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王靜怡是被鞭炮聲吵醒的,昨晚不知道什麼時候那男人才放過自己,瞧了瞧身旁睡得正憨的人,王靜怡動了動自己的腰身,像是被車碾過一樣難受,始作俑者現在正雙眼緊閉,一臉無害,想到此王靜怡心裡就不舒坦,昨晚自己怎麼就沒禁住誘惑了呢?
好吧,她不會承認她動情是因為她有那麼點喜歡上徐茂青的緣故,屋子裡存的銀子自己以前一直不說,一是不知道自己在這個「丈夫」心裡是什麼位置,二是怕徐茂青是那種愚孝的人,道不同不相為謀,有銀子在手她可以再想辦法。誰知,這個漢子面上看著老實孝順,心裡門清著呢,她敢說分家這事兒背地裡少不了徐茂青給徐茂竹灌的*湯,但她摸不准徐茂青知道自己私存了銀子後會是什麼反應。
「恩?媳婦醒來?」那人揉了揉自己頭髮,伸手把王靜怡往前一撈,笑得一臉純淨。
「我聽見鞭炮聲了,三弟家屋子上樑了,咱要不要過去幫忙?」村裡的習俗她還是知道一些的,上樑是大日子,家裡的老人必須要到場說幾句祝福的話,完了放鞭炮告訴這裡的八路神仙,希望他們多多關照,這樣才可以正式在屋裡住下。
「完了,我還要早起做飯呢!」屋裡簾子捂得嚴實,但屋後鞭炮都放了,是不是說趙氏她們已經起了?想到此,王靜怡再也躺不住,掀開被子就要起身,卻被某人按下,「不用急,今天三弟妹肯定早早就做好飯了,不然你以為娘不會叫你起床?」
王靜怡疑惑瞅了睡著不懂的徐茂青一眼,仔細想了想他的話,貌似還真是這樣,躲回被窩一股冷氣躥了進來,王靜怡嘿嘿一笑,伸手摸向徐茂青的腰間,「難怪你不急,娘要是罵我你可要幫我頂著!」
徐茂青好笑,她媳婦難得撒嬌,他當然要配合,若有所思道「你晚了也是被我鬧的,我肯定會幫你頂著的!」
「......」
儘管這不是第一次,王靜怡還是紅了耳根,聽到某人胸腔傳來的笑聲,她像是被感染,咯咯的笑出聲,「真當你是徐二郎娘就不罵你了?」
徐茂青什麼時候見過他媳婦笑成這樣,嘴角跟著咧起一定弧度,疲憊消散了些。昨晚兩人鬧得晚,他媳婦又愛乾淨完事兒後必擦身子,可能做得猛了她沉沉睡了過去,但他卻不敢,起身摸黑倒出早就準備的熱水,幫他媳婦清理後才躺下。
現在他感覺腦子還有些暈暈乎乎的,但是某處的盎然起立不時提醒他要是再多看他媳婦幾眼,今早大家都別起床了。壓下心中的熱火,徐茂青氣息有些不穩「娘怎麼罵我捂著耳朵都知道,翻來覆去就那幾句,這麼多年聽著聽著就習慣了,就當娘在哼小曲就對了!」
說著,他迅速掀開被子,讓冷氣灌進自己衣領腦子才清醒了些,看向懶懶的窩在被子裡的王靜怡,「媳婦,你再睡會,我給你燒炕去!」
「別,我也起了!」大冬天的柴火本來就珍貴,她可不想自己和徐茂青冒雪出去找的柴就這麼被自己浪費了,要知道平時她坐在炕上最多也是用被子裹著捨不得燒炕的。感覺自己周身通暢,沒有第一次後的全身黏糊,知道對方幫自己清理過身子了,王靜怡脫口而出「半夜你去哪兒找的水?」
問完知道自己鬧了笑話,差點咬到自己舌頭,急忙結結巴巴補充道「我...我就是感覺全身...沒有那麼難受...」
徐茂青不會告訴自己媳婦,熱水是早就存在水壺裡的,雖說早有預謀,但要是被發現,下次可就沒有肉吃了,為了長遠利益,他眉毛動了動,「昨天挑水的時候添滿的水缸還剩下些,這不就剛好用上了?」
「......」會這麼巧?王靜怡狐疑的瞅了徐茂青兩眼,見對方一臉真誠,好吧是她小人之心了。
這天,可能是被外人恭維了,趙氏心情難得高興,去村口買了兩斤肉,一些細面,看著半籃子貨物,王靜怡知道,她在徐家的第一個年就吃這些了,想著手裡有銀子用不出去的情形她苦悶的很,發誓等搬出去後一定要好吃好喝犒勞犒勞自己的胃一番。
宋氏見這麼點東西,念叨了兩句進了屋,不一會兒就傳來她和徐茂竹的爭吵,趙氏聽著在外邊罵了兩句,把籃子提到了自己屋子。
