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鳴忠來和貝思甜告別,他想著等他找到老友的兒子,就帶著他一起去找貝思甜,免了貝思甜舟車勞頓。
只是沒想到貝思甜居然要一同去!
“這……貝大夫,這一路很辛苦,公共汽車就要四五個小時……”薑鳴忠說道。
“無妨,兩個小時而已。”貝思甜說道。
她已經有些等不及了,好不容易抓到這麽一條線索,可不想就這麽沒了。
她見薑鳴忠面上露出為難之色,問道:“怎麽,薑老不方便嗎?”
薑鳴忠忙擺手,“不不不……”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將自己的計劃說了一遍,如果以普通人身份去,難免會遭白眼,他可不敢讓貝思甜遭受這樣的待遇。
貝思甜一聽倒也覺得有趣,之前玄醫協會曾經找上過他們,希望他們能夠派一個常派委員入駐玄醫協會,這對於絕大多數的家族和流派都是一種榮譽。
貝思甜當時的確是有這想法,只不過當時被一條偽線索分散了注意力,故而將這件事放在了腦後。
這兩年玄醫協會又在找了他們兩次,最後一次就在兩個月之前,貝思甜倒是沒想到會自己去一趟玄醫協會的總部。
青羽流派如今只有四個人,還是算上她,即便是要委派,恐怕也只有委派魏仲熏,但貝思甜不太想讓目前的四個人去。
除了小雨竹還在成長當中,當時魏仲熏和田智都到了可以突破的時刻,如果去了,說不定會延長,畢竟入駐協會,是要處理很多雜事,是會被分心的。
這也是貝思甜一而再再而三沒有拖延的原因。
只是貝思甜仍舊是保持著自己的原則,不願意隨意收門下徒,所以這四年以來,貝思甜未在收過一人,也沒有能夠看上的人。
薑鳴忠見貝思甜不但沒有打消念頭,反倒露出感興趣的神態,也隻好這樣。
“薑老的精氣神還需要溫養鞏固,這是我製的符水,薑老現在便可喝下。”田智說道。
薑鳴忠點點頭,當即拿過水杯就喝下了,田智看樣子只有二十五六的年紀,這個年紀通常還都無法利用符媒製符,不過作為貝大夫的徒弟,如此年輕能夠製符,也在常理之中。
薑鳴忠下意識便認為,這是用田智的符水試藥,這個年紀製出的符水有很多不足製出,需要有人幫著試出來才行,他此刻充當的就是那個試藥之人。
這個年頭在薑鳴忠喝下符水之後就徹底改變了,因為他發現這符水的效力很強,憑借他這麽多年的經驗,他很快就判斷出這符水是點靈成符製成!
薑鳴忠喝下之後就呆住了,隨後抬眼看向田智,他真的是二十五六歲吧,應該沒錯的,他記得他問過……
二十五六歲可以點靈成符……
這……
田智看到這副樣子,不禁皺起眉頭,問道:“薑老,是有什麽不妥嗎?”
不應該的,點靈成符是不需要試符的,這符水不應該存在什麽問題才對,如果有,就是他融入的中草藥問題。
薑鳴忠見田智誤會了,忙擺手道:“沒問題沒問題,那個……我想問下小哥,這符水當中融入了多少中草藥?”
田智瞥了貝思甜一眼,微感赧然,說道:“四十五種。”
第一次因為貪多還失敗了,甚至在藥性上還產生了相斥,盡管沒有聽到師父的責怪,可是總感覺師父是失望的……
想到這裡,田智不由地歎了口氣。
薑鳴忠見狀眼皮子卻猛跳幾下,你這一臉‘我很菜’的表情是怎麽回事?
四十五種中草藥,他是在快四十歲的時候才做到的,而且不是點靈成符……這完全是兩個級別的製符手段。
貝思甜見狀自然不會去安慰田智,他能夠點靈成符之後就出現了一些浮躁的心態,必須適當打擊一下才行,不然這種心態一旦形成,對他今後的影響力非常大。
幾個人出發了,從這裡坐車到津北市需要四個半小時的汽車,不過津北市距離北京很近,貝思甜倒也想起那邊有個熟人。
薑鳴忠臨上車的時候,最後一次張望了一眼這裡,從頭到尾,他兒子薑飛都沒有來找過他。
薑鳴忠心裡已經沒有那種剜心之痛了,當他兒子跪在地上請他保重的時候,他就知道,這父子情就到此為止了,如今不來找也在情理之中,而如果來找,他除了歎氣,也不會再有其他的舉動。
上了車,薑鳴忠便將這些駁雜的思緒全部摒棄,專心地想著將來的事情。
想到將來,就不免想到青羽流派這個頗為神秘的流派。
貝思甜比薑鳴忠想象的更為年輕,這樣的年紀,就算是參加玄醫協會一些分部的會議都不夠資格。
為什麽說青羽流派頗為神秘,因為自青羽崛起於四年前的交流會上,幾乎是一炮而紅,貝思甜也一躍成為宗師級的人物。
如日中天的青羽流派應該繼續逆流而上才對,沒想到就此消停了,這四年從未聽說過青羽流派參加過任何活動,甚至沒有人再見過貝思甜,更加沒有人見過青羽流派中的其他人。
就連那個被眾人矚目的,喝下了第一符水的小姑娘,也好像消失在茫茫人海,未在出現在玄醫們的視線當中。
青羽流派,就好像曇花一現,驚豔絕倫,卻如此短暫。
薑鳴忠不由地回頭,看向坐在後邊的那個絕美的女子,她好似一個普通人一般坐上這輛長途公共汽車,大概沒有人會想到,這輛長途公共汽車上會上來這樣一位大人物!
她從北京來,也是這麽來的吧?薑鳴忠每每想到這裡,就會覺得不可思議。
此刻他也終於明白,什麽叫大隱隱於市。
長途公共汽車開動了,幾乎是半個小時的時間,這車裡的氣味就變得十分難聞,薑鳴忠自己倒無所謂,這三年多的時間受到的壓迫磨平了他那僅有的驕傲,即便重新做回玄醫,他也好似返璞歸真一般。
他擔心的是貝思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