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以前總說您是瞎好人,是我錯了,要不是您積了一輩子德,潤田這次肯定是回不來了!”婦女說著眼眶又濕潤了。
現在若說不是她這個公公積德行善,老天爺派下神通,她是說什麽都不信的,如果不是神童,五歲的孩子能治病救人?治的還是很多大醫院都未必能治好的!
如果不是神童,能一夜之間就見效?就算是北京的大醫院,也不可能有這樣的效果吧!
趙潤田也深深覺得是這樣,那孩子他接觸過,完全不像是一般的毛頭小子,眼睛裡的那種神采是他從來沒見過的!
兩口子都發誓要跟著趙老積德行善,趙老也是感慨萬千,當時救下這孩子的時候,根本想都沒想其他的,也沒想過家裡連自己吃飯都成困難,哪還有多余的飯來給這孩子吃,可他當時就救回來了!
“對了,爹,那個小神童還給了三包藥,說是給娘的,說是能治好娘因為積勞成疾損壞的根基!”趙潤田將羅儀瑞當時說的話原封不動地說出來,雖然他不太明白根基是什麽,但知道能治好他娘,以後都不用吃藥了。
一家人歡歡喜喜地回了家,此刻羅儀瑞已經下了拖拉機。
“謝謝大叔!”羅儀瑞對開拖拉機的莊稼漢說道。
那漢子揮揮手,黑黝黝的臉上露出笑容。
羅儀瑞大概問清楚供銷社在哪,就向著那邊走去,想到很快就能聯系上爸爸媽媽,他心裡充滿了雀躍和興奮,一種沉浮孤舟終於靠岸的感覺油然而生。
他跑跑顛顛地向著供銷社走去,路過兩個村婦的時候,見兩個村婦臉上帶著笑看向他,他露出一個笑臉衝著她們打了個招呼,但很快笑容就僵在了臉上。
“剛才那兩個警察說找到照片上這孩子還給錢,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怎麽不是真的,這叫協助辦案,是有功勞的,唉你看剛才那孩子,是不是跟照片上的人很像?”
“你這麽一說……”
兩個村婦一起看向照片,再抬起頭來的時候,剛剛那個跟她們打招呼的孩子已經沒影了,兩個人面面相覷,她們是不是錯過了什麽?
羅儀瑞現在的心情再不複剛才那般輕松和激動,像是過山車一樣,在聽到那兩個婦女的談話之後,忽的一下沉到了谷底!
那些警察竟然已經找到了這裡!
他不明白,為什麽正義化身的警察,會幫助那些壞人,是壞人蠱惑了警察叔叔,還是本身就是一夥的,同流合汙!
羅儀瑞內心中小小的世界似是要崩塌,他以為善就是善,惡就是惡,如今卻是茫然了。
大人的世界,真的好複雜!
羅儀瑞倉皇之間不知道自己跑到了那裡,從民房之間的穿出來,一下子便看到供銷社,但是他卻完全沒有高興的情緒,因為在供銷社門口,正站在兩個警察!
羅儀瑞神情倏然緊繃,緩緩向後退去,身形重新隱回民房之間。
靠在牆上,羅儀瑞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浸濕,他屏住呼吸,不敢大口喘氣,好似生怕被聽到一般。
這個村裡不能繼續待了,必須盡快離開!
可是往外走就是荒郊野外,他能去哪裡?
小小的一個孩子緊緊靠在牆上,好像這樣才能有些安全感,緊繃的小臉上滿是嚴肅,心中迅速盤算著下一本該怎麽辦。
羅儀瑞向著村外的遠山看去,難道要進山嗎?
但是進山太危險了,尤其是對於一個不到六歲的孩子來說,即便父親總是給他講述山裡的一些危險,但是沒有親身體會過,就只是故事。
羅儀瑞最終放棄這個念頭,他現在要先想辦法離開這個村子再說。
村子裡一般白天都是不關大門的,羅儀瑞路過一個戶人家的時候,看到院子裡掛著的粗布衣褲,隨即看了看自己身上這件。
髒且不說,而且一看就不是農村孩子穿的,這樣加大了暴露自己的機會。
羅儀瑞站在兩戶民房之間看著對面的院子,發現裡邊半天也沒有出來一個人,就動了心思,悄悄進了院子,伸手扯下晾衣繩上的衣服褂子。
“誰啊!”
一聲斷喝從屋子裡傳來,羅儀瑞嚇得心臟都要跳出來了,慌忙抱著衣服跑掉了。
那人一邊提鞋一邊往外跑,跑出來的時候早就沒了人影,看到晾衣繩上空空如也,那人這個心疼啊,可是一低頭,卻發現地上有二十塊錢!
這二十塊錢絕對不是他家的,這邊窮,二十算是大票子,家裡有多少張大票子他清楚的很,所以,這是剛才那毛賊留下的?
既然留下錢了,叫人家毛賊也不合適,那人欣喜的撿起錢,那衣服是孩子的,扯得布自己做的,哪裡值得了二十塊錢,這下可真是賺到了!
羅儀瑞跑出去很遠心臟撲通撲通跳的還飛快,雖然說不問自取是為偷,但是他留下錢了,所以也不能說是偷!
這樣的刺激來得快,去的也快,倒是把他的沮喪抵消掉了。
“不能放棄,媽媽說過世界上沒有絕對的絕境,總會有路可走的!”羅儀瑞一邊說一邊穿上粗布衣服,居然正剛好。
看來眼力還不錯,不愧是他盯了這麽久的衣服。
穿上這身衣服,羅儀瑞又從地上抓了把土抹在了臉上和手背上,他仔細觀察過村子裡的孩子,臉和手經常是黑的,因為村裡的人養孩子不像城裡那麽嬌貴,散養還皮實。
羅儀瑞盡管也皮實,但是細皮嫩肉的,就算是穿上粗布褂子,若是沒有這些土遮掩,也能看出和村裡孩子不同來。
現在至少一眼看過來,別人不會先起疑心了!
偽裝好自己,羅儀瑞才從角落裡出來,邁步向著村外邊走去,走的也都是偏僻小路,眼看著就要出村了,身後忽然想起一個聲音,讓他全身上下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羅儀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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