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昌城雖然比唐軍圍困,更是被熱氣球和投石機焚燒,最後時刻唐軍還是留了一手,沒有將高昌城毀掉,辛獠兒帶兵攻入城內,立即佔領高昌城的一眾重地,頓時被高昌城堆積如山的貨物和充足的府庫所驚呆。
“高昌城不愧是西域第一雄城,果然富饒。”辛獠兒不禁感慨道,高昌城不僅有充足的金銀,更有各種異域異珍,每一件運到了大唐那可是價值不菲,讓辛獠兒看的不禁眼花繚亂。
“啟稟中郎將,這是高昌的府庫的帳簿,記載著高昌城的國庫寶物”一個士兵遞上來一本帳簿道。
辛獠兒扭頭看向堆積如山的繳獲,心中的貪念忍不住滋生,隨手把帳簿丟在火堆之中,冷笑道:“哪裡有什麽帳簿,所有的帳簿都被麴智盛銷毀了。”
辛獠兒手下的士兵頓時眼睛一亮,只要沒有帳簿繳獲多少東西還不是他們說了算,辛獠兒本身就驕橫無比,其手下自然物以類聚,大多都是驕橫之人,見狀不由貪念大升,伸手在府庫中拿起一個玉器道:“多謝將軍賞賜。”
辛獠兒一把將手下的手中的玉器打掉道:“這些東西都是要獻給大將軍的,你還能染指,想要錢財城內的富商有的是。”
手下頓時大喜道:“多謝將軍指點,屬下定然少不了將軍的好處!”
辛獠兒看著轉身離去的一眾手下,不由喃喃道:“我部屢任前鋒每次打仗都衝鋒在前,自然要有所補償,否則又豈能對得起那些傷亡的兄弟。”
辛獠兒所屬的部下之所以能夠驍勇善戰,除了辛獠兒身先士卒之外,還有就是錢財的刺激,每次作戰之後,侯君集都會不吝重賞,而辛獠兒更是屢次在破城之後,劫掠財富分給手下,這才讓手下甘願為其效命。
如果在大唐境內辛獠兒自然不敢如此劫掠,然而這時數千裡之外的高昌城,面對富得流油的高昌城,辛獠兒認為兄弟們私底下發點小財,又有誰知道呢,上一次,他們遠征吐谷渾,最後卻僅僅撈到幾個擠不出二兩油的部落,隻繳獲一些牛羊而已,金銀更是少得可憐。
然而高昌城卻不然,高昌城乃是絲路明珠,最不缺少的僅是金銀錢財,高昌城的富有超出他的想象,當一眾將士看到城中富商積累的財富,開始徹底失控。
一個個商戶被貪欲控制的唐軍破門而入,搜刮出大量的金銀奇珍,稍有阻擋,就會被唐軍殺戮一空,高昌城陷入一場浩劫。
“將軍不好了!”
一個親兵匆匆而來,在侯君集耳邊稟報道。
侯君集豁然而起,勃然大怒道:“辛獠兒簡直是胡鬧,竟然縱容士兵劫掠。”
侯君集一直標榜大唐乃是禮儀之邦,鞠文泰死後,侯君集還留出三天的時間讓高昌城將鞠文泰安葬,如今辛獠兒的野蠻行為卻讓他徹底打臉。”
“去將辛獠兒給我找來!”侯君集咬牙,忽然又低聲交代道,“讓其悄悄的來,不要驚動其他人。”
“是!”
