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靜怡和許氏商量晚上攤餅熬點粥再弄兩三個菜就成,許氏拿來的肉是抹了鹽風乾了的,她準備直接煮了切成片,再煮一塊煙熏過的臘肉,叫徐茂青割了塊豬肉過來,一起扔鍋裡煮。
「媳婦,兩塊肉會不會有些少了?」徐茂青覺得柳束博就來這麼一次,可不能太寒磣了。
「恩,你去菜園摘些辣椒回來,今天的那只野兔弄出來了沒?咱今晚再吃個辣椒紅燒兔子!」王靜怡心裡自有打算,夫子可是鎮上酒樓的東家,吃東西肯定挑剔,與其堆大魚大肉不如弄些有特色家常菜,紅辣椒用來剁成辣椒泥抹在臘肉上,青辣椒用來紅燒,原生態美味啊。
問了下堂屋那邊需要人打雜不,知道徐四郎纏著問夫子問題她心裡不由得豎起了大拇指,果真大腿是見一個抱一個,厲害!許氏擔心劉大漢在夫子面前丟臉,聽徐茂青說劉大漢在睡覺,她嘴裡吐出一口氣,劉大漢的鼾聲她夜夜深受其害,如今夫子還在,聽到了成何體統?說著就要出去讓劉大漢回家,徐茂青笑道,「夫子和四弟他們討論學問呢,說劉大哥的鼾聲能激發他們討論的興趣,嫂子不用擔心,沒事兒的!」
許氏還有些不放心,徐茂青兩手不空,她要生火也懶得去叫劉大漢了,希望他自己有出醜的意識才好。
聽王靜怡的吩咐,徐茂青把紅辣椒挑出來剝了裡邊的籽仔細剁碎,看著紅通通的一灘辣椒泥,他有些發愁,「媳婦,這個用來幹嘛,會不會......」想了想自家媳婦愛乾淨的性子,那句看上去有些髒被他咽了回去。
「待會就知道了,剁好就放碗裡啊!」把筍子撈起來的王靜怡指揮道。
因為要煮肉,就只有用熬湯的罐子來煮粥,把木頭放進灶眼,許氏還要兼顧罐子這邊的灶眼,有些吃力,徐茂青的手因為弄了辣椒有些火辣辣的疼,不過他未表現分毫,過去讓許氏只看著鍋就成,罐子他盯著。
把肉倒下鍋,徐茂青出聲提醒,「媳婦,肉太大要不要切小點?」往回王靜怡煮肉的時候也會不切就扔下去煮,那是因為有骨頭不容易切碎,今天的豬肉沒有骨頭貼在上面,應該切得動。
「二郎,你回屋拿些八角茴香和山奈出來,我幫嫂子看著火!」王靜怡搬了根小凳子坐在罐子前,這灶是能移動的,用徐茂青之前的話來說這是專門熬藥用的,熬湯會不會不吉利,現在被她用來熬粥難為徐茂青沒有說啥。
徐茂青的聲影一拐進了廊,許氏偏頭打趣,「二郎兄弟對你真好,哪像你大哥,這麼多年都不會做飯的!」
用棍子挑了挑灶眼裡的火苗,盯著許氏的小腹「二郎也不會,估計覺得是咱女人的活兒吧!」王靜怡的話沒有任何嘲諷的意思,許氏點頭,「子魚經常說君子遠庖于廚,我們哪知道什麼是君子,不過是看他們在外幹活養家太累了,回家咱不忍心使喚他們而已!」
王靜怡深有同感,平時自己在家就是掃掃地,灌灌菜園,吃了飯還能午休,他們呢?每天穿梭在樹叢就為了等獵物出現。想到此,王靜怡覺得自己剛剛是不是對徐茂青使喚得狠了?
