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念回到莊主的書房,只見他正低頭寫著什麼東西。
莊主抬頭看到她,淡淡地說道:“回來了?”
“恩。”蘇念念難掩心中的雀躍,這下有錢贖身了。
“都說了什麼?”
“呃,也沒什麼啦,嘿嘿……”
風淨鳴突然想到她和甯璧玄幾乎要吻到的那一幕,於是說道:“我都看到了。”
啊哈?莊主是偷窺狂!蘇念念心裡不爽,不過想到他和甯璧玄的事情,也是可以理解的,於是打著哈哈說道:“怎麼,你吃醋了?”
風淨鳴被她說得一愣,然後無所謂地笑道:“是啊,我吃醋了。”
蘇念念發現她是很有必要解釋一下的,於是鄭重地說道:“莊主啊,您千萬別往心裡去,其實神醫他心裡只有你一個人的,他剛才還正愁著要給你一份什麼樣的禮物呢,我和他是在排練……”
風淨鳴被什麼東西砸了一下似的精神一震,打斷她的話道:“你說什麼,誰心裡只有我一個人?”
“呵呵,莊主您不用這麼大驚小怪啦,其實我都知道啦,斷袖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男人喜歡男人也是很正常的嘛……”蘇念念看到莊主的臉色如夏日裡的積雨雲一般迅速陰了下來,知趣地住口打住,岔開話題道,“啊哈,今天天氣不錯啊,莊主我給您去倒茶……”說著,一溜煙跑出去了……
這時,甯璧玄走進來,毫無顧忌地大笑道:“哈哈哈,風莊主啊,我想不到你還好男風呀。”
風淨鳴知道他剛來沒多久,沒聽到蘇念念前面那句話,要不然他一定笑不出來。
甯璧玄見風淨鳴不說話,只當他是生氣,於是學著蘇念念的聲音說道:“斷袖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男人喜歡男人其實是很正常的嘛……”
風淨鳴答道:“確實如此,你知不知道,她說哪個男人心裡只有我?”
甯璧玄看著風淨鳴詭異的表情,突然不安地說道:“不會是我吧?”
這回輪到風淨鳴得意了。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道:“你去解釋。”
甯璧玄抱著手臂說道:“我不去。”
風淨鳴說道:“你不去,我便不許芷兒嫁給你。”
甯璧玄怨念地看了看風淨鳴,嘴裡擠出兩個字:“卑鄙。”
……
蘇念念這幾天都不敢上班了。
一個人發現了上司的秘密,本來就是一件被上司忌諱的事情,更何況,她發現的是上司本來就不存在的“秘密”,並且她的上司似乎並不認為這秘密是一件光彩的事情……也就是說,她八卦了他的上司,而且是當面地、理直氣壯地八卦……
蘇念念這幾天都聲稱自己得了傳染病,不能見人。當然了,似乎除了風淨鳴,她誰都能見。這日,甯璧玄吃過午飯,便來探望她。
蘇念念正趴在桌子上和一隻燒雞搏鬥,聽到外面有人進來,擦擦了嘴巴便“嗖”地一下躥到了床上,拉過被子蓋上,然後蹙眉呻 吟。
甯璧玄一邊往裡走一邊搖頭笑道:“不用裝了,是我。”
蘇念念從床上坐起來,說道:“嚇死我了。”
甯璧玄看到桌子上的燒雞,說道:“你這病人,也太生猛了吧。”
蘇念念,下床倒了杯茶給他,委屈道:“不能出門,我只好在食物上面發洩了。”
“你總是這樣也不是辦法,我勸你還是去向風兄認個錯吧,我看他最近不怎麼生氣。”
蘇念念擺擺手,高深莫測地說道:“變態的心思,你是不能理解的!”
“何謂變態?”
蘇念念很直接:“就是不正常,神經病。”
“咳咳,風兄倒不至於如此。”
甯璧玄的表情很不自然地朝窗外望瞭望,說道:“蘇姑娘,莫要提風兄的事情了。”
“也對,丫就一奸商加色狼還面癱,一提他我五臟六腑都跟著疼……神醫啊,你眼睛怎麼了?”
甯璧玄斜著眼睛一直朝窗外看,他很想告訴她,隔牆有耳,可是看蘇念念的意思,顯然不能理解他。甯璧玄只好急忙岔開話題:“你知不知道,誰要來了?”
