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喬搶在前面開了口,語氣平淡地說:“正好碰上了。”
她抬手看了一眼手表,“不早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不去看蔣延是什麽表情,卻掠過了陸以誠的臉,緊接著毫不留戀的離開了這公園門口,蔣延想要叫住她,卻又及時地想到自己已經沒什麽立場了。他目光有些頹然,看向陸以誠,仍然難掩疑惑,“陸總,你怎麽在這?”
陸以誠知道江若喬是什麽意思。
他並不介意。
不過既然她的態度這樣明確,那他也不便去說什麽,“有事路過。”
“哦。”蔣延又問,“你跟若喬在聊什麽?”
“沒聊什麽。”陸以誠回。態度有些生疏。
蔣延心裡是有些疑慮的,但究竟哪裡疑慮,為什麽疑慮,他也不知道。最後想了想,應該就是陸總說的那樣,他來這邊辦事路過。雖然陸總跟若喬互相都不熟,但畢竟之前他帶著若喬去參加過宿舍的飯局,前幾天農家樂大家也都是一起……就算算不上熟人,但見面應該也會打一聲招呼。
陸以誠也遲疑了一下,“我還有點事,先走了。”
蔣延回過神來,“好。你先去。”
陸以誠走了。
蔣延在公園門口站了一會兒也走了,是跟陸以誠以及江若喬截然不同的方向。分手帶給人的打擊還有難過,並不是一瞬間的,就像此時此刻,蔣延心裡雖然知道他們分手了,可他的潛意識還有身體沒有走出來,他是遲鈍的……所以能夠看著江若喬離開,然而等他走過一條街,坐上了公交車時,又在公交車上看到街道一家賣手工冰淇淋的店時,似乎有一根針鑽入了他的心中,算不上劇痛,但如此鮮明,這根針未來會越扎越深,深到,一旦想拔、出,必然會千瘡百孔。
他現在還能保持平靜。
只是因為內心深處有一道聲音在告訴他,別放棄。
只要這個念頭還在,只要他還能見到她……分手的痛也能麻痹。
*
江若喬先陸以誠一步,她先來了他說的雞湯面館,給陸斯硯點了一份雞湯面。
在等待老板下面時,她又去了附近的餐館,點了兩葷一素。
京市一切都是快節奏的,老板的面條很快就好了,那邊餐館的三道菜廚師也以最快的速度炒好,等江若喬提著重重的打包盒走進酒店大廳時,看到陸以誠正站在電梯口等著。他望著電梯上方跳躍的樓層數字,非常出神,可是電梯到一樓門開的時候,他又沒進去,好像是在等什麽人一樣。
江若喬走了過去。
還沒走近,他便收回了視線,側過頭看向了她。
陸以誠並不是聽到了聲音,而是先聞到了氣味,那種清甜的花香味,她身上的。
他看她提著打包盒,伸出手來,意思不言而喻。
江若喬也將手裡的打包盒遞給了他。
從她手裡,到他手上,兩人也不可避免的有了很淺淡的接觸,她的手指劃過他的手心。陸以誠頓了一頓,很快恢復自然。江若喬倒是沒什麽反應。
兩人一同進了電梯,江若喬用房卡刷了一下。
她給陸以誠訂了鍾點房。
現在還沒到退房時間,她跟前台那邊打了招呼,前台給開的是她隔壁的房間。
兩人站在電梯裡,誰也沒說話,主要是剛才的事情,的確是令人措手不及。
還好到了她所在的樓層,兩人一前一後從電梯出來,來到了給陸以誠開的鍾點房,陸斯硯早就等著了,看著爸爸媽媽一塊兒回來的,高興得在床上亂蹦亂跳,根本就不像是生病的小孩。
可能是太開心了,比較清淡的雞湯面陸斯硯也是吃得津津有味。
江若喬跟陸以誠坐在椅子上吃她打包來的三個菜。
兩個人三個菜也正好合適。
他們倆沒有說話,不過有陸斯硯在,就永遠都不會冷場。陸斯硯過來看著那三道菜口水直流,哇哇大叫,“犯規了犯規了,怎麽有我喜歡吃的小炒肉,還有土豆絲我也好喜歡的!”
江若喬倒是想給他夾幾筷子菜。
陸以誠淡淡地出聲阻止,“這些都加了辣椒,而且重油重鹽,不太健康,他還沒徹底好。”
江若喬聳了聳肩,對可憐兮兮的陸斯硯說:“沒辦法,陸醫生不允許。我也沒辦法。”
陸以誠:“……”
也不用調侃他是醫生。他的確只是遵守醫囑而已。
陸斯硯只能戀戀不舍地移開了視線,繼續埋頭吃麵。
大多數時候,陸斯硯都是很講道理的。
陸斯硯安靜不過幾秒鍾,又抬起頭問江若喬,“媽媽,湖心公園是不是很好玩?”
他不提湖心公園還好,一提,江若喬跟陸以誠都挺不自在的。
江若喬逼著自己轉移注意力,“在未來,我沒有帶你去湖心公園嗎?”
陸斯硯搖了搖頭,“沒有欸,我都沒聽說過!”
江若喬心想,看來這公園應該是未來擴建改名了。
母子倆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今天陸斯硯都退燒了,陸以誠也準備等退房後帶他回家,在酒店這邊住著也不是事兒,而且就這兩天要開學了,江若喬應該也要回宿舍。陸斯硯沒有再堅持非要跟江若喬在一起了……他覺得酒店也沒有很好玩,還是家裡的床睡著舒服,當然最重要的是,他想念家裡的玩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