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處,姚守寧又看了一眼溫景隨。
眼前的人仍然是那位備受矚目的年輕學子,雖說樣貌的變化與幻像之中的人差別不大,但眉眼間的神態卻有如天壤之別。
至少此時被他注視的姚守寧,並沒有感覺到那種沉沉的壓力。
未來發生的事只能預防,更何況以她如今的力量,僅能做到先前那樣的言語提醒,她還沒有能力去改變。
姚守寧定了定神,將腦海裡的雜念甩去,提醒了溫家兄妹要注意家中安全之後,她想起幾人先前在談的話題:
“我姐姐的病,可能是妖邪所致。”
她這話如平地驚雷,可將溫獻容驚得不輕。
溫景隨也愣了一下,那目光逐漸變得銳利,接著就聽姚守寧提到了當日西城事件之後的事,包括將軍府中鬧蛇,柳氏再遇孫神醫得藥引,以及家中引來邪祟等。
這一切事聽得溫獻容小嘴微張,許久回不過神。
對於現如今許多已經不信妖邪,認為七百年前的開國記載只是異志傳奇的人來說,姚守寧的話無疑是極大的衝擊。
但出於對姚守寧的信任,以及敏銳的嗅覺,溫景隨很快就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兒:
“你的意思是,當日將軍府鬧蛇,可能是妖邪鬧事?姚大小姐的‘病愈’,是邪祟影響的?而前些日子姚家進賊,也並非賊人,而是妖邪?”
姚守寧點了點頭。
姚翝提醒過她,這樣的話絕不能往外傳,否則會引來鎮魔司注意。
可站在她面前的,是溫家的兄妹。
溫景隨與她之間關系雖說疏遠,打交道的時候不多,但溫獻容卻是她閨中好友,親如姐妹,將來更是會嫁進姚家,對她真心實意。
她已經預感到溫家可能會有不好的大事發生,且從那纏繞的黑氣看來,極有可能這件不好的事跟妖邪相關,她又怎麽忍心溫家出事?
見姚守寧點了頭,溫景隨似是漫不經心的又問:
“也就是說,近來將軍府數次與姚家往來,都是因為妖邪即將現世?”
他問完這話,便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
直到姚守寧毫不猶豫的再次點頭,應了一聲:嗯。
這一聲應答仿佛定心神石,令得溫景隨頓時覺得踏實,他甚至不自覺的松了口氣,嘴角的肌肉微微一松,露出淡淡的笑紋。
直到這會兒,他一顆心才落回了原處,溫獻容總覺得大哥的眼中流露出某種神秘的光澤。
她的心思迅速從姚守寧所說的話中抽離出來,想起先前溫景隨問話的樣子,似是有些緊張。
這位年少便稱為神童,並被顧相所稱讚,家中父母都誇獎,甚至連嚴肅、古板的溫慶哲提起來都心懷驕傲的大哥,沒想到也會有緊張、害怕之時。
他在怕什麽?怕姚守寧心有所屬?怕自己比不過陸家的那位天之驕子?
溫獻容心中一瞬間閃過許多念頭,覺得這位自小在她眼中便超凡入聖的大哥,此時終於有了一點‘落入凡塵’的氣息。
“我總感覺,之後可能會有大事發生……”
姚守寧話音剛落,溫獻容還來不及說話,突然幾人就聽到了遠處的腳步聲。
溫景隨的目光迅速變得鋒利,轉過了頭,就見到一個身穿青色短襖,下身配棗紅色厚棉裙的少女匆匆從內院之中出來。
“玉茵?”
溫獻容也見到了自己的貼身丫環,不由喊了一聲。
玉茵正在仰頭四處張望,聽到呼喚,轉頭見到這三人,不由面露喜色。
“可是母親喚我們回去?”
柳氏與溫太太正在說話,剛把三人打發出來玩耍不久,不至於這麽快又召人回去,溫景隨總覺得可能是有其他的事發生。
玉茵先是搖了搖頭,接著又點了點頭:
“太太確實是讓我出來找人的,不過找的是二小姐。”
她的目光落到了姚守寧身上,姚守寧有些好奇:
“找我?”
溫獻容咬了咬嘴唇,猜測母親喚姚守寧的用意。
但下一刻,就聽到玉茵說:
“對,因為先前家中守門的趙大來報,說是有人來找二小姐。”
“有人找我?”
這話倒真是令姚守寧有些好奇了。
她之前性格雖活潑,但柳氏拘她很緊,她親近往來的人並不多,平時很少有人來找她。
更何況她如今可不是在家中,而是在溫家做客,又有誰會跑到溫家來尋她呢?
溫獻容也覺得有些奇怪,看了姚守寧滿臉的疑惑,不由感興趣的問:
“是誰找守寧?”
玉茵就道:
“趙大說,那人坐在車裡,是個自稱姓朱的小姐。”
“朱小姐?”
這一次說話的是溫景隨,他那張俊美的面容上罕見的露出迷茫的神情:
“哪位朱小姐?”
姚、溫兩家雖說沒有定下他與姚守寧之間的親事,但他本人其實早將姚家劃入自己的關注名單之內。
與姚家往來的人他都有所了解,他對姚守寧的關注,遠比溫獻容所猜想的要多許多倍。
她的愛好、性格、脾氣,他對姚守寧的了解,比溫獻容還要更多一些。
姚守寧往來的朋友,認識的官家小姐,他都有關注,卻從未聽聞過有姓朱的小姐。
‘朱’可是國姓……
溫景隨目光閃了閃,似是想到了一個情況,但又覺得不大可能。
“哪位朱小姐?”
姚守寧緊隨其後,也問了一聲。
她比溫景隨還要迷茫一些,翻遍了記憶,她也找不出自己與姓朱的人家有什麽牽扯。
唯一最近往來最多的姓‘朱’的,就是長公主朱姮蕊……
但朱姮蕊身為大慶長公主,手握權勢,要想找她,也用不著找上溫家的門,且自稱‘小姐’……
“我也不知道。”玉茵就不清楚了,搖了搖頭:
“趙大隻說了這位小姐姓氏,說是尋二小姐有急事,其余便沒說了。”
但這位小姐乘著馬車而來,據說並未完全露面,但從她說話、做派便能顯出此人氣勢不大一般,趙大雖說只是外院小廝,但好歹在七品官員家中為奴,也是有些眼色,所以明知失禮,但仍是急忙的將此事報了溫太太。
溫太太便索性讓玉茵過來轉告了姚守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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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