“我當然不知道,這個世界裡我認識的人兩隻手都能數過來,包括那些跑龍套的。”
“蘇姑娘,你怎麼總是說一些奇怪的話。”
蘇念念懶得和他解釋:“到底誰要來了?是武當掌門還是少林方丈?”不管是哪一個,都足以激發蘇念念的興趣,畢竟人家是豪門老大,自己穿到這裡的江湖,說什麼也要見識一下。
誰知甯璧玄卻搖頭道:“是西雪公子。”
西雪,那不就是西門吹雪的簡稱嗎?哇哢哢不得了,蘇念念興奮得兩眼放光,問道:“那個西雪公子,大名是不是叫西門吹雪?”
甯璧玄再次用打量怪物的眼光看了看她,搖頭道:“西雪公子本名叫上官雪,素好丹青,在江湖中也頗有威名,你竟不曾聽說。”
蘇念念失望地打著哈哈:“我失憶了嘛。”
“西雪公子和風兄以及我都是好朋友,他這次出門辦事,路過風波山莊,便順道來看望風兄。”
繪畫在這個江湖中屬於二流產業,蘇念念不怎麼感興趣。不過既然那位大畫家“素有威名”,那結識總比不結識好,更何況,在風波山莊被風淨鳴欺負久了,真想找個正常點兒的人交流一下。不過他既然是風淨鳴的朋友,那麼他到底正不正常還真難受,想到這裡,蘇念念小心地問道:“那個西雪公子,是變態不?”
寧璧玄想了一下,斬釘截鐵地答道:“不是。”
幾天之後蘇念念才發現甯璧玄話裡所包涵的意思,那西雪公子確實不是變態,他是變態中的變態!
……
甯璧玄從蘇念念的房間裡出來,看到風淨鳴陰沉沉的臉色,憋著笑說道:“你不用和一個女孩子如此計較。”
風淨鳴咬牙切齒地甩了一下袖子,不說話,直接走進來蘇念念的房間。
蘇念念送走甯璧玄,重新抄起她的燒雞打算繼續戰鬥,低頭發現有一雙男人的腳站在了她的後面,於是她一邊抬頭一邊說道:“神醫啊,你怎麼又回來了——”蘇念念抬起頭,傻掉……莊主!
此時莊主眸子裡含著怒氣,看看她的臉,又看看她手中的燒雞,諷刺道:“你倒是自在。”
蘇念念哆嗦:“不敢不敢,小的我只是身體虛弱,想借此補充點營養。”
風淨鳴突然抬起右手,蘇念念以為他要格殺勿論了,馬上抱起頭縮成一團,沒出息地大叫道:“莊主饒命!”
誰知,蘇念念的下巴卻被抬了起來。
風淨鳴一手抬起蘇念念的下巴,另一隻手執著一方白色點綴著零星花紋的手帕,輕輕地擦掉她唇角的油漬和肉屑,蘇念念被他的這一舉動雷得外焦裡嫩,頓時不知如何是好,連手腳都不知道怎麼放了。
風淨鳴做完清潔工作,突然又俯下身湊近蘇念念的臉,一雙帶著寒光的眼眸盯著馮諾諾的眼睛,然後笑眯眯地說道:“我是變態?奸商?色狼?而且還,面癱?”最後一個詞讓風淨鳴很意外,他自認為自己的面部肌肉沒什麼異常。
你還真是有自知之明啊……蘇念念當然不敢把這話說出來,只是哆哆嗦嗦地躲閃著風淨鳴的目光,那目光讓她從裡到外地冷。
風淨鳴終於不緊不慢地說出了最有威懾力的一句話:“再裝病,就扔進山裡喂狼。”
蘇念念打了個寒戰,她完全相信風淨鳴會這麼做,於是當即發誓保證自己的病好了真的好了!
“如此甚好,”風淨鳴得意地點點頭,順手把剛才那方漂亮的手帕扔到桌上,“去洗了。”然後揚長而去。
留下蘇念念在原地哆嗦啊哆嗦。
風淨鳴不愧是風淨鳴,即使他在笑,都會讓你感覺到徹骨的寒冷。
而且,他想對付你時,總是先給你個甜棗,然後,要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