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柳煥看上蘇時清以後,張子新的噩夢就來了,因為他免不了要跟蘇時清打交道,比如有時候柳煥太忙,就會讓他去接送蘇時清,他就得一路聽蘇時清逼叨,一路上張子新都得經受精神污染。
柳煥談了那麼多前任,就這一個讓張子新最頭疼。
要不是他是柳煥的秘書,而且工資還不低,說不定早就甩胳膊走人了,誰願意伺候誰伺候吧。
“我一點都不喜歡他。”蘇時清在車上這麼跟他說,“張哥,你告訴他,無論他做什麼,我都不會愛上他,我有愛人,我不會因為物質上的東西改變自己的心意。”
張子新就得平心靜氣地說:“蘇先生,這跟我無關,我的任務就是把您送過去,至於您和柳總的事,輪不到我去插嘴。”
他見試過柳煥的各種前任,有些是真心愛柳煥,有些是圖柳煥的錢,對於追求物件,柳煥從來不會太在意物質上的東西,他有,對方想要,他就給。
張子新對待柳煥的前任們也總是很有耐心,因為他知道,無論對方的目的是什麼,當柳煥把他們追到手以後,他們就會成為過去式,柳煥是個大渣男,所以張子新對他們的態度都不會差。
只有蘇時清,讓張子新覺得厭煩。
柳煥的前任們再怎麼樣也不會拿著好處還做出一副不感興趣的嘴臉。
也不會一邊說著拒絕的話,一邊坐上車要去見柳煥。
想要拿到好處,總得付出點代價,但蘇時清顯然不這麼想,他想要好處,可又什麼都不願意付出,希望從始自終都維持自己冰清玉潔的形象。
張子新不耐煩對付這種人。
柳煥的前任中間有不少聰明人,他覺得他們都很可愛。
所以由此推斷,柳煥看上蘇時清,應該是柳煥的眼睛瞎了。
“他很不好嗎?”柳煥穿著襯衣站在門邊。
張子新癟嘴:“跟我有關係嗎?”
柳煥篤定:“你吃醋了?承認吧,你愛上我了。”
張子新:“您對自己的魅力總有錯誤的認知。”
“別說這種口是心非的話,我看上的人最後都會愛上我。”柳煥得意的喝下一杯咖啡,然後苦的呲牙咧嘴,“你沒放奶和糖?”
張子新聳肩:“您上回不是說愛上喝黑咖啡了嗎?”
那是柳煥跟上一任談的時候說的,然而事實是他自己是個忠實的甜食愛好者,連喝咖啡,都得加很多奶和糖,喝起來簡直沒有咖啡味。
說自己愛喝黑咖啡,就跟他說自己不抽煙一樣,純屬裝樣子。
柳煥:“你就只會在這種地方抓我的小辮子。”
張子新:“如果你跟他接吻的時候不會吐,我就承認他是你的真愛。”
柳煥差點一口咖啡噴出來:“你在嘲笑我?”
張子新一臉嚴肅:“不敢。”
本來張子新以為柳煥對蘇時清的興趣會停留的久一點,結果柳煥這個大渣男又有了新的目標物件。
張子新無奈了:“你看上誰不好,你看上沈臻,他看上去可不像能被你騙的人。”
柳煥:“我這是騙嗎?我從來都是捧著一顆真心。”
張子新:“您知道我最欣賞您哪一點嗎?”
柳煥摸了摸自己的臉:“我帥?”
張子新:“我最欣賞您臭不要臉這一點。”
不出張子新的預料,柳煥在沈臻那兒第一次碰了壁。
柳煥把蘇時清拋之腦後,表示要全副身心投入,拿下沈臻。
於是蘇時清這個燙手山芋就到了張子新手裏。
蘇時清需要很多東西,但他不會提出來,而是拐彎抹角的說。
比如他家很冷,意思就是讓柳煥添置中央空調。
比如他最近出門的時候發現自己的衣服不太合身,這就是要錢要新衣服。
比如他在路上看到一輛車很好看。
諸如此類,不勝枚舉。
張子新真的覺得這是他遇到過最難搞的人了。
而他還必須忍耐。
直到柳煥對蘇時清失去興趣。
而事實上,柳煥已經快對蘇時清失去興趣了。
尤其是蘇時清邀請柳煥留宿以後。
“他怎麼就不能堅持的久一點?”柳煥很不明白的問張子新,“我也沒做什麼啊。”
張子新:“因為你有錢,長得不錯,身材不錯,他又是GAY,而且缺錢。”
柳煥不高興了:“你就不能說真話嗎?承認我的魅力很難?”
張子新誇張道:“您太有魅力了,我都要愛上您了!”
