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偉的宮殿內部,艾克蕾雅帶著梅比斯走了進來,而梅比斯在進來之後,第一時間就看到了正站立在宮殿的前方,背對著她,仰頭望向窗外的天空的那道熟悉的身影。
“你來了啊,梅比斯。”
楓夜轉過頭,看向走進宮殿內的梅比斯柔和一笑,道:“時隔四年,你比起離開的時候成長了很多呢。”
雖然身體沒有長大,幾乎沒有變化,但此時的梅比斯的魔力已經成長至聖十大魔導的程度,而且智慧變得更高,魔法方面的知識也比四年前更多了很多。
“老師!”
梅比斯看著楓夜,露出了一個欣然的笑顏,飛快的向著楓夜跑了過來,並張開了雙臂。
但也就是在她跑到了楓夜面前,正要擁抱上去的時候,她忽然想到了什麽,身體一下子僵硬在原地,動作也停止下來。
楓夜看著她的樣子輕輕一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腦袋,道:“不用擔心,矛盾的詛咒對我是沒有作用的。”
“……嗯!”
聽到了楓夜的話,梅比斯這才重新露出笑顏,停止在空中的小手向內收攏,用力的抱住了楓夜。
楓夜沒有說話,也沒有什麽動作,任由梅比斯抱住,就這麽神態溫和的站在那裡,目光往艾克蕾雅的方向看了一眼,向她微微點頭。
艾克蕾雅去將梅比斯帶過來,自然是他的授意,雖說他也能開啟空間門直接把梅比斯帶過來,但這樣會顯得沒有老師的格調,畢竟怎麽說他也是一位數百年前的傳奇魔導士。
享受了數秒的安寧之後。
梅比斯這才緩緩的松開手臂,仰頭看向那張熟悉的俊美的面孔,嘻嘻一笑,道:“老師你好像,對我的事情全都知道呢,是在我冒險的時候也一直關注著我嗎?”
“是的。”
楓夜神態溫和的點頭,並指了一下不遠處的那片虛空,能看到空中還呈現出妖精的尾巴公會內的場景。
梅比斯看了過去,驚訝的眨了眨眼睛,露出一個若有所思的神色,道:“這是……與空間魔法結合的投影魔法嗎?”
“是。”
楓夜輕輕一笑,道:“你一眼就辨別出來了啊。”
梅比斯之前從未接觸過空間魔法,但是經歷了創立妖精的尾巴公會再到四年的戰爭,她幾乎是各種各樣的魔法都見識過了。
盡管身體還是十三歲的少女外貌,但她已經是十七歲的少女,再過一年就是成年人,並且學識的淵博程度遠遠超過普通人。
梅比斯好奇的看了看投影上面映照出的妖精的尾巴公會內的景象,然後想到了什麽,望向楓夜,露出一個呆萌的目光,道:
“使用這種魔法的話,就算是沐浴的時候也能看得到吧。”
說完這句話後。
梅比斯又立刻笑了起來,露出一個可愛的表情看向楓夜,道:“不過老師是肯定不會做那種事情的啦。”
砰!
楓夜伸出手指,在梅比斯的額頭彈了一下,讓她嗚了一聲,捂著額頭踉蹌退後了兩步。
懲罰了一下質疑莫名其妙的問題的梅比斯後,楓夜重新恢復溫和的神色,道:“好了,先幫你解除矛盾的詛咒吧。”
“嗯。”
梅比斯乖巧的點點頭,重新靠近過來。
而就在這個時候,她的目光忽然微微一變,感覺到一種不可控的力量從她的體內爆發出來,向著四面八方洶湧而去。
這力量是一片黑暗,宛如死寂般的威能,說它是黑暗並不完全準確,因為這應該是與生命對應,屬於死亡的力量!
“老師!”
梅比斯一驚,立刻叫了一聲。
但緊接著她就看到,這股從她體內爆發出來的死亡之力,在蔓延過楓夜的身體時,完全沒有對楓夜造成任何影響。
楓夜整個人就宛如一根堅硬的礁石,任由那從她體內散發出的黑暗如潮水一般不斷的衝擊過去,但卻連一絲一毫的動搖都未出現。
唰!
楓夜就這麽神態平和的抬起手,向前虛空一抓,那從梅比斯體內擴散開來的死寂的黑暗,便驟然一滯,然後飛快的向著一處收縮。
就仿佛是一片黑色的蜘蛛網,被楓夜的手扯住,一片一片的剝離,最終往楓夜的掌心收縮。
這股死寂的源頭,是梅比斯的身體。
能看到那被楓夜的手抓住的死亡之力,凝聚成一道黑色的宛如繩索般的東西,繩索的一端則連接在梅比斯的體內。
咕滋!
