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你……無恥無聊無理取鬧!”蘇念念一急,竟然把瓊阿姨的經典臺詞都用上了……果然這個世界是令人髮指的……
鐵頭大哥眼光一凜,看了一眼蘇念念,蘇念念立即感覺渾身被冰鎮了一半,她後退兩步,怒目看著他,卻不敢說話。
鐵頭大哥卻突然走近,右手輕輕抬起她的下巴,居高臨下地說道:“說,他的罩門。”
蘇念念看著他看似隨意其實很不隨意的目光,一時間動都不敢動。鐵頭大哥不愧是鐵頭大哥,連調戲都能調戲到讓對方心驚肉跳毫無浪漫之感只有生死之念的地步……
蘇念念壯了壯膽子,撥開他的手說道:“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殺了我?”
“不會,”鐵頭大哥斬釘截鐵地答道,“這世上沒有一個人想要殺你。”
開玩笑,我可是穿越到一具死屍上的!蘇念念冷笑,在這世界上某種程度上來說故意殺人竟然是合法的,這裡簡直就是犯罪分子的天堂!
鐵頭大哥似乎也沒什麼耐心了:“你若不說,我倒可以現在就試試。”
試什麼,當然是殺了你了。
以鐵頭大哥的手段以及心裡陰暗程度,蘇念念完全有理由相信他的威脅。於是她急忙說道:“這有什麼,我說就是了。他的罩門不就是在天樞穴嗎。”
“天樞穴?”鐵頭大哥沉吟了一會兒,“這不大可能吧?”
蘇念念聳聳肩,無奈道:“你看你看,要我說的是你,說了又不信的還是你。”
鐵頭大哥問道:“那麼,你是怎麼知道的?他當真對你如此信任?”
“是這樣的,”蘇念念心想反正自己說的是錯的,如果全是假話他必定不信,半真半假的才是最真實,因此她答道,“我有一門祖傳的手藝,就是催眠。催眠你知不知道?恩,在你們這裡催眠有可能會被認為是妖法,不過它其實是有科學依據的……”
鐵頭大哥冷冷地打斷她:“說重點。”
“咳咳,”蘇念念哀怨地看了他一眼,接著說道,“所以我就把他催眠了,然後我就套出來他的話了。”
“就這樣?”鐵頭大哥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對啊,還能怎樣?”
“他豈是等閒之輩,怎能隨隨便便就任你擺佈?”
蘇念念解釋道:“是這樣的,豈是我的這門手藝,對於意志力越強的人來說,越容易催眠下去。如果被催眠的恰好是一個意志力很強而且又比較相信我的人,那麼我很快就能讓他睡著,然後按我說的去做。再施加一些別的暗示,就可以讓他忘記自己都做過什麼說過什麼。”
“那他豈不是成了你的傀儡?”
蘇念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道:“哎呀,鐵頭大哥你不要說這麼露骨嘛,我又沒要他做什麼,只是問幾個問題而已。”
鐵頭大哥終於認可地點了點頭,隨即說道:“這麼說來,那風淨鳴對你倒可以說是用情至深。”
蘇念念裝作不在乎地答道:“馬馬虎虎啦。從小到大追求我的人太多了,我都習慣了……”心裡卻美得冒泡泡……
“是麼?”鐵頭大哥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狡黠,朝蘇念念身後望去。
蘇念念正要問鐵頭大哥怎麼有興趣打探別人的八卦了,這時見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的正後方,她便也轉身望去。
然後,蘇念念的頭,“轟”地一下炸開了。
風風風風風……風淨鳴?????!!!!!!!