徐茂青倒回來時,王靜怡覺得還是讓他去堂屋陪夫子聊聊天好了,對方卻搖了搖頭,硬要留下幫忙,王靜怡心裡樂開了花。把八角和山奈倒下鍋,她讓許氏去堂屋坐著,看火她就成,反正肉要燉軟得花不少時間呢。
「弟妹,咱每天都過來蹭吃蹭喝的,要看火都喊累?咱和城裡那些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小姐有啥區別?」許氏摸了摸不顯懷的肚子,嗔道「每天好吃好喝的供著,他也該知道滿足了!」
王靜怡覺得也是,想當初自己剛過來的時候可是流過產的,那時趙氏每天都在外面大聲辱駡自己,要不是自己忍著徐茂青護著,還不知道要發生什麼事兒呢!
劉大漢只覺得自己都睡醒一覺了,那三人怎麼還興致勃勃的在爭論,過去提了提水壺裡的水,一臉諂媚,「你們口渴不?要不要喝水?」
正爭論鴨子喜歡下河游泳是因為天太熱的徐四郎責備的瞅了劉大漢一眼,劉大漢縮回手,提起水壺還沒往自己嘴裡灌就聽他聲音暗啞道,「劉大哥怎麼現在才提醒?我口渴死了!」
「......」劉大漢一臉訕訕,瞅著旁邊的夫子吞了吞乾澀的喉嚨,他壓下想要強灌水的念頭,「那我這就給你們拿碗去!」天知道他剛才只是那麼隨便一問而已。
徐四郎滿意了,重新回到話題,「夫子,你說的不對,鴨子喜歡游泳就是因為天太熱了,想要下河爽爽!」
柳束博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爭了大半個時辰,口乾舌燥的他看向旁邊的許子魚,「你來和他說說,鴨子下河游泳是天性,就跟人餓了要吃飯一樣!」
許子魚慢悠悠的朝徐四郎重複了遍夫子的話,徐四郎埋頭思考了會兒,點頭贊同,「恩,子魚哥說得對,鴨子不下河就全身不暢快,就是餓了的緣故!」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讓柳束博喉嚨一梗,像魚刺卡在那裡不上不下的,甚是難受,「你...你不是不承認嗎?念著我剛才說的都是些廢話?」心中升起股深深的無力感,自己喉嚨都講破了還抵不過一個十歲的小孩說的一句話?
夫子問了許子魚的情況後,徐四郎想到他家的鴨子,於是兩人就鴨子為什麼下河游泳開始爭論起來,各自都有舉例,徐四郎是這麼反駁夫子的。「夫子,你說鴨子下河是天性,那鴨子冬天怎麼不下河只夏天去?難道鴨子冬天就不餓了?」
夫子暴躁撫額,他說的是鴨子下河是天性像人餓了找吃的一樣,怎就是鴨子下河是因為餓了?他又舉了個例子反駁,鴨子下河游泳是因為鴨子天生會水,鴨子天生就是為下河生的就好比天上的鳥兒生下來會飛,它們離不開天空。
徐四郎一聽又不同意了,「夫子,你沒去掏過鳥窩吧?裡邊的小鳥連毛都沒長齊可不會飛,不信咱現在就去掏鳥窩你就知道了!」
「......」許子魚對夫子表示深深的同情,因為關注點完全不一樣。
不過夫子還是很有耐性糾正,「我說的是大了的鳥,你家的鴨子下河是因為它們喜歡水......」
「當然不是,是因為我時間多放他們去游泳的,不然它們也下不去啊!」徐四郎心想鎮上的夫子不是應該都很厲害嗎?為什麼這麼淺顯的道理都不懂?真是像自家二嫂說的那樣不自己種地不知道糧食的辛苦?
雙方各執己見,都不服對方的說辭......
