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則一劍,這才給了東洲修真界以反應的機會。否則那就是在末日衝擊之後還有魔星降世,東洲大地一夕之間便是末日景象。
從這一點上,東洲各派人士都是不得不要承劍宗情的。
所以海弦和尚才會覺得難辦啊……於是他乾脆換了一種說法:
“小友說笑了,且隨貧僧去梵音山做客吧……只是做客的話,相比你家長輩也不會多說什麽。”海弦說著仿佛自我安慰,然後就對蘇禮唱了一聲佛號。
那佛號聽來如同佛陀耳語,洪亮之中帶著大慈悲,仿佛要引人入西天享那極樂一般。
反正蒼溪子是一下子就著了道,目光已經迷離。
蘇禮對此真是一丁點也不覺得意外,總覺得劍宗之外的元嬰真君就總是這麽廢物……其實也是他想差了,這蒼溪子再怎麽不堪也不至於被海弦和尚一個佛號就被製住。
實在是心中煞種存在,使得他的心靈蒙上了塵垢。而梵音山又擅長以聲渡人,所以才會被海弦和尚一下就給說暈了。
於是海弦和尚又吃驚了,他這一聲佛號的確是動手了,只是他原本的打算是先將蘇禮給說暈了然後再好好料理蒼溪子……但是現在怎麽好像現時和他想的完全反了一下呢?
“也罷,結果是一樣的。”海弦和尚一副悲憫的樣子說了一句,然後雙手掐了法印施展了一個幻術類的法術。
他覺得以這樣一個法術應該足以困住蘇禮了才對。
但是現實很骨感,一團金燦燦的佛光中蘇禮莫名其妙地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海弦和尚,然後問:“你有做了什麽嗎?”
海弦和尚有些想要吐血,沒道理自己的法術會失效啊!
就在此時,赤老的聲音在蘇禮耳邊‘嘎嘎’響起道:“笑死老子了,這和尚居然拿幻術類的法術想要來惑你的心,自閉去吧!”
這種充滿了幸災樂禍的笑聲中為什麽透著辛酸呢?
海弦和尚不信邪,他決定要拿出了自己該有的態度來了,不然豈不是要被一個小輩恥笑?
所以他跌坐雲頭,然後一本正經地開始念誦經文,下一刻便是梵音陣陣,似是向世人講述佛國之美妙。
這便是梵音山的妙法:‘謂之靈山’。
蠻有意思的一種音律類幻術,可以通過高僧誦讀經文的方式來以重重梵音在受術者腦中構建西天佛國的美妙。
這絕對是一門了不起的大神通,讓人可以輕易地沉靜入西天靈山聖境的美妙,不可自拔。
本來蘇禮都做好準備要動手了的,但是怎麽也沒想到這和尚忽然就坐在那開始念經了……
他覺得自己不該打擾人家,於是就拽著那蒼溪子展開劍翼準備繞道跑了。
海弦和尚那念經的嘴角都忍不住抽搐了起來……當他瞎了是不是?
於是他就駕著雲頭一路追著蘇禮一路念誦佛經……他就不信了,梵音山的佛家神通會對蘇禮毫無作用。
但是吧,他怎麽也沒想到面前的蘇禮只是一個振翅,就已經跨越千裡范圍,這飛行速度也太快了一點吧?
海弦緊趕慢趕的,甚至都不惜施展神通企圖定住蘇禮的身體……
如夢定神術!
蘇禮那遠去的身影頓了頓,仿佛是受到了影響,然而還不等那海弦高興呢,就見蘇禮已經又一次振翅,然後飛得無影無蹤了。
如夢定神術,可以讓人的神智進入如夢似幻的狀態從而失去自控之力。這依然是一門幻術,但卻是一門十分高級的幻術。
因為哪怕是幻術抗性再高的修士,在面對這門神通的時候也難免會失神片刻,會疑惑自己此時究竟是夢是醒?
蘇禮輕松免疫。
先前他身體之所以會停頓一下,卻也是因為在那刹那他感覺自己的思維與身體竟然都產生了片刻脫節……這門佛家神通還是很厲害的,只可惜沒有遇到‘對的人’。
海弦和尚念了一會兒經不得不停了下來,他無奈苦笑,覺得自己這次行動算是徹底失敗了……他原本還以為能夠趁此機會獲得青冥道的一部分傳承從而補全梵音山傳承中的一部分缺漏,卻沒想到最終功虧一簣。
就在他準備大道恢復的時候,卻見天邊又是一陣雲氣飛來。
當即掐指一算,他心中歡喜地想到:“天無絕人之路,竟然還有青冥道的傳人!這次沒有那不講理的劍宗小輩打岔,定然要成功。”
……但是。
他剛念了個‘阿彌’還來不及‘陀佛’,那天邊的運氣中當場就是斬出了一道劍光將他差點從雲頭上給拍落下來。
“來者何人?”然後才傳來問話的聲音。
海弦看著雲頭上那個背負長劍的身影心中有萬般委屈都說不出來了,他總算是知道先前的劍宗小輩為什麽會如此‘大言不慚’,實在是劍宗這個門派就是這麽個剛得讓人完全不想和他們說話的存在啊!
還能怎麽樣呢?慫了慫了……青冥道如今看來已經是劍宗的囊中之物,要想圖謀其傳承,只能另想他法了。
……看著灰溜溜地跑了的海弦和尚,乩劍心裡覺得說不出地暢快……原來自家宗門的那些人都是這麽和人打招呼的嗎?果然痛快啊。
也是修劍之人心中自有直覺,能夠憑直覺感覺到來者是否抱有敵意。有敵意的那就先給一劍再說,反正都有敵意了。要是帶有善意,那麽自然可以好好交流一番。
“對了, 那人是誰?”孤棹子詢問身邊的舞陽。
他在將青冥道眾人心中的煞種都破除之後,竟然是帶著這些人一同返回宗門了……對此乩劍也沒說什麽,因為他大約知道劍宗將青冥道給徹底吞並已經算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舞陽秀美輕蹩,然後道:“若是弟子未看錯,那便是蜀西梵音山的大師,只是不知他在此處所謂何事。”
“怕不是什麽好事……也不知道他是否碰到了我那徒弟?”孤棹子似乎想到了什麽說道。
“有蒼溪子長老在,蘇師兄定然無事的。”舞陽乖巧地說著。他如今已經對孤棹子執弟子禮,完全是以劍宗下屬自居了。
其他人對此或許還有些別扭,但是他卻毫無芥蒂。作為一個卑微慣了的人,哪還有那麽多矯情。
“也是,有他在蒼溪子應該不會有事。”孤棹子微微皺眉,隨後還是想開了地說道。
舞陽覺得孤棹子可能說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