這個年過得還算平靜,宋氏有少許不滿,但在大錢二錢收到紅包的那一刻乖乖道了聲謝謝娘,田氏有了新房全身上下洋溢著喜慶的氣息,王靜怡和徐茂青關係越來越好,心裡也歡喜著,總之,這個年,徐家過得寧靜和諧。
大年初二,嫁出去的閨女回門的日子,王靜怡算了算日子,今天徐金蘭跟徐金鳳要是回來的話,明天她也得回王家了,對於王家,她所能知道的就是她在那個家不受寵,還有,那一家的水絕對不會比徐家淺。
一整天趙氏站在門口,期盼的望著遠方,可惜下午了也遲遲不見徐家兩位閨女和女婿的身影,找事碎了幾句吝嗇鬼,摳門的東西,回灶房收起了早先準備的肉。
大錢二錢看得流口水,朝屋裡的宋氏叫道「娘,奶把肉拿進去藏起來了,娘!」
宋氏跑出屋,對著趙氏冷颼颼的眼神,訕訕問道「娘怎麼把肉收起來了?小姑子她們不回來了?」
趙氏望瞭望院門方向,咬牙嘀咕了兩句,一臉不忿的回了屋子。
晚上,不用說飯桌上回歸了低氣壓,趙氏怎麼嚼嘴裡的東西怎麼沒味,終於還是出聲說了出來,「都說女人是別人家的,我瞧著還真是這樣,個個吃裡扒外的,哼!」最後一個字是對著徐家三兄弟哼的,「我可把話撂在這裡,分家後誰要是不管我老婆子死活,到時別怪我告到裡正那裡去,嫁出去的女兒我管不著了,自己兒子我還能沒有辦法?」
王靜怡暗地裡吐了吐舌頭,一臉不屑,你要是有辦法,徐家也不會分家了,當然王靜怡還不會傻到說出來,眼神瞄向徐茂青,會意一笑,趙氏說的念的還真像徐茂青說的那樣,聽習慣了就當她在唱歌好了。
翌日一早,宋氏在外劈裡啪啦弄得震天響,王靜怡皺了皺眉,她真不想會那個娘家,但是占了這具身體總得對主人負責吧?
徐茂青不知道從哪裡買了些紅糖,還有今年收播的大豆,滿滿裝了一籃子,看得旁邊的田氏紅了眼,酸道「早知道就讓娘早日分家得了,這麼拿家裡的東西給外人,真當是公家的就不心疼?」
「三弟妹不回娘家拜年?」王靜怡還嘴道。仔細瞅了瞅田氏打扮,灰黑色的棉布衣,狗窩造型頂在頭上,哪裡還有剛回徐家一絲不苟的神情?
田氏聽王靜怡這麼說,吞了吞嘴裡的口水,偏開頭道「我可不像某些人那麼好的孝心,生怕娘家吃不飽似的搬東西去!」
正逢宋氏拉著兩個孩子出來,見田氏望著她,以為田氏說的是自己,蹲下身幫大錢的領子口緊了緊,輕描淡寫道「這麼點東西,別說我娘家還真看不上,送去也是我們晚輩的一點心意,不像某些人娘家都沒有的強!」
「你說誰沒有娘家人?給我說清楚!」
田氏娘家的事兒,村裡或多或少傳了些,她害死自己大哥侄兒被娘家掃地出門的事兒可以說是人盡皆知,現在宋氏這麼說無非就是要踩一腳田氏的痛處。
王靜怡朝徐茂青使了個眼色,兩人悄無聲息的退離了戰場,任身後兩人吵得熱火朝天。
走在路上時,王靜怡才發現問題來了,她根本就不知道王家在哪個方向?看了看牽著她的徐茂青,王靜怡盤了下耳後的碎發,漫不經心道「年都過了雪怎麼還這麼厚?二郎,要不你走前面?路這麼窄,小心咱兩摔個狗□□。」
徐茂青沒有多想,大步走在了前面,不時叮囑王靜怡小心點,踩著他的印子來。
儘管寒風簌簌,王靜怡心裡卻暖暖的,嘴角揚起的弧度沒有消失過。想到她有事瞞著徐茂青,心裡微微過意不去,扯了扯那人後背的衣角,她小聲道「二郎,我有事兒沒和你說,說了你可不能怪我!」
徐茂青回望他家媳婦一眼,見其鼻子凍得通紅,雙眼濕潤的等著他回復,此刻他心都化了怎麼會怪她?握住王靜怡的手,示意她說。
「還記得上次咱去後山找的筍子不?」
見徐茂青點頭,她接著道「那筍子是我無意間挖到的,剛好貨郎路過說大冬天的有竹筍吃,拿到鎮上得賣多少錢?」頓了頓,她放慢了語速,「我想著筍子家裡留一點就行,平日裡挖的就都讓貨郎拿去賣了!」
「我媳婦真是聰明,貨郎走南闖北見多識廣,知道什麼東西值錢,你賺到了!」
她想說的不是這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