夫子脾性好,被徐四郎這麼磨著磨著也磨沒了,現在聽徐四郎一下改口承認他的觀點還真有些不適應。
「對了,你家養雞沒?」不服許子魚用自己魅力贏得徐四郎改變觀點的夫子又發問了。
徐四郎心不在焉的看著門口,想劉大漢拿個碗怎麼還沒來,敷衍的點了點頭。
「那你怎麼不讓你家雞下河游泳去?」夫子現在真想拍拍自己的腦袋,要是剛才問這個問題,徐四郎哪還會糾纏那麼久?接受到徐四郎的斜視,夫子想自己這是被鄙視了?「你還沒回答我呢?」
「我家的雞懶,他們都沒學會游泳,肯定不會去河裡自殺啊!」徐四郎回答完還特鄙視的上下掃了夫子兩眼,活脫脫不可置信模樣,「夫子,雞不會游泳你不會不知道吧?」
「......」許子魚覺得徐四郎真是太彪悍了,竟然敢用那種眼神瞄他的夫子。
「......」柳束博拼命控制住自己暴跳的情緒,「你家鴨子為什麼下河游泳?明明就是因為鴨子會水啊?」
「我說過了啊,因為天熱!」
「天熱雞也熱啊,怎麼不讓雞下河?」
「雞不會!」
「對啊,因為雞不會鴨子會才讓鴨子下水的,怎麼就是因為天熱才讓鴨子下河的呢?」夫子覺得自己把道理說的這麼明白了,不怕徐四郎不服輸。
「夫子,那你說為什麼冬天鴨子不下河吧!」徐四郎覺得這夫子是鎮上教書的夫子嗎?這道理這麼簡單他怎麼就是聽不明白呢?
「......」柳束博頓住,教書之人不打誑語,冬天下河的鴨子他貌似還真沒見過,習慣性的轉向許子魚,意思是你知道嘛嗎?趕緊把他給我打發了。
許子魚看著一臉神氣的徐四郎,他的話讓徐四郎心底對他的崇拜又升了一個等級,就像茅塞頓開的口子引進一股清泉,讓徐四郎舒服高興激動至極。
「因為冬天河結冰了,鴨子下不去!」
「......」
「......」
這下換夫子趾高氣揚了,拍了拍許子魚的肩膀,「不愧是我的得意門生,說的話真是一針見血啊!」
「子魚哥,你太厲害了,夫子都不知道呢!」同時,響起的還有某人拍馬屁的聲音。
夫子不屑的哼了哼,反正鴨子下河不是因為天熱就對了,他已經忘記他爭論的是啥了,只要能讓徐四郎服輸他心裡就爽快。
劉大漢偷偷背著大家去後院提了桶水出來打在身上,咕咕喝了不少,沒辦法水壺裡的水不多,還他們三人喝的,自己要喝了回家肯定得挨媳婦的罵,於是只有用井水解渴了。
堂屋裡安靜下來的三人不知道他們口渴的動作讓劉大漢自動放棄了喝涼開水的念頭,還在抱怨劉大漢怎麼出去那麼久都沒回來。
給三人倒了三碗水,不一會兒三人就舉著碗讓自己接著倒,劉大漢覺得自己剛才選擇喝井水真是太明智了,雖說喝了會鬧肚子,總比乾巴巴的渴死強吧?
