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往回送的半路上,就看到路卿卿的媽磕磕絆絆地小跑著,一邊跑一邊哭,一邊嚷嚷:“我苦命的女兒呀,你怎就這麽不小心啊!怎還掉河裡了啊!”
到底路卿卿是雲英未嫁的大姑娘,別人背著不好,最後大家一致同意,背著她的是村裡的吳大壯,人挺壯,就是腦子不太好使。
路卿卿的媽一把撲到吳大壯身邊,看著他厚實的背上臉色蒼白的女兒,眼淚劈裡啪啦掉下來,“這是怎整的?人怎會掉水裡了!”
劉長順拉住她,“秀英嬸子,不是掉下去的,是卿妹子自己跳下去的!”
楊秀英臉色當時就變了,一邊跟著大家往自己家走一邊說:“順子,你可別亂講,我們卿卿怎麽會跳河,好日子過夠了?你看錯了吧!”
“我……”劉長順還想說什麽,被身後的人一拉,回頭一看,是自己的媳婦趙蘭。
趙蘭衝他使了個眼色,劉長順會意,不再說了,媳婦的話必須要聽。
眾人幫忙把路卿卿給送回家,坐了會都散了,下午還要上工,因為這個耽誤了,掙不到公分都喝西北風去吧。
人們走後,楊秀英看著躺在炕上雙眼緊閉的女兒,長長地歎了口氣,低低地聲音說:“丫頭啊,你怎就想不開非要跳河啊?當媽的還能害你嗎?真是鬼迷心竅。”
她似乎想到了什麽,眼色一變,咬著牙道:“我就說那個小子不是啥好餅,長的就小白臉子樣兒,現在把我們卿卿迷住了,誰的話都不聽了!呸!”
炕上的路卿卿逐漸有了意識,就感覺不舒服,全身都不舒服!頭疼,特別疼,但是這種疼又不是宿醉的疼,腦袋裡好像有什麽東西在叫著。
耳朵也有點耳鳴,嗡嗡作響,鼻子嗓子全都像冒火一樣難受。她這是怎麽了?
路卿卿動了動手指,還沒睜眼,腦海裡就湧現出一些畫面,這些畫面不是連貫的,像是幻燈片的片段,伴隨著最後跳水的一幕,腦子裡響起一個聲音:
你讓我和遠哥分開,我就讓你死第四個媳婦!
畫面終止,路卿卿嗖的睜開眼睛,剛才那些片段都是第一人稱的視角看到的,好像就是她自己經歷過一樣,太真實了!
睜開眼睛後,路卿卿又愣了,這是什麽地方?她仰面躺著,一眼就看到了頂棚,房梁……房檁子……再看看旁邊,貼著報紙的土牆……只能在電視上看到的老式掛鉤的窗戶……
而剛才腦海裡的一切又都開始慢慢消散,路卿卿覺得,那應該是很重要的東西,她努力想要抓住,卻徒勞無功,隻記得最後那個落水的畫面,還有那句惡狠狠的詛咒。
大腦清淨了,人也精神了,可面臨的一切又讓她覺得恍然如夢。這是哪裡啊?
“卿卿,你醒了?難受不?來,快換衣裳,身上都濕著呢!”楊秀英把女兒的乾淨衣裳拿過來,扶著女兒肩膀讓她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