此時風淨鳴正站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神情淡淡地看著他們,仿佛在看兩個陌生人。
蘇念念看著風淨鳴那波瀾不驚的樣子,突然間心口像被無數細小的繡花針在紮一般,難受極了。她知道,風淨鳴一定把他們的話聽去了,他一定聽到她說自己不在乎他,說自己利用他,他現在一定很失望很失望,失望到不想再看她一眼。蘇念念想也不想,說出了那句經典的爛臺詞:“莊主,你聽我解釋。”
風淨鳴依然表情冷漠地不說話,只是掃了她一眼。微風吹著他的衣袖翩翩飄舞,他仿佛就要駕升飛天的仙人一般,對眼前的一切事物都漠然而無動於衷。蘇念念心底霎時生出一種他就要離她而去的錯覺,這種感覺讓她差一點失聲叫出來。
蘇念念抬腳便朝風淨鳴走去。剛邁出一步,鐵頭大哥卻突然拉住了她。
“你會死。”他沉聲說道。此時連他都已經周身戒備起來,而眼前這個一點武功都不會的丫頭,竟然要傻乎乎地前去送死嗎?以他對風淨鳴的瞭解,他此時必定是極度危險的。
蘇念念並不回頭,她冷著臉對身後的人說道:“放開我。”
鐵頭大哥指尖微動,蘇念念立時說不出話來。他將她一把帶入懷中,右手輕輕攬著她的腰,左右執著她的手,朝風淨鳴說道:“她不打算和你回去。”聲音雖依然冰冷,但字字充滿了挑釁,這一點連蘇念念都聽得出來。原來她又一次被人當做棋子,只是這一次的作用倒是有些意外。蘇念念不知道這鐵頭大哥和風淨鳴之間到底有什麼仇恨,值得他如此大費周章地要去刺激他。
蘇念念抬眼望了一眼那只下巴,恨不得用眼神將這下巴的主人淩遲掉。她雖被點了啞穴,但好歹還能動。此時她突然抓起那鐵頭的手,狠狠地咬了下去。她的這一動作是鐵頭始料未及的,因此鐵頭一吃痛,立即條件反射般地使勁甩開她。等到鐵頭反應過來,想再將她捉回來時,風淨鳴已經提著劍沖了上來。
招招致命。
莊泳沐之前也和風淨鳴交過手,但是從來沒見過他像今天這樣。他的武功招式中破綻百出,然而又招招狠絕,逼人要害。這簡直就是在……拼命。
這傢伙瘋了。
莊泳沐深知,如果自己和他這樣鬥下去,那麼勢必要弄得兩敗俱傷,到時候如果有個二三流的高手從這裡經過,順手砍上幾刀,那麼他們兩個從今就可以在武林中除名了。
風淨鳴瘋了,莊泳沐卻沒瘋。他與風淨鳴過了幾招,深知和瘋子糾纏是不明智的,於是草草收場,絕塵而去。臨走時還不忘看一眼蘇念念,送去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蘇念念雖然看不出他們比武的門道,但她也感覺出風淨鳴的氣勢和瘋狂。此時見鐵頭已走,蘇念念走上前去,朝風淨鳴扯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怯生生地叫了聲:“莊主……”
風淨鳴陡然舉劍,架上了蘇念念的脖子。
感受著劍鋒上的絲絲涼氣,蘇念念決絕地閉上眼睛。現在的莊主已經沒有理智可言了,即使解釋他也未必聽得進去……死就死吧,大不了再穿一次。
打定了必死的注意,蘇念念過了很久都沒感覺到風淨鳴的進一步動作,不禁奇怪,睜眼望他。
風淨鳴突然收回劍,冷笑道:“這麼容易就讓你死,豈不是便宜了你。”
那黑眸中的恨意,是如此的明顯,蘇念念都不敢和他對視。
“莊主,”蘇念念弱弱地叫了一聲。並不是她裝柔弱,現在她是真的既理虧又害怕,“我其實是在和他開玩笑的。”
風淨鳴挑眉冷冷地看她,眉宇間充滿了嘲諷,仿佛在看一個三歲的小孩子撒謊。
“我說的是真的,”蘇念念慌忙解釋,“其實我只是和他開玩笑,你知道,我一向是愛吹牛的。”
“是麼,”依然是冷笑,“這世上可是有人淨是說一些實話和別人開玩笑,可真是奇了。”
“什麼實話?好像除了催眠那段,我說的都不是實話吧?還有還有,催眠那段也不全屬實啊……”
風淨鳴:“可惜我說的確全是實話。”
蘇念念:“什……什麼意思?”
風淨鳴:“別裝了,你這樣子很讓人厭惡。我倒希望你大大方方地承認一切,那樣才是我認識的蘇姑娘。”
蘇念念:“風淨鳴你到底什麼意思你快說!”
風淨鳴:“我愛上了一個女人然後相信了她然後那女人背叛了我給我催眠而我愚蠢地把自己的死穴乖乖地告訴了人家……這樣夠直白了吧?”
蘇念念只感覺有一列火車從她頭上開了過去,轟隆隆的,讓她茫然而無措……
什麼是,把自己的死穴乖乖地告訴了人家?
那天樞穴不是阮姐姐告訴她的嗎,不是說是最不可能的嗎,怎麼會……
蘇念念雙手按著頭,突然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