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山很荒涼也很偏僻, 而它的對面, 還有一座差不多的山。
而在兩座山的中間,有一條道路。
這條路,一開始是山民自己走的,前朝為了抵御北方戎人的侵略, 在上面鋪上碎石泥土,最後就弄出一條能讓馬車通過的道路來。
這條道路起初最大的作用,是給駐扎在邊關的將領輸送物資, 但現在世事變遷,邊關的位置都變了, 這路也就成了普通的路,甚至因為這邊人少,也就只有偶爾一些商隊會從這里通過。
聶宣被鄭璃留在營地里看守物資,但對鄭璃做的事情, 也是知道的。
顧勇讓人弄來石頭木頭堆在半山腰, 這是……想要伏擊從這里經過的人?
聶宣剛發現這一點的時候, 覺得這很可笑。
無人山上都是石頭, 樹木很少,人攀爬上去都不容易,想要在上面隱藏起來就更難了。
這根本就不是個適合伏擊的地方。
更何況……就算他們推測出了戎人會來……顧勇又憑什麼覺得……戎人會從這里經過?
除非……他有什麼特殊的本事。
聶宣想到這里,就乾脆什麼都不說, 靜觀其變, 結果……還真讓他看到了驚人的一幕。
顧勇, 竟然真的伏擊到了一群戎人, 要是沒有意外——這群戎人應該就是來滅他們的軍營的。
顧勇他的手上,一定有著什麼秘密!
鄭璃身上確實有秘密。
在現代的時候,蛋蛋雖然能幫忙打聽一些消息,但因為蛋蛋拍攝的視頻和圖片壓根就不能傳到電腦上,只能他們兩個人看的緣故,蛋蛋的作用其實很有限。
但現在……鄭璃突然發現,在這古代擁有了蛋蛋,就是擁有了一支無敵的斥候隊,讓她可以隨時知道敵方的情況!
在這個世界,蛋蛋成了她的金手指!
當然,她現在的處境實在太糟糕了……就算有了金手指,未來對她來說,也還是一片茫然的。
好在,他們暫時不用餓肚子了……他們這次砸死了很多馬,完全可以敞開了肚子吃肉!
鄭璃這麼想著,得意地看了聶宣一眼︰“聶宣,你帶人把那些馬肉收拾出來!”
“是。”聶宣點頭答應了。
當天晚上,在無人山另一面的營地里,那些以前一年吃不上一次肉的人,每個人都被分到了四兩左右的馬肉。
他們沒有足夠的鹽來腌制馬肉,其實再給士兵們多吃一點馬肉也是可以的,但鄭璃怕他們吃壞肚子,就不敢給他們多吃。
然而就算這樣,最後還是有很多人吃壞了肚子。
長時間挨餓的人突然吃肉,腸胃受得了才怪!
不過,雖然很多人拉肚子了,這些士兵的精神狀態,卻前所未有地好。
鄭璃見狀,一咬牙做了一個決定。
鄭璃帶著這只隊伍,離開大齊來到了草原上。
這些士兵以前的生活的環境非常惡劣,邊關本身離草原還不遠,因此他們來到草原上之後,沒有一點不適應。
甚至還很快活。
因為他們現在每天都能吃肉,不僅如此,他們竟然還有機會學騎馬!
鄭璃的前幾輩子,很多有錢人喜歡玩馬,鄭璃雖然對這項運動並不如何喜歡,卻也是學會了的。
現在,她就把自己學的那些騎馬的知識交給了手底下的士兵,並且讓他們學騎馬。
他們的馬很少,但他們的人也不多,這些人里能作戰的就更少了……鄭璃從中選出了三百多人作為“騎兵”,然後花了十天時間讓他們學會了騎馬。
期間,有些人怎麼都學不會,還被她踢出了隊伍。
十天後,鄭璃帶著這些人,搶了戎人的一個營地。
戎人雖然統一了,但並不住在一起。
他們的依靠放牧生活,要是生活在一起……他們養的牛羊,要不了幾天就會把那塊地方啃的只剩下泥土。
事實上,他們每次商量個什麼事情,大軍駐扎在一起,那塊地方的草皮就會消失得一乾二淨……
他們騎的馬都是要吃草的,馬跑起來的時候,馬蹄還會帶起一塊塊的草皮。
因此,戎人依舊分開居住。
而這次鄭璃搶的,就是一個擁有幾千隻羊的小部落。
男人們都已經出去打仗了,家里就只剩下女人孩子和狗……
鄭璃很輕鬆的,就將這些女人孩子全都捉住了 。
鄭璃是從和平年代過來的,並不想殺人,但她手下的士兵卻不同,他們當場砍起了一些反抗的女人和半大孩子,之後,更是想要把剩下的人全都殺死。
“把他們殺了,誰去告訴戎人我們的威名?還能幫戎人節省糧食……讓他們活著!我倒要看看,他們家里人要怎麼養活他們!”鄭璃到底還是設法阻止了這場單方面的屠殺。
婦人之仁……聶宣有點看不上鄭璃的行為,但並沒有反對。
相比於梟雄,他更希望鄭璃是個英雄。
他們並沒有趕盡殺絕,但這個部落擁有的牛羊,卻全都帶走了。
這一點都不難。
戎人南下的時候,除了搶糧食搶物資,還喜歡搶人,搶人回去做奴隸,正好這個部落里,就有漢人奴隸。
他們被戎人壓迫地久了,壓根就不敢反抗戎人,但當同胞從天而降,打敗戎人,他們立刻就覺醒了。
他們趕著牛羊,跟上了鄭璃。
所有的物資都是聶宣在管的,於是聶宣,就成了這些牛羊的頭兒……
鄭璃帶著人,很快又開始策劃另一場搶劫……
*****
而這個時候,戎人大軍已經進入大齊。
他們把半路上遇到的大齊百姓全都殺了,還將這些百姓的財物搶劫一空。
在這樣的搶劫里,這只隊伍越來越團結,也越來越融洽。
很快,這只隊伍就來到了邊關的一座大城城下。
戎人擅騎射,但不擅攻城,若非必要,他們並不願意攻打大齊的城市,但如今他們決定要打。
他們帶來的糧食吃得差不多了,偏偏這城市附近的百姓,全被強制性的關在了城市里。
除此之外……親自帶兵的那位天可汗,想把自己手底下那些不安分的人弄死。
他一個激將法,就激地他手下的一個將領揚言要帶著自己部落的人去攻城。
然而,還不等這個將領出發,突然有個十來歲的小孩騎著一匹馬沖進了軍營。
這個孩子帶來了一個消息,那個將領所在的部落里的一個分支,被一群齊人搶了!
一路上被他們像砍瓜切菜一樣殺了很多的齊人,殺到他們的大本營去了?
那個將領怎麼都不願意相信,但又不得不信。
只是……
“齊人怎麼可能搶得了我的部落?是不是你們做的?”這個將領直接把矛頭指向了其他戎人。
因為鄭璃的一番動作,戎人內部竟然又不穩定起來。
而這個時候,在大齊的京城混得風生水起的聶平,來到了邊關。
聶平在穿越前,正好看了一部跟這個時代有關的網絡小說,那個作者的歷史功底很強,以至於他在看小說的同時,還學到了不少歷史知識。
對這個時代的名人聶宣,更是有了詳細了解。
畢竟在那部小說里,聶宣是主角的頭號小弟兼軍師。
聶平記得,在這一年,戎人會進犯邊關。
當時聶宣帶來很多糧草,幫著守住了城池。
現在,他決定由他來做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