哪里知道柳煥很認真地說:“你不要愛上我。”
張子新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他。
柳煥歎了口氣說:“我會是個不錯的追求者,但不會成為好情人。”
張子新:“……您頭一次說了真話。”
柳煥:“我一直都不說謊。”
張子新覺得,柳煥大概已經做好了孤獨終老的準備,他有時候還挺同情柳煥的,有錢又地位有人脈,可惜心理有問題。
於是張子新只能任勞任怨的處理蘇時清的事,讓蘇時清從柳煥的房子裏搬走不是件容易的事。
最讓他想不到的是蘇時清為了留在這房子裏,還當著搬家工人的面給他下跪,言語間充滿了張子新逼迫他離開,嫉妒他,迫害他的意思。
“我嫉妒你?”張子新不敢相信的問蘇時清,“我嫉妒你什麼?”
蘇時清寄人籬下,自己沒什麼本事,為什麼他覺得自己有什麼能讓別人嫉妒的地方?
蘇時清對他說:“你跟在柳煥身邊這麼多年,他也不愛你,而是愛我這個出現才幾個月的人,你不覺得自己很可悲嗎?”
張子新:“我跟柳總是雇傭關係,蘇先生。”
蘇時清對他笑:“眼神是騙不了的人,你或許可以騙他,騙你自己,但你騙不了我。”
“有情人的眼睛,本來就會說話。”
最後蘇時清還是離開了柳煥的房子。
張子新也跟柳煥請了假。
“我最近忙成這樣,你還請假?張子新,你不是看我順眼?”柳煥顯然很生氣。
張子新:“我覺得我需要請一段時間假,我覺得有些不舒服,可能會去醫院做檢查。”
柳煥:“……行吧,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把我的私人醫生介紹給你,錢我來出。”
張子新:“不用。”
柳煥不敢置信的看著手機。
張子新竟然掛他電話!
他一定要扣張子新的工資!這次絕對不是說說而已!
張子新回了一趟老家。
他見到了自己的父母,然後挨了一頓打,傷還沒好就回到了工作崗位上。
大概是因為張子新的臉色不對,柳煥問過他不少次:“你請假之前還好好的,怎麼請完假以後看起來變虛弱了?”
張子新:“因為又看到了您。”
柳煥:“我發誓我絕對要扣你工資!”
不過沒等到扣張子新工資,柳氏的股票就跌了,柳煥元氣大傷,丟下臉面去找秦邢和沈臻道歉,然後——張子新就成了沈臻的秘書。
“你一點都不留戀我?”柳煥不敢置信。
張子新:“我更喜歡沈總那種類型的。”
柳煥撇嘴:“你的審美很有問題。”
張子新成了沈臻的秘書。
他在沈臻的公司幹得很好,沈臻甚至好幾次給他加薪,雖然他們都清楚張子新在沈臻身邊幹不了多久。
但是自從張子新離開柳氏,柳煥幾乎每天都要跟他打電話,抱怨新來的秘書有多蠢。
“他竟然給我倒檸檬水,他都不做功課的嗎?如果不加冰糖,我是絕對不會喝的!”
張子新在浴缸裏泡澡:“所以您跟我抱怨有什麼用?”
柳煥:“……說真的,你準備在沈臻那邊待多久?”
張子新笑道:“我覺得沈總這邊挺好的,沈總事情不多,脾氣也不錯,至少比您的脾氣好,出手也大方,您知道他又給我漲工資了嗎?我現在的薪水比在柳氏還要高。”
柳煥:“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張子新:“您說說看,我是什麼樣的人?”
柳煥哼了一聲:“我發現了你,培養了你,你一點都不感恩。”
張子新:“我挺感恩的,不然就您那臭脾氣,我能在您身邊待這麼久?都有十年了。”
柳煥忽然安靜下來,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都有十年了。”
張子新也沉默了。
“十年的感情你說走就走?”柳煥,“我就知道,你要麼看上沈臻,要麼看上秦邢了!”
張子新:“哇,您猜得可真准!”
柳煥:“……你說真的?”
張子新:“您覺得呢?”
柳煥:“難道我對你還不夠好?你天天抵我的話,我也沒有真的扣過你工資。”
張子新忽然說:“您既然想讓我回去,說幾句好話怎麼樣?說不定我一高興,就回去了。”
柳煥:“你不要得寸進尺,你以為我沒了你就不行了?有得是人想當我的秘書!”
張子新:“您說不說?”
幾分鐘後。
柳煥支支吾吾:“行吧,我那什麼,是有點離不開你。”
張子新嘴角帶笑:“明天我去遞辭呈,我希望我回去的時候,我的辦公室能有新的氣象,比如一束鮮花,您覺得怎麼樣?”
柳煥凶巴巴地說:“我能給你留著辦公室就不錯了!還鮮花!狗尾巴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