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子魚如今是秀才出身,下一次會試他和柳束博商量過決定不參加了,韜光養晦學好知識再說,準備去書院的時候徐四郎有些念念不舍,磨磨唧唧道,「子魚哥,青哥兒滿月了我侄子還沒出來,要不,等我侄子出身後再去書院?」
徐四郎今年才九歲,以他半吊子的水準今年的童生試肯定是無望的,與其那樣不如在家幫忙幹點活兒等王靜怡生了孩子再說。
許子魚躊躇了片刻,在徐四郎期待的眼神下堅定的搖了搖頭,「不行,夫子走時說了功課不能落下,咱可以等你二嫂生產的時候回來!」一副沒商量的語氣讓徐四郎很受傷,「哦」了聲轉身回屋收拾行囊了。
見王靜怡拿出菜種在篩選,他探了探頭沒看到許子魚跟著來,嘿嘿一笑急忙跑到王靜怡跟前,「二嫂需要什麼幫忙的,我來就成!」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頗為得意道。
「這樣啊......要把雞圈裡的糞埋在地裡,撒的蔬菜種才能長好,看你這麼上進,行,你來吧!」王靜怡選出大粒種子去翻過的菜園把種子撒下去,順便把辣椒枝椏修剪了番,絲瓜苦瓜藤苗如今只剩下光禿禿的竿子,她指了指搖搖擺擺的竹竿,對站得僵硬得徐四郎道「完了後順便把竹竿拔了,咱種些新花樣!」
「哦!」徐四郎高昂激動的嗓音低沉下去......
提著桶去雞圈一手捏著鼻子一手用鏟子小心把糞鏟進桶,嘴裡嘀咕早知道就老實回屋收拾包袱好了,現在可好......嘴巴微張,有蚊蟲不小心飛到嘴裡,習慣一噎竟把蚊蟲吞了下去,徐四郎嘴巴大張不停咳嗽想要把那噁心的東西吐出來,拿著鏟子的手伸進嘴裡一直摳,事與願違除了濕噠噠的口水什麼都沒發現!
吃飯的時候王靜怡只覺得徐四郎不像以往,嘗了嘗飯菜,味道對的呀,「四弟,怎麼不動筷!」
「嘔~」剛問完就見徐四郎風一般跑了出去,蹲在柱子邊嘔吐不止,王靜怡上前順著他的背,「怎麼了,四弟?」
「二嫂!」此時的徐四郎雙眼充血,想說不想說的掙扎在矛盾的邊緣,「沒事兒,被噁心到了!」
「......」王靜怡瞅瞅屋裡穩穩坐著的徐茂青,不確定的指了指,「被他?」
徐四郎直搖頭,不欲多說,上次徐茂青說他吃雞屎他死活不認,這次若承認吃了雞圈裡的蚊蟲,‘嘔~’又是一陣幹嘔!
若不是徐四郎是男子,王靜怡會以為他跟自己一樣有了呢!
第二日徐四郎也病懨懨的打不起精神,王靜怡問許子魚知道他怎麼了不?對方搖頭,問徐四郎他又死活不說,沒辦法王靜怡建議等徐四郎精神足了些再去鎮上,如今都四月天了,去書院也不急這一天兩天的。
許子魚去屋裡徐四郎正氣惱的坐在桌前,桌上放的是論語,他走進瞧了瞧批註還是夫子在的時候講到的那裡,「四郎,怎麼了?真的要等到你二嫂生產完?」
徐四郎精神不振不是裝的,許子魚有些懊惱,昨日他那番說也是為報復徐四郎說青哥兒長得醜的事兒,真是自己小心眼了。
「子魚哥不是我不想去......」說著說著眼角竟有了淚花,靠在許子魚懷裡,憋了一天的話再也憋不下去了,嗚嗚哭道「子魚哥,昨日我吃了雞圈裡的蚊蟲,知道你們會笑話我的,是那蚊蟲自己跑到我嘴裡去的,嗚嗚......」
「......」
許子魚身子戰慄了下,胸腔一陣一陣跳動,嘴上還得忍著笑意,「這有什麼?韓信□之辱多揪心不也照樣是條英雄好漢,你覺得比起他誰更噁心?」
「我吧,畢竟韓信當年是自願的,我可是被迫的啊!」想到許子魚安慰自己心情稍好的徐四郎想到這個臉又擰成了苦瓜,「子魚哥,你不會對別人講的哦?」
「不會,沒什麼大不了的,窮人家的孩子還有喝尿維持生活的,你這點不算啥而且又不是故意的!」許子魚仰起頭不讓徐四郎看到他臉上的笑容,因為真的忍不住只能咧起嘴角不笑出聲來。
「喝尿?誰啊,我怎麼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大千世界無奇不有,肯定是存在的......」
「哦!」
徐四郎心情這才好了些,不過仍懨懨的,似是疲憊。許子魚摸了摸他的頭,「四郎,咱等你侄子滿月了去書院吧!」
不知道許子魚用什麼方法就讓徐四郎恢復了活蹦亂跳的性子,王靜怡頗為好奇,問許子魚對方不肯說,她忍不住好奇兩人有什麼秘密不成?不過只要徐四郎沒事兒就成。
今年田裡只有徐茂青一人忙活,中午徐四郎給他送飯過去,以王靜怡的意思今年就不種秧苗了,把田空出來,燒了田間的稻穀把田養肥了再說,可徐茂青不肯莊稼人不種莊稼會被唾棄死的。
萬惡的封建社會!