楓夜從容的右手向後一扯,從梅比斯體內扯出了後半部分。
與前半部分不同的是,後半部分卻是純白的光澤,看上去宛如光明一般,屬於是生命的力量。
矛盾的詛咒,正是由生命與死亡兩種力量結合,並形成永久性的矛盾衝突而組成的東西,即使是黑龍王阿庫諾洛基亞也無法奈何。
“嗚……”
梅比斯被扯的向前踉蹌了一步,即使是以她聖十大魔導層次的魔力,此時也完全無法反抗,一下子跌倒在地,劇烈的喘息。
矛盾的詛咒被楓夜從她體內抽離,讓她近乎全身都被汗水浸濕,短時間內甚至都無法站立起來,只能坐在那裡艱難的仰頭看去。
就見。
一團光明與一團黑暗在楓夜的指尖交織,最終化為了一滴白色的液體與一滴黑色的液體,交融在一起並旋轉著。
“這就是……矛盾的詛咒的根源……”
梅比斯目光閃爍著,忍不住吸了口氣。
即使是在這個距離下,她也依然無法看清楚矛盾的詛咒的力量本質,能看到的只有純粹的生命之力和純粹的死亡之力。
要知道以她如今的境界,基本上很少有她完全無法解析的魔法,而矛盾的詛咒赫然就是其中之一,的確是遠非正常魔法所能及的力量。
“好了。”
楓夜將矛盾的詛咒化為了兩根糾纏的發絲,一根白色一根黑色,讓其消失在了空氣中,然後衝著梅比斯微微點頭。
梅比斯又喘息了數秒,這才艱難的站了起來,看向楓夜,目光中帶著少許的震撼,道:“老師你……連神明的詛咒都能夠這麽輕松的消除,您的力量已經達到和神明相當的境界了嗎?”
她知道楓夜很強大。
跟隨楓夜學習的那七年之中,她就無數次的感受過楓夜的強大,仿佛魔道的深淵一般,讓她感到遙不可及。
而如今的她,已經成長了很多的她,在楓夜身上所感受到的,卻依然是和十幾年前一樣,無法窺探邊際的強大。
楓夜究竟有多強?
是已經達到了魔法的盡頭,做到以魔法駕馭神明之力了嗎?
“不。”
楓夜笑著搖了搖頭,道:“我和神明之間還有很大的差距。”
梅比斯眼眸中的震撼稍微收斂了一些,呼了口氣,道:“但是能這樣解除矛盾的詛咒,您在魔法上的造詣應該已經到盡頭了吧。”
“也沒有。”
楓夜看向梅比斯,輕聲道:“我的確將這世間所有的魔法都整合為一並掌握了,但我卻還有一種魔法沒能掌握。”
梅比斯微微一怔,道:“您指的是……”
“一之魔法。”
楓夜神態溫和的開口。
梅比斯對於這個概念還是有所了解的,眨了眨眼睛後,道:“一之魔法……那個的確隻被記錄在傳說之中呢。”
“但在你的身上,是有可能會出現的。”
楓夜看著梅比斯隨和一笑,道:“在魔法的層次上,你還是有可能超越我的,梅比斯,你的天賦是在我之上的。”
梅比斯略微愕然,然後小聲的道:“我,我應該做不到吧……”
楓夜笑了笑,看著她道:“我一直在追尋魔法的盡頭,但我很難領悟一之魔法,而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希望,如果在你的身上能出現,那麽我也就有機會抓住它,這也是我收你為學生的原因。”
“我擁有預知魔法和追溯過去的魔法,所以你遇見我並不是巧合呢,是我主動找到了你,我想從你身上找到一之魔法。”
說到這裡。
楓夜的神情逐漸變得平和下來,看著梅比斯微笑道:“是不是感覺我這個老師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完美了呢。”
梅比斯眨了一下眼睛,用一雙純淨無暇,宛如寶石般的眸子看著楓夜,道:
“不……”
“我知道的呢。”
她露出一個純真可愛的笑臉,道:“對老師你這樣的魔導士來說,怎麽可能會碰巧遇到了我,又碰巧憐憫我的處境收留我呢。”
她仰頭看著楓夜,目光閃爍著光點, 道:“您一直,都是我最敬愛的老師。”
楓夜露出一個微笑。
他伸手摸了摸梅比斯的小腦袋。
這樣一個心靈純淨、聰明可愛又會賣萌的少女,又有誰會不喜歡呢,即使她不是一之魔法誕生的關鍵,楓夜或許也依然會收她為學生。
“好了梅比斯,我們是時候該睡一覺了。”
“……唉?”
梅比斯略微一怔。
楓夜目光看向不遠處的妖精的尾巴公會的投影,微笑道:“這段時間裡我預知了很多的未來,在接下來的時光中,一之魔法誕生的概率很小很小。”
“所以,使用鳳凰魔法來休眠吧,休眠到……百年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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