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卻夏已經麻木而安詳地躺在另外半張床的中間,還合著眼。
但聽到這句,她實在忍不住,轉回來:“陳不恪。”
“嗯?”
“你的粉絲知道他們的大眾偶像每天晚上都會做‘自己念自己的八卦小報新聞頭條當睡前故事’這樣羞恥的事情嗎?”
女孩木著臉,語氣平鋪直敘,一字沒有停頓地說完。
陳不恪反而被卻夏的反應惹得更笑了,“錯了。”
“?”
“是念八卦小報給老婆當睡前故事。”
“……!”
那人話間嗓音漸啞漸近,最後一個稱謂幾乎要吹進她耳心。
卻夏腦海裡警鈴拉響,掀開被子想躲。
但還是晚了。
白毛撐著額角的手一松,放任自己傾覆過來,直接把被子兩端在卻夏身體兩側一壓,然後他抑著笑俯身,勾著女孩的下頜輕抬起來承他壓迫的吻。
和那顯得凌冽眉眼都柔軟的神色不同,卻夏總覺著陳不恪的吻裡帶著一種極具侵略性的掠奪感。
不管這人起初多麽克制,隨著一吻加深,他就像撕開那張慵懶冷淡的外衣,把裡面難馴又攻擊性的一面露出來,全副無遺地展現給她看。
且最近這個趨勢越來越明顯。
連帶著白毛在某件事上的表現也越來越“過分”。
譬如此刻。
即便隔著薄被和衣物,也完全無法掩藏,卻夏幾乎可以感知到他興奮起來的每一點溫度和輪廓。
最近一段時間的義務勞動讓卻夏對自己可以預見的可怕未來深感擔憂。
擔憂歸擔憂,卻夏還是不忍心陳不恪難受。
只是她剛遲疑著從被底探出手腕,就被陳不恪察覺地扣住,拎起來,壓在她肩旁。
他用力按著她手腕,將那一吻更深地抵入。
“今晚不用。”
“?”
卻夏臉頰漫紅,淺咖色的眼瞳卻抗議又凶地睖著他。
[那你興奮什麽。]
陳不恪很輕易就接收了卻夏眼神裡傳達的情緒話意,他眼底翻攪的情緒像潑天墨色,淋漓又濃重,最後卻被笑意悉數藏下了。
像狂風驟雨之後大海最假性的溫和,洶湧噬人的波瀾被掩藏在晴日的淺淡藍綠下。
他故意似的研磨著她唇瓣,勾咬她舌尖。
然後在某個唇齒相依的間隙,卻夏感知著陳不恪的吻從她唇角落下,慢慢擦過她發鬢,又輕咬過她被他用力扣在臉側的手腕。
最後一吻不舍地收停,他抵著她耳心喑啞低語。
“Me vuelves loco,Senorita.”
“——”
那個撩撥的性感又騷氣的尾調上揚,幾乎讓卻夏覺著全身的血都要湧上來了。
她下意識偏過臉,對上那人光暗下異色的瞳眸。
剔透的琥珀襯著淺淡的藍綠,他像是從深海涉來的專蠱人心的海妖。一個眼神一把聲音都能將人拉進深淵的海底,萬劫不複地沉淪下去。
卻夏望著他,瞳孔微微虛著。
陳不恪隻以為她是沒有聽懂他說的才是這個失神的反應,他輕啞著笑,松開她手腕,勾起她一縷發絲,在掌心輕緩撥弄地戲玩。
“Senorita,”他緩聲念著,“是小姐的意思。”
卻夏回神。
一個她聽過的簡單詞匯,被他低音下的舌尖一勾就像是蠱人的海妖曲,卻夏也不知道是西語的魅力還是白毛禍害自己的功勞。
“前面那句——”卻夏假裝無事地扭開,“太羞恥了可以不翻譯,我會當沒聽見的。”
陳不恪低聲笑了,“那就翻譯成英語吧?”
卻夏回眸:“?”
陳不恪低下來,深深望著她的眼睛,卻夏像看見了世界上最美的兩片湖泊,又聽著陳不恪用他低啞帶笑的嗓音輕聲重複:
“You make me crazy.”
他一停,眸子噙著她唇瓣,尾音低轉:“Senorita.”
“!”
卻夏心底埋藏最深的情緒終於被他激了出來,女孩的眸子在晃神後一冽,她被他扣過頭頂的手腕翻轉,桎梏住陳不恪的,然後勾腰一擰,將人反壓在下。
被迫靠在床頭,白毛卻神色松散懶慢得沒一點意外,他隻微微揚著下頜,任跨在他腰腹的女孩像隻發狠的小獸那樣生澀又用力地吻下。
修長脖頸上喉結緩慢地輕滾,將他聲音壓得更啞。
“卻總,”某個吻的間隙,陳不恪低低笑著,避開她一吻,“明早我們還要坐飛機的。”
卻夏抬手,勾他下顎迫他轉過正顏。
那雙淺咖色的眼瞳被情緒洇成冷淡又魅人的琉璃石似的光景,她居高臨下睨著他,微微歪頭。
聲質輕冷:“那你求我啊。”
陳不恪眼底情緒撼動,那僅剩的最後一絲禁製幾乎就要被撕裂開來。
但半晌,他還是在深深的喉結滾動後,啞著笑隱忍地低垂了眸。
“好。”像深山叢林裡盤踞的龐然野獸緩慢地收斂著森厲的爪牙,免得蹭傷或嚇跑了跳到他身上挑釁的初生小獸。
他低低斂下眸子,聲啞染笑:“求求你,放了我吧,卻總。”
“——”
卻夏第一次失信。
她低頭,有種被勾引成功的惱羞成怒,用力泄憤地咬過陳不恪的唇角。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