青哥兒一個月後,睜眼的時間比以往長了些,而且有時還會對著人吐泡泡,看著青哥兒一天一個樣兒的變化,王靜怡也越來越期待她肚裡寶寶的降臨了。
和王家撕破臉皮厚對方肯定不會送催生禮過來,倒是徐金蘭托人送來她兒子穿過的衣服,說是在村裡求的,她盯著用一塊一塊碎布拼湊的小衣服驚詫不已,徐茂青卻視若珍寶用開水燙了下仔細收起來,還放在專門為寶寶打造的小衣櫥裡,位置很是顯眼。
問許氏才知道,村裡有個習俗,吃百家飯長大的孩子不生病不愁吃,同樣的穿百家衣長大的孩子不愁穿,難怪徐茂青這麼珍貴,知道這裡的人信奉這些,王靜怡拿出衣服讓青哥兒也穿上幾日,許氏感動得眼淚都出來了,有些迷信她信不然怎麼解釋她穿越的事實呢?
幾日後許氏把衣衫還了回來,王靜怡腿腳不抽筋可身子越來越笨重,普通的彎腰於她已是相當困難,上茅房她都直接改成尿桶的,上完拿去倒掉就成。
這日,徐茂青回來的時候臉色烏青,後邊跟著徐老頭和趙氏,王靜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動了動發麻的手,「二郎,今晚咱做飯團吃!」
以往徐茂青肯定回答好或者都聽媳婦的,今日聽了這話一聲不吭回了屋子,門關得震天響,趙氏一臉悻悻的扯過王靜怡的手臂,驚訝她肚子更大了,「二郎媳婦,你肚子怎麼大成這樣了?」
她沒回答,看趙氏臉色肯定沒好事兒,手裡捏著飯團,然後跑一下油鍋就可以了。
「二郎媳婦,你去勸勸二郎唄,十指連心你爹不是也沒辦法嗎?」
趙氏神色異常,王靜怡更懵了,「娘先說說什麼事兒在說吧!」看了看天色,估摸著徐四郎快回來了,果真沒一會兒徐四郎就出現在院子裡,手裡還捏著從河邊撿來的石子,「二嫂,我生火來了!」
撞到人了才發現徐老頭在,甜甜叫了聲爹,若無其事的進了灶房,看到趙氏臉色變了變,「娘,你們怎麼過來了?」
在徐四郎眼裡有趙氏的地方就有是非,坐下,看著砧板上的一坨坨飯團忍不住伸舌頭舔了舔口水,「二嫂,餓死我了,我可要吃很多才行!」
「隨你吃!鴨子在河邊下蛋沒?」最近鴨子重新下蛋可能是早早就放了出去,鴨圈裡的蛋時而多時而少,今日王靜怡讓徐四郎跟著去河邊瞅瞅鴨子在哪兒下蛋了。
「沒發現,下午我去找找,有的話肯定能找見!」看趙氏一聲不吭的站在旁邊,他垂下頭,「娘,爹和大哥要幹活平時還是做午飯吃吧,二錢的身體才能長好!」
宋氏卷了錢財後趙氏就不做午飯,有時覺得二錢餓狠了才會做上一頓,徐四郎覺得老屋肯定有錢是趙氏摳門的性子又犯了。
「你以為人人像你二哥這麼闊綽頓頓白米飯細面饅頭饃的?」趙氏酸酸的回了句,看著緊閉的房門,她指了指外邊,「二郎媳婦,把二郎叫出來咱好好說道說道?」
她沒理會趙氏,等鍋冒煙了放了點油進去,把飯團沿著邊滾下去,看飯團周圍結成鍋巴了撈起來放進盤子裡,如此反復......
