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執天姿聰慧,略微一思索,隨即便反應過來:
“三十二年前的那一場應天書局!”
傳聞之中,三十二年前的辯機一族曾再次舉辦了一場‘應天書局’,那一場書局,大儒張饒之也是參與者之一。
“你的外祖父有大儒之能,應該師從張先生。”
他掌握的消息更多, 將所有事情分析了個**不離十。
兩人之間牽扯實在很多,姚守寧在得到傳承之前,還需要他的保護,聞聽這話,也不瞞他,點了點頭:
“我外祖父當年也是書局參與者之一。”
越是對個中詳情了解得多,姚守寧越發覺這‘應天書局’有秘密, 她想要知道當年的‘應天書局’中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最重要的,冥冥之中, 她覺得這一場書局對自己來說是至關重要的。
“唉……”
真是可惜!
她有些輕聲的歎了口氣:可惜這是三十二年前的書局,否則她也想要參與,一來可以親眼見證,二來也能見見書局的發起人——她有種預感,自己與這位前輩淵源極深。
陸執有些莫名其妙的看她搖頭晃腦,摸不清她在歎什麽氣。
“若你外祖父是當年書局參與者,那麽可能早料到如今的亂局。”
姚守寧也點了點頭,摸清自己身上的力量極有可能來自‘辯機一族’的傳承,以及聽到了更多關於‘應天書局’的消息之後,她對於陳太微的事又心生好奇。
“你接著說陳太微。”
先前陸執的皇室秘密說了一半便被打斷,這會兒提到‘辯機一族’,姚守寧對於這皇室讖言自然再無懷疑。
她雖說力量尚未完全覺醒,卻有一個莫名的自信:辯機一族所提到的事,必會發生!
陸執並沒有和她計較,順著她的要求又回到了先前的話題:
“自七百年前, 太祖定國之後,據說徐昭在離開之時, 曾叮囑過太祖:大慶的傳承僅有31世!”
他又重複了一遍這個事,但這次姚守寧並沒有打斷他。
“大慶傳承至今,當今天子是三十一世君,但從祖譜傳代來說,卻是三十代孫。”
姚守寧雙手交疊趴在桌上,下巴壓著手背,有些迷惑不解的昂頭望著陸執,隱約覺得他話中有隱情。
“當年十一、十二世君王,是對兄弟。”
陸執解釋給她聽:
“十一代為武王,在位不過兩年,在祭山途中病崩,他死的時候年紀很輕,沒有子嗣,便由當時同母弟弟昭王繼位,這位便是昭文帝。”
姚守寧也很聰明,聞聽此言,頓時就明白過來:
“也就是說,讖言提到的是大慶皇室三十一世而亡, 當今陛下若按皇室傳承,恰好是三十一世, 而按族輩傳承, 則是三十代君。”
若讖言依照大慶朱家的子孫傳承來算,到當今神啟帝這一代時,大慶皇朝還有一代可殘存氣息。
而要是這讖言按照實際皇位的傳承制度來看,那麽到了神啟帝這一代,已經是末代皇帝。
這可真是一件大事!
姚守寧聽到此處,總算明白當今神啟帝為何沉迷修道長生,不問蒼生世事的原因。
任誰在剛登基不久,便知道自己會是末代皇帝,將來大慶的亡國之君,心情肯定是一言難盡。
“所以你明白了吧?”陸執摸了摸胸口,感覺心跳趨於平和,理智也並沒有失控的架勢,顯然正如姚守寧所說,妖蠱並未發作,這樣一想,那緊繃的心弦才稍微松懈了些。
“嗯!”姚守寧用力的點頭:
“所以陳太微這個時候出現,是不是提出了什麽解決之策,才使得皇上信任他呢?”
這樣的話題若換了其他人來聽,恐怕已經嚇得半死。
偏偏她懵懂天真,又生得十分好奇,膽大包天不說,還開始與他討論起陳太微受寵的原因。
陸執微微一笑:
“說到這裡,你有沒有聽說過,當年先帝有意要立我母親為女帝。”
“沒有。”姚守寧眼睛晶亮,覺得世子簡直就是一個行走的八卦體。
這樣的消息突破了她的眼界,先帝欲立女兒為帝,簡直是奇思妙想的話本都不敢這麽寫。
先帝是位難得的明君。
在位期間勤政愛民,知人善用,且極富遠見。
在位二十多年,將大慶治理得井井有條,百姓安居樂業,是記在了史書之中的。
唯獨一點受朝臣垢病,那便是他是個難得的癡情種子。
他愛正宮皇后,以致於宮中子嗣不豐。
皇后身體弱,僅生一女便血崩,此後再難有孕。
若是尋常百姓家便也罷了,可是這樣的深情發生在皇室天子身上,那便是極為不負責的大忌。
皇帝無子,大慶皇室後繼無人,這無論是對皇家還是天下百姓都是不詳之事。
尤其是當年的大慶皇室有一條口口相傳的三十一世而亡的秘聞,便如一把要命的鍘刀懸在朱家皇朝的頭頂。
所以當年的朝臣集體誎言,逼迫先帝廣開后宮,最終先後生下數位皇子。
偏偏奇怪的是,幾位皇子天資平庸,相反之下,出自於中宮的長公主朱姮蕊則從小就表現出了驍勇之姿。
她天生便有神力,七歲便能開弓,表現出難得的天份。
先帝那時因被朝臣逼迫生子,心中抑鬱不快,見愛女有勇,便生出了在許多人看來驚世駭俗的念頭:想將大慶七百年的基業,傳承到朱姮蕊身上。
他認為其余幾子難堪大用,便一心想要扶持朱姮蕊,以便破掉朱家三十一世而亡的預言。
先帝深知朝中文武大臣的厲害之處,因此在有了這個念頭之後,他並沒有急於求成,而是不動聲色的開始替愛女鋪路。
當年大儒張饒之的名聲滿天下,他才華橫溢,且性情豪爽公正。
在為朝廷效力期間,提拔了不少人才,無論是聲望、地位都達到了頂至。
先帝並不忌憚他的才華與名望,與他私交甚好,於是利用彼此關系,將當年已經隱退南昭的張饒之費盡心力請了出來,使他成為自己的長女的老師。
有了張饒之的背書,再加上他的手腕,將來朱姮蕊登基必定能壓製下一批反對的聲音。
哪知張饒之最終確實是被他請了出來,但他隻教導了朱姮蕊兩年,最終拒絕了先帝的請托,直言長公主並非那個可以力挽狂瀾的人。
他曾說:天命早就注定,非人力可逆!
先帝當時鬱悶不解,追問其意,他卻隻道天機早有安排。
這樣的說法哪裡能安撫先帝,反倒使他心生隔閡。
此後由長公主點了太子,先帝始終不得如意,最後抑鬱而終。
其實這一段劇情加更是最連貫的,也比較重要。。。
可惜老年人精力實在不夠,又每天刪刪改改,導致幾乎存稿空空,有心無力……
不過相信我,我的意識已經加更了無數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