解決了口渴,柳束博覺得自己逗樂的心思又來了,問徐四郎,「你還有什麼事兒需要問我不?關於你家那些鴨子的我都略懂一二!」
徐四郎明顯不信,不過說到他家的鴨子,他又自豪起來,「我家的鴨子聽得懂人話!」
「噗!」柳束博沒忍住,一口水差點噴了出來,還好是在家裡,要在課堂上這樣,他嚴肅刻板的名聲就沒了。理了理踢在椅子上的衣角,裝作雲淡風輕的模樣,「你家的鴨子怎麼就聽得懂人話了?我知道狗聽得懂人話,鴨子懂人話的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徐四郎一副我就知道的神情讓柳束博吞口水差點給噎著了,他覺得今天來這裡純粹就是找刺激的,被一個幾歲的小男孩三番五次的嫌棄,有失他夫子風範啊。
「我和我家的鴨子說話,他們都會嘎嘎的回應,對了,他們天黑還知道自己回圈!」徐四郎越說越激動,「上次劉大嫂中毒了,我讓鴨子給老天爺求求情,然後劉大嫂就好了!」
「......還有這事兒?」柳束博偏頭,等許子魚鑒定這事兒的真偽。
「那當然了,我二哥二嫂也知道的!」徐四郎甚是自豪,他養的鴨子就是樣樣好。
許子魚只聽許氏說他姐夫以為她中毒的事兒,沒說過徐四郎還鬧了這麼一出,他咳了咳,「夫子,上次家姐懷孕,姐夫以為家姐是吃了山裡的果子中毒了,急得自亂陣腳才鬧出了個烏龍!」
夫子了然的點點頭,看向徐四郎,「你子魚哥說了,你怎麼就說是你鴨子的功勞了?」
「你們懂啥,鴨子是覺得劉大嫂驚嚇過度,為了彌補給她個驚喜來著,我覺得我家的鴨子就是聰明,知道什麼能讓劉大哥劉大嫂高興!」徐四郎沉浸在自家鴨子天下無敵的幻想裡,哪會讓人抹黑他家鴨子,不過那人若是許子魚的話,萬事再商量「不過子魚哥說的不無道理,可能是劉大哥自己笨鬧的烏龍也說不準!」
「......」柳束博現在都有些懷疑自己的能力了,對方這麼巴結許子魚都不來奉承自己兩句,自己難道還不如一個十歲的娃兒厲害?
「那你怎麼說你家鴨子聽得懂人話?」
「我剛剛都說了啊,忘了就回想下,離吃飯還有好久,咱慢慢來!」徐四郎只覺得現在想去看看河裡的鴨子了,今天自己沒有跟著去不知道它們會不會被人偷了,越想越覺得有可能,起身問道「夫子,我要守鴨子去了,你們一道不?」
沒料到徐四郎話題轉得這麼快,柳束博跟著起身,手裡的摺扇一收,「行,老夫就隨你們去瞧瞧那群神奇的鴨子!」
「夫子,你和劉大哥差不多年紀稱老夫不覺得把自己說老了?」徐四郎很疑惑,他們學堂的夫子都頭髮花白了也不自稱老夫,他說了老夫那可是形容比他還老的人的,柳束博明明就比他夫子小很多,這麼稱呼是不是不合適?
柳束博覺得自己要是和徐四郎每天生活在一起,肯定會早死兩年,在他的學生面前稱老夫一點也不為過吧?
三人走了老遠劉大漢還仰頭打著鼾,聽著三人說話他瞌睡就來,以往只有吃了飯才這樣,現在喝了水都成這樣了嗎?
徐四郎小心的數著鴨子,發現一個沒少心裡的石頭才落地,二嫂可是說了這些鴨子過不了多久就要下蛋了,蛋能生鴨子,鴨子又生蛋,他們家以後會有吃不完的蛋和鴨子,熱鬧得很,他可要把這些鴨子看勞了。
難得來村裡體驗鄉村生活,柳束博整個人看上去懶洋洋的,散發著和藹的氣息,許子魚覺得今日的夫子太反常了,和課堂上拿著戒尺的夫子完全就是兩人嘛。
傍晚,徐四郎把手裡的竹竿遞給柳束博,「夫子,我家的鴨子聽得懂人話可不是我胡說的,你拿著竿子趕它們試試,它們保證不理你照樣回家!」
「......」柳束博有種被上當的感覺,還是乖乖把幾隻鴨子往旁邊趕去,走散的鴨子不管怎麼走方向都是順著大部隊的,瞥見徐四郎嘴角的笑意,他搖了搖頭,這小子還真記仇!
看見三人回家的身影,王靜怡出門朝柳束博點了下頭算是打過招呼了,吩咐徐四郎打水給夫子洗個臉,她也準備炒菜了。
飯桌上,看著豐盛的菜,徐四郎開始矜持一來,專挑肉裡的菜夾,許子魚也是如此,柳束博看得震驚,山裡的孩子窮,有了肉不是該餓狼撲食般的搶嗎?