全部弄好也不見徐茂青影子,她擦了擦手取下圍裙,推門徐茂青一臉黑色坐在桌前,「怎麼了?」
估計和老屋那邊有關,徐老頭站在門外都不說話,難道對方要奪自己的家產?
「來,今天還沒和我閨女說說話呢!」如今徐茂青已經坦然接受她肚子懷的是姑娘了,以往都用寶寶代替現在會說閨女。
「怎麼了這是!」順著坐在徐茂青腿上,抵了抵他胸口,「說說,有什麼我跟孩子陪著呢!」
「哎,還不是三弟家的那些糟心事兒給弄的?」
前兩日村裡來了幾人說是找人的,一打聽竟是找徐茂森的。去年冬天徐茂森在鎮上晃蕩時從人販子手裡救下以為小少爺,人家作為酬謝給了些銀子,誰知徐茂森不滿足花完銀子後自己逮了那小少爺讓他家拿銀子贖人,以為是之前的人販子回來了他們乖乖給了銀子,小少爺一回家才說抓他的人是個跛子,跛子?他們狐疑一追查發現竟真的是少爺之前的救命惡人徐茂森做下的。
查到他頭上認個錯估計就沒事兒了,徐茂森卻說命是他救的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抓著門框不放抱怨小少爺當初酬謝的銀子少,他又不是叫花子有那麼打發人的嗎?他在鎮上過年孤零零的難免會想找人暖被窩,繼而銀子如流水般就花了出去,沒辦法才想到綁架小少爺勒索錢財的!
田氏一問才知道人家給的酬禮是三十兩銀子,加上勒索的三十兩總共六十兩而年後徐茂森拿回來的哪有那麼多,只有十多兩。
當著管事的面田氏跟徐茂森扭打起來要讓他把銀子交出來,被揍得狠了徐茂森才老實交代銀子花到窯子裡去了。
田氏打的越發用力了,說她辛辛苦苦操持家業徐茂森竟逛窯子,要死要活的讓和離讓徐茂森把銀子吐出來。
來人哪管這麼多,管事一個眼色抓了人就要走,徐茂森求爹告奶奶的說他二哥有錢可以把三十兩還回去,管事狐疑望著邋裡邋遢的徐茂青,命人找到了還在插秧的徐茂青。徐茂青不是傻子,幫人擦屁股一次兩次也夠了,更何況徐四郎以後還要考秀才這次啊若幫了徐茂森以後他再做出什麼犯法的事兒他怎麼兜著?搖頭就走了,他跟徐茂森斷絕關係的事兒村裡人早就知道,管事就是想拿回銀子也找不到徐茂青頭上。
徐老頭看徐茂森瘸了一條腿若是被關進衙門就別想出來了,這才厚著臉皮讓徐茂青幫忙呢!
「二郎,不想幫忙就算了,反正咱不欠他們啥!」王靜怡伸手撫平他眉心的褶皺,「你做得對,銀子咱辛辛苦苦攢的可不是拿去幫三房還債的,有一就有二,咱以後的孩子若知道我們這麼軟弱也會不高興的!」
她看過不少因為孝道自己孩子過得不好的事實,村裡這種現象太多太多,她不希望這種事發生在他們身上。
「放心吧,這次我是打死也不會幫忙了,四弟以後的前程都在上邊,名聲有損的人是不能參加童生試,還好我們分家了,不然......」
徐老頭等人出來又是好一通勸說保證是最後一次以後再也不管徐茂森死活,徐茂青就是不鬆口,「爹,你們回去吧我是不會答應的,三弟自己捅的簍子自己擔著,我無能為力!」
徐老頭罵了會兒知道他是真鐵了心不幫忙趕緊跑回去,回到家徐茂森已經被帶走了,管事一瞧徐茂青是個正經人肯定不會認下這跟頭,哪還會等?