隨著親兵匆匆離去,很快,辛獠兒就趕到了侯君集的面前。
侯君集怒吼道:“辛獠兒,你竟然膽敢縱兵劫掠高昌城,你有幾個腦袋夠砍的。”
辛獠兒滿不在乎道:“將軍多慮了,行軍打仗,如果沒有戰利品,哪有士兵願意賣命,再說,當年李將軍北擊突厥,西征吐谷渾不都是多有繳獲數萬牛馬,還被墨家子賣成錢財。”
侯君集冷哼道:“你知道什麽,自從墨家子和李靖提出新兵計劃,軍紀已經被提到了重中之重的位置,這一次你沒有命令就私自劫掠,傳到長安城,你就死路一條。”
辛獠兒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連忙向侯君集求饒道:“將軍救我,末將也是一心為將軍著想呀。”
辛獠兒說著,連忙將兩隻精美的金簟進獻給侯君集,金簟乃是用金絲編制而成的床席,自身價值不菲不說,非但工藝更是精美至極,更是稀奇之物,在大唐都沒有出現過。
“啟稟將軍,此等寶物在大唐可是前所未有,就連陛下恐怕都沒有見過,此乃末將特意為將軍所準備的。”辛獠兒諂媚道。
侯君集頓時眼神中閃過一絲貪婪,如今高昌城已經攻下,這場戰爭的大局已定,面對如此大的功勞,侯君集不由有些得意忘形,更何況此乃是遠在數千裡之外的高昌,侯君集可是有著最高的權力。
“要做得手尾乾淨,但凡查出反對天可汗命令的高昌之人,將其一一流放千裡。”侯君集狠聲道。
他要比辛獠兒了老道的多,三言兩語就將辛獠兒劫掠的行為定性為鎮壓抵抗者,一旦將那些苦主流放,那辛獠兒的行為再無對證,至於他們的財富,還不是任由他們說了算。
“那其他將領呢?”辛獠兒擔憂道。
“那你就放心,這一次本將軍隻命令本部人馬進駐高昌城,其他諸將還在高昌城外侯命,你只有一夜的時間。”侯君集道。
“多謝將軍!”辛獠兒大喜而去。
“高昌城已降,不可輕擾高昌百姓,其余諸部,原地駐扎。”
其他將領得到了侯君集的領命之後,不由臉色一沉,他們雖然不知道高昌城所發生的的事情,自然也能夠猜測到幾分,不過侯君集乃是主將,高昌城這塊肥肉落入他們的口中,眾將也只能默認。
當然這些將領並不包含墨頓和火器監,此刻的火器監正在圍在高昌城倒塌的城牆缺口之處,開始計算火藥的爆炸威力。
“城牆底部倒塌十一丈,頂部倒塌十三丈。”張木高聲喊道,墨頓在一旁迅速的記了下來。
“據熱氣球的將士目測,起爆之時,有飛石蹦飛高近十丈,險些誤傷熱氣球。”
“高十丈!”墨頓再次提筆記錄。
“飛石飛落方圓三百步。”張木一步步丈量道。
墨頓再次記錄在冊,滿意的點了點頭,起身將筆記交給這張木道:“繼續觀察城牆各處磚石的粉碎情況,盡快將此爆破的示意圖畫出來。”
“是!”張木應聲道。
“祭酒大人請到這邊,末將有事稟報!”薛仁貴匆匆而來,臉色駭然道。
墨頓跟隨過去,很快就來到爆破地道的入口,只見在地道入口旁,一片狼藉,數量投石機和車輛全部都掀翻在地,有些更是已經損毀。
“這些都是從地道中衝出的熱氣衝毀的?”墨頓問道。
薛仁貴心有余悸的點了點頭道:“僅僅這些也就罷了,祭酒大人請看這裡。”
順著薛仁貴所指的位置,墨頓看到地道入口的土堆上,鑲嵌了密密麻麻的石頭。
“這些石頭都是火器監用來封死地道的巨石,全都被爆破,更有不少隨著火光衝了出來,這些石頭全部都深深陷入土層之中,可想而知,如果人直面這些飛石,那將會是多麽恐怖的事情。
墨頓看著薛仁貴意味深長的說道:“你的意思是在一個封閉的通道底部放有大量的火藥,就足以將重物以極快的速度衝出來。”
薛仁貴不由撓了撓頭道:“不過是末將異想天開了,火器監的武器太少,末將看到火藥如此威力不禁心動,可是哪裡能隨時隨地挖地道,而敵人又會傻傻的站在洞口。”
墨頓似笑非笑道:“如果我等將地道縮小,變成丈許,並用鋼鐵所鑄呢?”
薛仁貴頓時一愣,不由驚喜道:“變成丈許,定然可以輕便運輸,而且不會因為火藥爆炸而損壞,再加上火藥,配上巨石,足以堪比投石機的威力。”
墨頓再次提點道:“石頭撞在城牆之上,也不過是粉碎罷了,如果將石頭換成鐵球呢?”
薛仁貴頓時轟然一震,脫口而出道:“那它能摧毀面前的一切敵人,包括城牆。”
試問誰能夠血肉之軀,誰能夠抵擋如此威力的鐵球,此物真能夠造出,那定然是當世最為強大的武器,他怎麽也想不到如此威力絕倫的武器竟然因為在異域他國的地道設計出來。
墨頓哈哈一笑,拍了拍薛仁貴的肩膀道:“此乃你的創意,此武器若能夠鑄成,仁貴當居首功。”
薛仁貴連忙搖頭道:“卑職只是信口胡說,而墨侯指點之下,方才有此武器的設想,末將不敢居功。”
“這世間最為寶貴的就是那一絲靈感,而你能夠抓住這一絲靈感,想到將其武器化,這才是最難得,這份功勞是你應得,本祭酒多它不多,少它不少,而你不同,有此功勞,你定然青雲直上。”墨頓鄭重道。
薛仁貴頓時大受感動,不由抱拳道:“多謝祭酒大人提點。”
後世的薛仁貴大器晚成,而如今的薛仁貴經過軍校培訓,又經歷過西征吐谷渾和高昌兩場大戰,早已經比後世成熟不少,墨頓並不介意助其一把。
任誰也想不到,侯君集和墨家子幾乎在同一時間選擇了不同的禦下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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