因為沒什麼規矩,王靜怡和許氏跟著上了桌,見兩人慢吞吞夾菜的神情都笑了,徐茂青招呼柳束博讓他不要見外,都是家常小菜。
柳束博看著暗褐色的臘肉,上面撒了一層紅色的泥,好奇的夾起一塊放進嘴裡,那種樹葉熏過的香味以及舌尖揮散不去的辣味讓他精神一振,興奮得話有些顫抖「這是辣椒?」
王靜怡心裡的那點期盼的火忽的就被這句話澆滅了,「夫子吃過?」
柳束博點頭又搖頭的把王靜怡弄懵了,這到底是吃還是沒吃過?
「書中有記載,只知道有但沒吃過還以為是古人自己胡編的,沒想到是真的,你們哪找來的?」柳束博現在舌尖都還彌漫著辣味,灌下一口水,夾起一塊竹筍放進嘴裡,酸味讓辣味壓下去不少,還真是奇妙的味道,他如是想。
柳束博一教書的,看過的書肯定多,不過這辣椒酒樓裡沒賣的就好,王靜怡指著另一盤沒有加任何調料的肉道,「夫子,這是清煮的,你可以嘗嘗,味道清淡不少也算獨特!」
王靜怡切肉的時候就把肉分成了兩盤,一盤撒上徐茂青剁碎的辣椒泥,一盤直接回歸原始的味道,放了八角茴香和山奈,味道肯定不會差。
柳束博早就聞見八角茴香的味道了,他驚訝于這農婦手裡有八角茴香又有辣椒,《五味調和》中有記載,酸甜苦辣鹹中的辣味來源於辣椒,他感受過酸甜苦鹹唯獨沒嘗過辣,本以為古人的記載是加上自己的想像描繪的,就像詩人作詩為了押韻不得不加上擬聲詞一樣,沒想到今天真嘗到辣椒的滋味了。
他再次夾起一塊肉放進嘴裡,細細品嘗辣味從舌尖到舌根再到肚子的那種火熱,此刻他只覺得這次鄉野之行他賺到了。隨即,夾了塊沒有辣椒的肉片放進嘴裡,這味道則純粹單調許多,不夠光有八角茴香就夠提味了,他又嘗了其他幾樣菜,不得不說這些菜都深得他心,家常小菜中有自己的韻味,根本不像一個鄉野農婦的廚藝。
「弟妹可是跟什麼高人學過掌廚?」若是剛來的那會柳束博還有夫子的架子的話,從他和徐四郎爭論不休的時刻夫子的架子就消之殆盡了,此刻以弟妹稱呼王靜怡更是毫無違和感。
「沒有,都是自己摸索出來的,只要能吃,好吃,喜歡吃就成,哪管什麼高人不高人的!」王靜怡覺得自己的廚藝最多也就算經過現代人口味的融入,村裡炒菜比她厲害的不在少數,自己勝在了認識的調料多而已。
「哈哈哈,弟妹說得好,人生可不就是這樣,只要能吃好吃,喜歡吃,其他的都是俗物!」柳束博沒想到能從一個農婦嘴裡說出這番話,細細品味,對於他們來說貌似還真是這樣,不過這話對於誰不是這樣的道理呢?
徐四郎與有榮焉道,「我二嫂厲害著呢,夫子告訴你,我二嫂和二哥都跟著我學認字呢,二嫂說學堂的束脩那麼貴,要是不撈點回來虧得也太慘了,咱家一家三人都學認字,夫子相當於收了一人的束脩教了三個學生,我們賺了!」
「......」王靜怡汗顏,這只是她讓徐四郎在學堂好好念書,不讓徐茂青退縮的藉口而已哪就是賺到了?
柳束博卻把這番話聽進了心裡,轉頭看著臉色潮紅的徐茂青,難怪這個漢子說話禮貌克制許多,原來是認過字的。當然,他不知道的是不管誰和劉大漢一比,都是禮貌克制的。
因為徐四郎的話,桌上的氣氛熱絡起來,柳束博早就放開了夫子身份,大開吃戒!不時還會和徐四郎鬥嘴,歡聲笑語飄了很遠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