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居然還問自己是什麽意思,這傻姑娘真的是無可救藥了。
宋一然也不想做打破她美夢的壞人,真相對於三娘來說,實在是有些殘忍了。
“沒有什麽意思。我不是怕他氣急攻心,去動柳妙兒的人嘛!眼下這種情況,正是用人的時候,不宜和柳妙兒翻臉。”
三娘很不屑地道:“這還用你說啊!?你以為這麽簡單的事情公子會想不到?顯你能!”
嗬~~~
宋一然這暴脾氣,立刻瞪著眼睛回她:“我真是背了一頭豬回來!錯,我還不如背一頭豬回來呢!?豬好歹能吃肉?你會幹啥?只會跟我唱反調、護犢子,還跟我搶肉吃!”
“你才是豬呢!”三娘雖然身體不太舒服,但是嘴上不肯服輸!
“行了行了,這事兒先不說啊。我問你,你沒有姓嗎?就叫三娘?”
三娘一臉狐疑,眼中也有警惕之色,“你問這個幹什麽?”
三娘的血能傷巨蟒,所以宋一然猜測她的血脈定然有古怪之處!
這種事情雖然聽起來有些匪夷所思,但是也不是沒有存在的可能,千奇百怪的事情宋一然見多了,還差這一件嗎?再說,她看過很多古書,書上也記載過這種事!雖然野史不能當作絕對的參照,但是空穴來風未必無因啊,對不對?
當時三娘暈過去了,所以沒有看到自己的血腐蝕巨蟒的那一幕,只有她和范凱看到了。
宋一然就是想從三娘的血脈上下手,找找她能克制大蛇的原因。
“就是問問啊!不能說啊?”
三娘搖了搖,“倒也不是不能說,我姓姬。”
姬?這可是上古八大姓之一啊!不過姬氏一族改姓的很多,外姓更改也不是什麽特殊的事,很多姓氏的族人都這麽乾過。有的是為了避難,有的則是為了避諱宗室。
“這個姓可是不常見。”
三娘臉上閃過一抹得意之色,“而且我們這脈,血統也是最純正的。”她不知道想起什麽,臉色突然難看起來。
“怎麽了?”
三娘搖了搖頭,想了想,又道:“你聽過三絕之命嗎?”
宋一然猛然瞪大了眼睛,“你是三絕之命?”
所謂三絕,就是絕血親之緣、命犯孤鸞煞、極陰寒毒之體。換句話說,這樣的人本身就活不長久,克父克母,身邊一個親人都剩不下。
她恍惚記得,之前三娘說過,他們家就剩她一個人了。
三娘緩緩的點了點頭,神態倒是放松下來,“這是我最大的秘密了!其實也沒有什麽。”
怪不得三娘的血能克那怪物大蟒蛇,三絕之命的人,天生帶點歪門邪道的意思。她的血是極陰毒之物,正克了那巨蟒。
“你既然是三絕之命,為什麽還對李新海動了情呢!”這樣的命格,這樣的身體,是不配擁有愛情的啊!
三娘苦澀一笑,沒說話,但是宋一然想,有種情叫情難自抑吧!
“你休息吧,好好養一養。”
三娘點了點頭,閉上了眼睛。
就在宋一然和三娘說話的時候,李新海也回到了帳篷裡,跟范凱談起三娘的事。
“她好像是看出什麽了?”李新海道:“她最後那句話,分明是在敲打我。看來三娘的事情是瞞不住了。”
剛回來的時候,幾個人講述了尋路的過程,講了遇蛇的凶險,但是巨蟒是被三娘的血所傷之事,宋一然和范凱都沒有提及。
“她也看到了!肯定有所懷疑的!”這個女人別的優點沒有,但是很有學識,而且見多識廣。
李新海笑了笑,“無防,知道了又怎麽樣!”三娘被他吃得死死的,還不是聽他的吩咐行事!
“現在最主要的是養精蓄銳,爭取再去一次,直接將那大蛇斬殺了,拿到蛇膽!”李新海輕聲道:“沒有蛇膽,就算有宋一然在,接下來的路我們也難走。”
毒瘴的真正所在之處,並不是大蛇棲身的地方,而是另一處沼澤地。那裡是他們通行的必經之處,毒物不計其數,跟巨蟒比起來,那裡才是真正要命的地方。
“明白了。”
“柳妙兒得了教訓,只怕不敢在隨隨便便派人了。”李新海心情大好。
范凱有些欲言又止。
“有什麽不能講的?”
“三娘那邊?”
李新海擺了擺手,“這個不用你擔心,我來跟她談。”
“還有,上次您說三娘的本命蠱……”
那蠱也是關鍵。
李新海點了點頭,“嗯,放心吧!”他目光幽深,不知道在想什麽。
接下來的兩日,所有人都在營地休整。
肖疙瘩的傷已經痊愈了,只是臉上留下一條傷痕,已經結痂了。
三娘的小傷也好得差不多了。
李新海單獨見她,“嗯,臉色好多了。不像之前,白得有些嚇人。”
“你放心吧,我都好了。”三娘帶著幾分小雀躍,暗暗高興,難得公子關心她,她覺得傷一場也值得了。
“宋一然這個女人雖然不怎麽樣,但是醫術確實高超!”
三娘知道這兩個人有仇,也不多說話。她反而有些擔心自己,最近也不知道怎麽了,她越來越覺得宋一然這個人不錯,好像跟自己很合得來一樣。偏偏李新海給宋一然定了性,她也實在不好說什麽。
“怎麽了?”
三娘打了一個激靈, “沒,沒事。”
“是不是傷還沒有好,怎麽心不在焉的?”
今天的李新海,好像格外溫柔,讓三娘一度有些失神。
“我沒事的!我身體好著呢!”
李新海卻道:“三娘,你離二十五歲更近了一步。”
“啊!”三娘淡定的點了點頭,該來的終究是要來的,他們家庭的男性,一般都能活到三十多歲,沒有超過四十歲的!女的就更慘,二十五歲是個坎,活過二十五歲的沒有幾個。
三娘心裡有數,你別看她現在活蹦亂跳的,再過兩年,等她到了二十五歲,她也是一樣要嗝屁的!
她想得很開,覺得生死由命,壽數這玩意,不能強求。
她家裡那麽多人都沒爭過老天,她難道就能掙過了?自己都活不明白呢,又何必去禍害別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