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就用我的指標,給我弄個正式工啊,但是別給我走後門,該怎麽樣就怎麽樣,該實習就實習,符合要求再轉正,這就不用看我面子了。”
“誰啊?大過節的你這麽上心,電話都打到我家裡來了,我還以為你要請我喝酒呢。”
“請,事情你得給我抓緊辦,辦完了告訴我一聲,辦好了我就請你喝酒,部隊特供。”
嚴博良瞪了何思朗一眼,就是這小子,自己等下非得敲他幾瓶好酒出來,反正他家裡肯定有。
“哎,那敢情好,那行吧,過完節我就辦,你放心吧。”
一看領導掛斷電話,何思朗立刻把茶杯捧到領導手裡,“辛苦領導了,酒我家有,煙我家也有,改天我給您弄兩瓶好的。”
這話讓嚴博良聽了心裡舒服不少,不過還是瞪了一眼何思朗,為了這小子,自己指標都貢獻出去了,自家親戚還都沒指望上,這下好了,被這小子當福利謀走了。
“滾滾滾,勞資現在看到你就煩。”嚴博良大手一揮,跟送瘟神一樣攆人。
“領導,您消消火,要不趕明我讓小暖再來給您好好算算,那個阿姨啥時候出現,這樣您……哎呦!”
何思朗一個側身躲過老領導砸過來的茶杯蓋子,拉開門一溜煙地跑了。
整個樓道都能聽到大隊長罵人的聲音,通訊員拿著掃把悄悄把地上的碎瓷器片掃進簸箕裡,看到大隊長黑著臉,還在那捅娘罵人。
這一天特種大隊大隊長樓道都靜悄悄的,往常幾個中隊長小隊長都還會來辦點事,還有司務長啥的偶爾也會過來,今天全都沒有,一個都沒有,整個樓道偶爾響起的就是大隊長的怒罵聲,罵得自然是何思朗。
“怎了,誰惹他了?”來辦事的中隊長悄悄問通訊員,一進來一樓都能聽到大隊長跺腳罵人的聲音,誰給這老頭氣成這樣。
“二中隊,您要是有事還是改天吧,嚴隊心情不好,您最好別觸霉頭。”通訊員是個眉目清秀的小兵,但是眼睛特別靈活,跟著嚴隊也兩年了,對領導的脾性摸得清楚透徹。
“謝謝你啊,那我不找他了,不是,誰惹的啊?大過節的?”二中隊聽到嚴隊罵人的聲音,這老頭這次氣得夠嗆啊。
“何小隊剛才來過,走的時候隊長可是用茶杯蓋給砸出來的,出了啥事我也不知道。”通訊員小兵也很鬱悶,何小隊太不負責了,給領導氣成這樣,他跑了,自己還得想辦法讓領導消氣。
“這混小子,我就知道這隊裡除了他,沒別人有這能耐,等他下次回來,我飛得找大夥一起揍他一頓,給咱領導解解氣。”
何思朗把領導氣得夠嗆,他可不管了,心想大不了把父親留的幾瓶好酒,偷個兩瓶出來,他現在已經驅車朝田小暖家開去了,這回可是迫不及待地去邀功。
想著怎麽也能再親口小暖的小嘴,何思朗心中那個美,面癱表情都拯救不了他臉上的傻氣。
到田小暖家裡都下午了,田小暖和田母兩個人坐在屋裡大廳發愁,小姨家這個樣子以後可怎辦。
田母想開口讓大姑娘給想個辦法,可這事大姑娘一個上學的孩子又能怎辦,去求人?田母也張不開這個口。
田小暖是中午打了電話,等了一下午了,和思朗這電話還沒來,她心裡著急,也不知道他能想什麽辦法,心裡還琢磨實在不行,還是找找萬老板。
“媽,你別著急,小姨夫做事吃苦認真,不行就打工,也能賺錢養活一家人,他才四十歲,年輕得很。”田小暖知道母親心裡著急,勸了兩句。
“打工?哪有這麽容易,他要是肯去打工,也不會不拿工資還乾這麽久了。畢竟是有單位的人,這就是鐵飯碗,興許過段時間就好了。”田母輕輕歎了口氣,希望過段時間,國忠的單位能慢慢好起來。
田小暖卻最清楚,國企轉型怎麽可能還會轉回去,拖到最後的結果,甚至比下崗還慘,單位破產職工的安置費變少,結果又因為堅持了太久,家裡早都被拖垮。
“媽,國家大勢所趨,這是改革必須經歷的,恐怕小姨夫的單位不會有什麽起色,其實還不如現在下崗,拿了買斷的錢,自己自謀出路,小姨夫又年輕,隻要肯吃苦做事,養家糊口還是可以的。”
田母卻越發憂愁,大姑娘說越來越不好,她心裡沒理由地就相信了,大姑娘有眼光看事情很準,可是讓國忠主動要求下崗,田母搖了搖頭,她想著都覺得不可能,想必小妹一家更不會願意。
“不可能的,你小姨夫這麽拚命就是為了保住崗位,他怎麽會同意主動下崗,再看看吧,希望他們單位下崗這麽多人,能慢慢好起來。”
“哎,你說工人可是鐵飯碗,怎能說沒就沒了。”田母一臉想不通,以前誰家有個吃公家飯的那多讓人羨慕,單位福利也好,雖說工資不多,可是比種地強太多,而且又穩定,甚至還能學一門手藝。
“媽, 現在是市場經濟,競爭時代了,世界變了。”田小暖也不知道該怎麽和母親解釋,可是經過這次改革,華夏國的經濟卻是突飛猛進的,以後就能顯現出巨大的好處。
母女二人對著發愁,想著心裡的事,何思朗到了。
“小暖,小暖。”何思朗激動地邊兒走邊兒喊,一進門看到阿姨和小暖兩人怎麽愁眉苦臉地對坐著。
“思朗來了,快進屋裡。”
“阿姨,您別忙活了,我要喝水自己倒。”
都在正好,這事情一次說了,讓阿姨也高興高興。
“思朗,事情怎樣?”田小暖看著何思朗,看他高興地表情,心中偷偷升起一絲希望,不過還有些愧疚,她覺得讓何思朗為了自己求人走後門,太為難他了。
“事情辦妥了。”
“真的?”田小暖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