田氏還坐在地方把徐家祖宗罵了個遍,徐老頭也氣了若不是田氏把三郎攆去鎮上哪會有有如今的事兒?撿起屋角的棍子就朝田氏身上打去,這次是發了狠,邊打邊罵「你個敗家娘們從你回來家裡就沒好事兒發生,不要把你在娘家的惡習帶到我家,不是要和離嗎?立馬讓三郎休你了看你怎麼辦?」
村裡人看熱鬧的不少畢竟城裡大戶人家親自派人來抓的,徐茂森被帶走後田氏軟了下來,若真休了她她就無處可去了,越想越心驚手反握住徐老頭的棍子,起身拍了拍自己淩亂的衣衫,不服氣道「憑什麼休了我,我可是明媒正娶回來的,三郎不在你憑什麼替他做主?」
聽了她大逆不道的話眾人忍不住嘲諷徐老頭,「哎喲,徐二叔,這就是花大價錢娶來的媳婦,架子端得夠高啊,我們小老百姓可不敢休了把丈夫攆出門的女子呢?」
「是啊是啊,當初徐二嬸最喜歡的可就是這田氏有錢的娘家了,如今若休了她不是人財兩空嗎?不划算不划算......」
旁邊的譏笑嘲諷讓徐老頭羞愧難當,狠下心道「若三郎有個三長兩短你就另謀他門啊,我們徐家供不起你這種媳婦!」
話說另一邊徐茂森被人帶走早就褲子尿流了,偏拽著他的人不鬆懈,嫌棄的找了根繩子把他捆住,離得遠遠的生怕被他身上的味道熏著了。
徐茂森以為自己死定了暗暗惱恨當初不應該把銀子拿去給窯子裡的臭娘們,就是買個鐲子送給二嫂此時二哥也不可能不管他死活啊,想著想著不知不覺就到了城裡。
村裡人以為徐茂森是死定了,沒想到沒過幾天徐茂森自己就回來了,拖著身子一瘸一拐的的,剛進村小孩子被嚇得遠遠的,只能瞪著圓圓的大眼睛惶然的看著徐茂森。
「看什麼看,快把田氏那個臭娘們給我叫出來!」
聽到他的爆呵,小孩子哄的散開跑回家了,誰理一個叫花子呢?
趙氏聽到門口的響動出門一瞅,蓬頭垢面遠遠就聞到臭味的不是徐茂森是誰?激動得淚流不止,想伸手抱住徐茂森又不敢上前,支支吾吾道,「三郎,你回來了?」
「娘...」徐茂森聽到這話,幾日的害怕、惶恐、饑餓通通有了爆發口,「娘啊,我知道錯了啊!」上前要抱著趙氏大腿大哭一場卻被後者躲開了。
「三郎,快回屋洗個澡再來!」不是趙氏不愛兒子而是對著瞧不出顏色的衣衫散發出黴味的徐茂森她真是無所適從。
徐茂森也不覺得氣餒,回屋田氏不在,徐茂森覺得奇怪,「娘,音梨呢?」音梨是田氏的名。
「你爹把她叫到山上去了,荒地的莊稼還不種都晚了!」田氏若還敢蹦躂徐老頭真敢把人攆出門,若不是瞅著徐茂森跛了腿以後不好討媳婦,哼,哪有田氏的份!
「哦!」徐茂森用冷水沖完澡,缸裡做飯的水就不夠了,聽趙氏問他們怎麼把他放回來了,他心裡也不清楚,只知道當時被關進一間屋子,有個管事的人進來觀察他一會就出去了,聽到管事再說他額頭有塊疤,腳是跛的,聽外邊有個小孩子說就是他了,就沒了動靜。
不時會有人小廝進來對著他拳打腳踢,可那些傷痕都不在臉上,痛得他叫破了喉嚨也沒人幫自己。不僅如此,還不給自己吃,夜裡外邊人影躥動,明明鬧鬼了卻沒人應聲,他的褲子濕了又幹幹了又濕,味道太大小廝們都不進屋,過了好幾日突地進來一小廝把自己趕到門邊讓那個自己滾,重見天日對他來說太突然有些猝不及防,餓得在乞丐碗裡撿了個饅頭吃才有力氣走回來的。
「娘,是不是二哥......」他覺得人家不去送他見官卻把自己鎖在柴房,難道他們又抓到和自己一樣的人了?
