來,如果自己下一代是個智障二百五,祖奶奶就能挑起李家智商擔當的大梁。
生母是什麽樣的人他不清楚,但生父李無相是個沒啥腦子的,
否則不會被青師騙的團團轉,還不如養父智商高呢。根據負負得正的定理,生母想必也不是個聰明人,所以兩人合夥生的自己才會集智慧和美貌於一身。
同理,自己這麽聰明,戰姬那麽聰慧,下一代肯定是個智障,沒跑的。
李羨魚指著粗長的尾巴,解釋道:“你看它的尾刺,至今還沒有生長出來,這意味著古妖的體力急劇下降,細胞活性降低,已經無法隨時隨地恢復殘肢斷臂。”
“牠背負著岩崎前輩的詛咒,被我氣之劍所傷,又和你打了半天,狀態肯定不好。這招斷尾求生是在爭取時間,可一不可再。”
“紙鶴指的方向是南邊,空氣裡的鹹腥味是南邊吹來的,不出意外的話,牠應該是想爭取時間找船出海,逃離東京。”
祖奶奶恍然大悟的點點頭:“我......我也是這麽想的。”
兩人離開大使館,根據紙鶴的提示,朝著南邊海岸方向掠了,不多時,李羨魚的手機鈴聲響了。
來電人是翠花。
“李羨魚,我們在世貿中心大廈,你和祖奶奶呢?”翠花嬌喘籲籲的聲音從擴音器裡傳來。
“這麽快?”李羨魚大吃一驚,太快了吧,澀谷那邊過來路程要更遠,而且還有青木結衣的報信時間。
“我犧牲可大了。”翠花一邊嬌喘,一邊哼哼唧唧的像他傾訴自己大局為重,忍辱負重被兩個女人騎的事。
如果是翠花充當坐騎全速狂奔,倒也說得過去。
翠花是風的精靈,能控制氣流,在速度方面,比李羨魚和祖奶奶靠兩條腿的要快多了。
“青木結衣也來了?!”李羨魚臉色變的不太好看。
他選擇讓青木結衣去報信,而不是直接打電話通知翠花她們,難道是石樂志?當然不是,就是為了支開青木結衣,不讓她跟著。
“你把電話給她。”李羨魚沉著臉。
“喂....”電話裡傳來青木結衣怯怯的聲音。
李羨魚毫無疑問的把她臭罵一頓。
“你凶什麽嘛,”青木結衣忍不住抬高語氣打斷他,那種既委屈又生氣,帶著點女孩小脾氣的聲音傳來:“我又不是你什麽人,你憑什麽這樣罵我。不是說好生死自負嘛,我,我又不需要你保護。好像你的貓和這個不愛說話的木頭人就比我厲害到哪裡去似的。”
旁邊傳來翠花不滿的聲音:“你什麽意思嘛,是不是想打架呀你。”
李羨魚猜她說這番話的時候,肯定抬起一隻前爪,啪啪的拍打地面。
“隨你吧。”李羨魚掛斷電話,反思自己對青木結衣的態度不太妥當,她是那種自尊心很強的女孩,畢竟身為青木家最優秀的年輕人,驕傲是不可避免的。
可他對青木結衣的態度:小老妹,你是弱雞,你不行,你別亂摻和。
想必是這樣才激發起青木結衣的自尊心和逆反心理,一定要證明給他看,她是很行的,是很優秀的女孩子。
看我又不是你男朋友,你證明給我看有什麽用?
何必呢!
深夜,東京港。
東京港的夜色璀璨美麗,高樓大廈連著高樓大廈,一塊塊凸顯在海面上的陸地遍布著各種建築,沒有任何荒地。
在寸金寸土的東京港,荒地這種東西是不存在的。
在夜風中泛起粼粼水波的海面倒映著燦燦燈光,貨輪和客輪悠悠的駛於海面。因為深夜的緣故,船隻並不密集,但也不會停歇。
東京港這樣的地方,24小時都在運轉,它的貨物吞吐量難以估算。
李羨魚目光掃過海面,東京港的繁華程度超乎他想象,一個港口竟然給他大都市中心的錯覺。
不過轉念一想,東京大都市圈正是依托東京灣發展起來的,作為東京灣之一的東京港,再繁華也不奇怪。
李羨魚四處張望不是欣賞夜景,而是在適合的客輪,準備搶船出海。
紙鶴指的方向告訴他,古妖確實出海避難去了。東京灣連接著太平洋,那真是海闊憑魚躍。
古妖很聰明,沒有走陸路,而是走水路,因為在大海上,雙方的追逐速度全靠船隻的性能來決定。
而且存在很多不便之處,比如通過一些偵測工具,牠能反向鎖定李羨魚等人的位置。
然後,海面上交手的話,自己這邊肯定會有人受到限制,不,幾乎所有人都會受到限制。
“但是相應的,牠也會被限制。就算牠是古妖,無論怎麽看,都是生活在陸地上的。古妖也不可能違背生物學和物理學,陸地上的生物就是不擅長水戰,鐵一般的事實。除非....”
想到這裡,李羨魚瞳孔微微收縮,想起了疑似古妖的大老板和祖奶奶說過的話:
他在長江發現了一條龍。
時至今日,這句石破天驚的話再次回想起來,可以咀嚼出很多思細級恐的信息。
古妖裡有一條龍,這是可以蓋棺定論的事實。而那條龍已經死了,因為牠的龍珠成了祖奶奶的黑水靈珠,牠的龍骨被製成了滅魂槍。
既然如此,長江那條龍是怎麽回事。
它未必是古妖,但絕對與古妖有關,它與古妖有關,它是水生生物。
這一刻,李羨魚差點喊出:情況不對,我們撤退!
他克制住了這股衝動,理性分析後,覺得這不太可能。
在今夜之前,沒人知道李佩雲就是李羨魚,所以大概率不會出現那條龍在海裡等著自己等人自投羅網的事情。
但如果這場海上拉鋸戰長達一天以上,那條龍就極有可能順著海洋過來,把他們一鍋端。
所有,必須在今晚,在牠進入太平洋之前,追上牠,乾掉牠。
而正當李羨魚苦惱沒有適合的船隻時,一條小心客船飛速駛來,停泊在不遠處的海面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