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應該有個山村在,我們腳下的是一條人為開辟過的山路。”
蘇禮指了指腳下確認道。
“山路?確實,只是已經很久沒人打理的樣子,都有些看不出來了。”暴烝仔細分辨了一下點頭道。
蘇禮則是感慨:“沒錯,人道雖昌,然若是一朝崩殂,卻也很快就會於這天地間不留一絲痕跡了。”
“少爺說得是,於這天地,吾等修士也著實太過渺小了……於這天地,如何才能留下自己的痕跡呢?”
暴烝說著,忽然間就開始物我兩忘然後不斷地嘀咕著‘天地留痕’這樣的字眼……
蘇禮捂臉,他又說什麽了嗎?怎麽又讓人頓悟了?
算了,不管這莫名其妙的家夥了,他已經被周圍的地勢所吸引……
以周圍的地脈走向來看,前方應該存在一個山勢風水絕佳的山坳。
從腳下水脈來判斷,前方應該很容易形成一條溪流環繞。
以現有的環境來看,這似乎是個能夠藏風聚氣的風水寶地啊?
他們繞過一個山頭,就是柳暗花明又一村,發現面前果然是一個村莊。
這是個位於一座大山腳下,門前有溪流環繞的山村。看著山村的建築,山坡上被平整出一個個大平台來,錯亂坐落著兩百來戶人家,這對於一個村子來說已經算是十分興盛的景象了。
可是隨後他卻發現這村子靜悄悄的,遠遠望去並沒有多少人氣的樣子。
看到老人已經走了下去,蘇禮也就和暴烝一同跟上。
但是直到這個時候,蘇禮才是輕咦一聲發覺了不對勁。
“這地方……不舒服!”
他抬頭四顧,卻又沒發現什麽不妥。這裡就像是《山海歸藏之三·尋龍篇》中所說的那樣,應該是一處風水寶地才對。
而且連山印感應地脈,也沒發現多少不妥的樣子。
他腳下一蹬,便有雲霧升騰。
卻是使用了騰雲靴上的功能讓那一朵青雲載著自己漂浮起來。
他在高空觀察了一下周圍的地勢,也沒發現任何不妥的地方。
“少爺可有發現?”暴烝也飛了過來。
“發現是沒什麽,只是好像在天上沒那麽不舒服了。”
“不舒服?”暴烝卻是沒有任何感覺,顯然這種奇怪的感知對於金丹修士來說毫無影響。
其實哪怕對蘇禮來說也是一樣的,這裡的這種不適感覺其實更多的還是因為他敏銳感知帶來的錯覺,本身這對他是沒有任何影響的。
他試著駕雲飛得更高一些,發現隨著他飛得更高,這種不適的感覺也在快速降低。隨後當他高度超過附近山頭的時候,這種不適感就完全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則是神清氣爽的舒適感,仿佛這山頭的空氣特別清新一樣。
隨後他就醒悟了過來,他在那山坳中的壓抑感,似乎也和周圍的空氣略顯渾濁有些關系。
他再次看了眼這在《尋龍篇》中應該是風水寶地的地勢,隨後落入了村莊內四處走訪了一下……
發現這個村莊內的人大多三十歲以上了,很少有年輕人,而且一個個都是神情木楞思維遲鈍,甚至對他們這些外來者都不是很在意的樣子。
“都是神魂虛弱……或者說是被蒙昧了一般。”
蘇禮嘀咕了一下,然後目光看向了這山坳一角略為猶豫……是否要打破這書中所說的風水寶地格局呢?
這個村莊所在位置正好是一座山峰的山腳突出位置,整個形狀也是大致呈圓形。而其對面則是一片月牙形的山勢將之環抱,中間有山澗分隔。
這就好像是一個遙遙相對的日月陰陽一樣,村子所在的凸台處就是象征‘陽’的地方,理論上在這建村絕對會興旺昌盛才對。
可是剛才蘇禮飛過這山頭居高臨下看的時候似乎發現了一些不能確定的端倪,那就是在南側那並不是一個出山口,而是一個被群山圍攬起來的深潭。
“走,我們往南看看去。”
蘇禮沒多說什麽,發現了異常就去看一下好了。
他一步來到了那深潭之上,卻是發現這山中泉水匯聚的水潭之中竟然是水色渾濁如同汙泥,並且只有一些喜歡在濁水中生存的小型水生物存在,而沒有魚類……這甚至不是一個完整的生態圈!
“這裡是一潭死水。”暴烝也來到了這裡,說了一句。
金丹真人已經能夠外放神念感知,他自然是對這個平平無奇的水潭一眼就了解個透徹。
“死水?或許就是這樣。”
蘇禮若有所悟……這處地形原本是藏風納氣的風水寶地,村子建在那裡是風吹不到水澇不著。又是冬暖夏涼,絕對的舒適宜人。
可是現在不同了。
他敢斷言這個水潭並不是一開始就有的。或許是某一次泥石流或者是地震之類的,使得原本通常的河道被堵塞,這才成為了這水流不出的深潭來。
水能聚氣,可如果這是死水的話,那麽聚的也就是死氣或者是穢氣了。
蘇禮測算了一下原本這山澗的走勢,也不用再翻越山頭看另一邊了,只是簡單感知了一下後就對身邊暴烝說道:
“你能將前方山勢斬開嗎?”
暴烝為難……並不是不願去做,而是做起來很困難。
他定了定神說道:“少爺請等我三天,我在三天內一定將這山斬開!”
“你開山要三天時間?!”蘇禮愣了,金丹有這麽弱的?
暴烝有些無奈,卻沒說話。
蘇禮遲疑了一下,隨後道:“記得你說過你尤擅刀法的對吧?”
“也罷, 我這裡有一門……嗯,就叫‘開山刀’的刀法你先學著吧……記住,別人問起來一定要說這是開山刀啊!”
這種明顯是臨時想出來的名字真的好嗎?
還有這個特別強調又是怎麽回事?難道這門‘刀法’是見不得人的嗎?
但是不管如何,既然蘇禮要教暴烝一門刀法,他自然是求之不得並且用心學習……
這時候還是應該恭喜玄虞子一下,他的重鈞裂地劍又要開分支了呢!
他自從將這門劍術以傳法之劍的形式教給蘇禮,那麽無論蘇禮學成了什麽樣,這門劍術就是屬於蘇禮的了。
無論他怎麽處置,無論他做出什麽樣的改變其實理論上都可以不用再過問玄虞子。
當然,這樣一來也許有招一日真的出現了一個‘刀宗’,玄虞子還能有希望當祖師爺被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