「別說他了,你爹過去好話說盡讓他幫你他都捨不得銀子,以後別跟我說他,哼,不仁不義不忠不孝的兒子我就當沒生過他好了!」趙氏說得乾脆敬酒能不能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徐老頭回來看到徐茂森又是一通感慨,不過對於為什麼把徐茂森放了幾人都疑惑不解。
他們哪裡知道,徐茂森當初救那位小少爺的時候許多人看見了,可綁架他卻沒多少人清楚,大戶人家最注重名聲,少爺一而再的被綁架不是說他們管家不嚴讓賊人鑽了空子嗎?為了名聲不敢告官,不過若放過徐茂森有覺得心裡不平,於是就把人弄進府該收拾的收拾一通,餓不死他也要嚇死他,讓知道的人瞧瞧他們不計較是仁慈也不是任人拿捏的。
徐茂森第二天就跟著田氏上山了,田氏就是想打他罵他也不敢有徐老頭看著呢,想到那麼多銀子被徐茂森白給了娘們田氏心口的氣就順不下,床上使勁折騰徐茂森,你不是有錢嫖嗎?來,老娘免費的讓你嫖個夠。
可在府裡被嚇得不輕的徐茂森早已心力交瘁哪還會想著那檔子事兒,被田氏撩撥得硬了會兒,很快就軟了下去,田氏不盡興,火氣更是大,兩人沒少關起門來打架,以至於某種病悄悄惹上身了也沒發現,不過那是後話了。
天漸漸熱了起來,端午一過王靜怡連下床都困難了,肚子大得她只能仰著,許氏也擔心,抱著青哥兒讓徐茂青早日把產婆請過來好了,這麼大的肚子若有個萬一,大人小孩都遭罪。
徐茂青也準備這兩日去村裡請人許氏的話倒是提醒他了,讓許氏陪著王靜怡他去了村裡,趙氏正在路邊撿竹葉殼,徐茂青打了聲招呼本想讓趙氏過去幫一下忙,他地裡的活兒都不去了,每日守在家擔心王靜怡的大肚子出了什麼事兒,何氏前兩日產子洗三他也只是送了禮過去而已。
誰知趙氏見了他就跟沒看見似的,火鉗繼續夾竹葉殼,徐茂青垂下頭徑直去了產婆家說了目的產婆帶了身換洗衣服就跟著出來了,他又去敲了敲徐澤明的門。
「二郎,是你啊?你媳婦快生了吧?」李氏親切詢問道。
「還有半個月,可如今肚子大了,我想問問嬸子最近有空沒能不能去我那邊陪陪靜怡,她肚子太大我有些擔心!」徐茂青本想叫趙氏,可她都那個態度他也不好開口,想了想還是叫李氏好了,靜怡跟李氏談得來,心情好的話孩子也健康。
「我能有什麼事兒?行,你等著我收拾一下就跟你過去!」李氏他們是分了家的,如今就李氏跟徐澤明一起住等走不動二郎再去大房讓他們養老。進院子跟徐澤明說了聲,徐澤明點頭後她就回屋收拾了,徐茂青進院想到三叔一人在家也不方便,「三叔,要不你跟著一起過去,你們田裡的活兒我來做!」
李氏跟徐澤明沒有地只留了點田自己種點稻穀,也就四五分田而已。
「我就不去了,你嬸子過去就夠了!」
「我想著三叔若過去,那菜園子的菜少不得要多多麻煩三叔呢!」
徐澤明家不在怎麼種蔬菜,一聽到種菜立馬來了精神,朝屋裡喊道「老婆子把我的也一併收拾了,我跟你們一塊過去!」
走的時候趙氏還在撿柴,徐茂青叫了聲娘就走了,趙氏心裡不舒坦,自己兒媳婦生孩子叫得卻是別人,不過很快她又挺起胸膛了,反正被吐唾液的不是她,是徐茂青不叫她的,她這麼安慰自己。
家裡多了三個人一下熱鬧起來,有人在徐茂青趕著去田裡把草除了,荒地馬上要種紅薯,還要翻地,他恨不得一天就把所有的事兒做完了回家陪著王靜怡。
一切都準備妥當就等著王靜怡的孩子降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