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點了點頭,雖然承重十萬斤已經足夠日常使用,但是如今他們所需要的乃是一較高下,十萬斤的承重當然不是拱橋的極限,他的心中定然不服。
而且這個十萬斤的重量乃是均勻的分攤在整個橋體上,這對一座橋來說,並無太大的難度,而真正考驗橋體承重能力的則是單體超重的馬車。
“加碼!”李雲眼神堅定,低吼道。
“是!”老仆人興奮的點頭,立即指揮工匠拉出一個特製的四輪馬車,這個四輪馬車足足有八個輪子,乃是仿製軍方的馬車的樣式,載重力超強。
然而這一次,李雲為了增加馬車的重量,載貨直接使用的乃是更加沉重的鐵鈿,每塊一千斤的鐵鈿,李雲足足放了二十塊。
“單車兩萬斤!”
李雲看著特製的車輛,心中不由豪氣大發,這一次,他一定要用實際的行動,來為自己證明。
“駕!”隨著工匠的一聲清喝。舉行馬車緩緩開動,直奔拱橋而去。
“這麽大的馬車!”
當這個巨型馬車順利駛過拱橋的時候,兩岸的百姓頓時轟動了。
岸邊的公輸家眾人不由倒吸一口涼氣,他們自然知道,這個重達兩萬斤的單車駛過,對橋梁的考驗遠比十多輛五千斤的馬車均勻分布拱橋之上的難度更大。
“相夫氏一脈!”公輸鴻眼神凝重道。
然而這並不是拱橋的極限,隨後,李雲一聲令下,鐵鈿繼續增加,單車三萬斤、五萬斤,一直到八萬斤這才堪堪停住。
而且這不是李雲修建的拱橋不能承重更多載重,而是九萬斤的重量哪怕是李雲特製的四輪馬車也難以承受,再加上拱橋雖好,但是畢竟有一定的坡度,如此重的馬車,哪怕是已經增加到十六匹馬來拉,卻依舊無法通過拱橋。
“單車八萬斤!”
兩岸的百姓不由一陣嘩然,他們還是第一次聽說如此瘋狂的驗橋之法。人群中的公輸家子弟一個個都倒吸一口涼氣。他們要比普通百姓懂得更多,自然知道一座橋能夠承受單車八萬斤的重量通過,是何等的不易,單憑這一點,公輸家的工藝是絕對做不到的。
“八萬斤!”長樂公主聽到墨家子弟稟報,也不禁嚇了一跳,不由擔憂的看著一旁的墨頓,不得不說,單車八萬斤的消息實在是太過震撼了,這可是前所未有的瘋狂驗橋之法。
墨頓聞言,也不禁心中一歎,相夫氏一脈果然不凡,而且這也是馬車不能承重太多的原因,如果像後世一般的動力,拱橋承重的數字恐怕還要高上很多。
“這不過是小意思,相信你的夫君!”墨頓拍了拍長樂公主的柔荑,自信道。
刹那間,長樂公主擔憂的心思煙消雲散,每當墨頓露出這份笑容的時候,她就莫名的心安,心中對墨頓只有信任。
“開始吧!”墨頓重重的吐出一口濁氣道,既然李雲已經出招了,他自然要見招拆招。
“是!少爺!”一個墨家子弟領命,立即匆匆而去。
不一會,從南岸傳來一陣陣驚駭的喧嘩之聲,讓所有人都不禁為之側目,很快喧嘩之聲越來越大,在視線裡,一個龐然大物慢慢的出現在眾人的眼前。
“這是架橋機!”眼尖的公輸浩不由伸長脖子,駭然道,其他公輸家子弟重重的點頭,墨家的鋪設梁橋的時候,架橋機可以說是轟動長安城工匠之界,幾乎所有的工匠都聞訊趕來參觀這個華夏有史以來最為龐大的機械。
“哇!”兩岸百姓紛紛震撼。
當雄壯的架橋機再一次出現在世人的面前的時候,眾人所心中的震撼並沒有絲毫的減少,畢竟這是代表人類有史以來最為強大的力量。
“對了,梁橋不是已經完工了麽?墨家子為什麽還要再用架橋機。”公輸浩不解道。
一旁的公輸鴻看著猶如鋼鐵巨獸一般的架橋機,一臉苦笑道:“唯有自身強壯方可舉起重物,架橋機能夠抬起巨大的梁片,其自身的重量可想而知,雖不知道具體的重量,但是絕對超過八萬斤。”
公輸浩這才恍然大悟道:“墨家子要用架橋機的重量,來為梁橋正名。”
公輸鴻重重的點頭道:“除此之外,墨家子此舉還有一個意義,那就是橋梁修建的目的乃是天下暢通無阻。而當世最大,最為沉重的車輛恐怕就要數架橋機無疑,如果架橋機能夠順利通過梁橋,那豈不是證明梁橋能夠滿足天下任何通行的需求。”
一眾公輸家子弟紛紛點頭,如果今日架橋機能夠通過梁橋,天下再無對梁橋的質疑之聲。
只見在眾目睽睽之下,武媚娘高高在上坐在架橋機之上,不停的對一個個墨家子弟發號命令,在武媚娘的指揮下,架橋機平穩的駛入梁橋。
“橋沒事?”
“竟然一個女娃在指揮。”
…………………………
人群之中,看到梁橋之上,緩緩移動的架橋機不由驚呼道。
“那個女娃是墨家子的徒弟!”有的百姓見到過武媚娘指揮架橋機鋪設梁橋的經歷,不由驚呼道。
“墨家子的徒弟!”公輸鴻不由的撇了一眼自己旁邊的兒子,一直以來,他致力於將兒子培養成才,可是現在看來,自己的兒子恐怕還不一定比得過墨家子的女徒弟。
偌大的龐然大物在武媚娘的手中猶如巨星玩具,而自己的兒子醉心於小小的鎖具,格局上就已經相差太多了。
當架橋機一出現,立即就稱為全場的焦點,而指揮架橋機的武媚娘猶如王冠上的明珠,格外的引人入目。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盯著梁橋和橋面上的架橋機, 時間瞬間變得凝固,架橋機每移動一分,兩岸的百姓都不由自主的為其慶幸,直到巨大的架橋機順利的通過梁橋的時候,兩岸的百姓瞬間沸騰。
“好!”兩岸的百姓幾乎同時歡呼道。
歡呼聲接連不斷,直接傳到了拱橋之上,拱橋之上的李雲心中帳然若失,雖然他的拱橋的承重還未到極限,但是拱橋的坡度已經限制了拱橋不可能通過太重的馬車,而梁橋則不然,猶如平地一般,只要是馬力足夠,哪怕再重的貨物也可以輕松通過。
“我敗了!”
李雲頹然道。
他的這一次失敗,並非是因為他再一次輸給了墨家子,而他先輩李春引以為傲的拱橋,同樣敗給了名不見經傳的梁橋。
至此以後,華夏經久不衰的拱橋將會落下帷幕,而架設方便,載重量驚人,又平坦易通行的梁橋將會成為大唐橋梁界最耀眼的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