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仍保持這樣的動作,湊過去問她,“說說看,夢中你都對我做了什麽?”
霍青行的臉頰和耳根一片滾燙,他看到她那雙猶如琥珀般眼中的倒影,窘迫得都想把自己藏起來了,他別過頭,啞聲說,“……沒什麽。”
他側著頭,露出修長的脖子,只是原本的白皙被緋紅取代,白裡透紅,讓那脖子上的一小點黑痣變得越發吸引人。
阮妤見他不肯坦白,索性把覆在他眉心處的手指一點點沿著深邃俊朗的輪廓一路往下,最後如蜻蜓點水一般點在他那粒吸引她無數次眼球性感的痣上。
霍青行何曾被人這樣觸碰過,身子輕顫,下頜收緊,當即就想躲。
可阮妤霸道得很,不僅不讓他躲,還把人按在了灶台上,“不許躲。”她語氣嬌嬌,聲音帶著明媚的蠻橫,她仰頭看著他,揚著眉梢,“我就要碰,你給不給?”
短短幾個字就瓦解了她所有的抵抗。
即使身子還處於緊繃的狀態,即使心臟滾跳如雷,可他還是極力壓抑克制著,任她索取觸碰,他素來清冷的目光映了滿室燭火也仿佛染了它的滾燙,後腰靠在堅硬的灶台上,身後是還在沸騰的醒酒湯,隱約還能聽到灶口處柴火燃燒發出的劈啪聲,而他垂著眼,喑啞著嗓音,最終還是語氣無奈應她的話,“……給。”
他說過。
無論她要什麽,只要他有,都會雙手奉上,便是沒有,他也會努力去掙再給她。
若此時有任何一個認識他的人進來,恐怕都會難以相信那樣冷清淡薄的一個男人居然也有這樣溫柔聽話的時候,阮妤也一樣,她從前只見過霍青行的溫柔內斂和克制,哪裡見過他這樣乖的時候,倒讓她都有些欺負不下去了。
她輕咳一聲,繼續拿指腹輕輕磨著那粒痣,即使手下身子微顫也不曾移開,而後她看著霍青行,忽然說,“我夢見過你。”
看到男人驚訝的目光,阮妤笑了起來,“不信?”
“就你裝醉的那天,我回去夜裡滿腦子都是你,睜眼閉眼全是你紅著臉的模樣,你乖乖躺在床上任我磋磨的樣子,還有……”她說著又朝人靠過去一些,悄悄踮起腳附在他滾燙的耳旁說,“還有你緊繃的腹部,結實有力的長腿。”
“知道我夢中對你做了什麽嗎?”
男人的身子因她的話而不住顫抖,就連撐在灶台上的手也在微微發抖,她膽大得讓他不敢置信,同時也讓他更加沉淪,“……什麽。”
他啞聲開口。
“我啊,那晚就夢見了這粒痣。”阮妤繼續點著指腹下的那粒痣,笑著說,“我如一個色女又像是信徒一般,虔誠地親吻著你的這粒痣,整整一晚,你的脖子都被我親紅了。”
說完見他微微怔忡的目光以及輕微放松的一口氣。
她忽然又笑了起來,放肆的,明媚的,松開手,往後退了一步,嬌俏地問道:“喂,霍青行,你在想什麽壞事情?你不會……”她揚起眉梢,眼中流露出意味不明的笑。
愣是把霍青行看得面紅耳熱,脫口而出,“我沒有!”
阮妤聽得挑眉,笑容擴散得更加明顯了,“我都還沒說是什麽壞事情呢?你就急著狡辯。”
“我……”
他還想辯解,卻發現在她面前,再巧舌如簧的嘴都沒用,更何況他原本就是個木訥古板的人,他只能看著她,眼中帶了一絲祈求,喑啞著嗓音輕聲說,“阿妤,放過我吧。”
偏比什麽都有用。
阮妤被那一聲“阿妤”擊得臉紅了一下,半晌才輕哼一聲,咕噥一句,“就會耍賴。”
可她到底還是不肯就這樣輕易放過他,手指揪著他的腰帶,有一下沒一下地把玩著玉佩上的穗子,看著他問,“這個就放過你了,那你和我說說,你都夢到我什麽了?”
“我……”
霍青行啞聲,在她灼灼的逼視下,還是低了眉,輕聲說,“我夢見我們……在一起。”
“然後呢?”阮妤興趣盎然。
“我夢見我們一起做飯一起看書,天氣好的時候,我會牽著你的手走在安靜的小路上,為你采一把山上的野花……”起初難以啟齒的話在開口後,竟也變得坦然起來,霍青行先前窘迫的雙目如今含了溫柔的笑,語氣也變得柔軟起來,“天氣熱的時候,我會給你打著扇,你就躺在我的腿上看書。”
“天氣冷的時候,你會和我撒嬌耍賴不肯起來。”
阮妤原本只是想看他窘迫的模樣,可此時聽著這番話,臉上的玩味一點點散去,心卻慢慢變得柔軟起來,這個呆子……她握過他的手,見他濃密的長睫又是一顫,臉上靜謐祥和的笑又變得僵硬起來,未像先前那樣嗤聲笑他,而是一點點握著她的手,最後變成十指交扣。
“霍青行。”
“怎,怎麽了?”他像是還以為自己在做一個美夢,聲音輕得怕吵醒自己。
“你不是在做夢,”阮妤看懂了他的慌張,靠過去,柔了嗓音,“我們真的在一起了,你想要的這些,我都可以滿足你。你若不信,”她眨了下眼睫,然後突然踮起腳尖往他臉頰親了一口,等重新站穩後,笑著問他,“這樣,你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