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溫度漸漸升高,街頭上走著的人幾乎都換下了春裝,只在夏裝外面罩上一層薄薄的外套,不過因為要上班,所以沈臻平常的穿著還是襯衣長褲,只是不用穿外面的西裝了。
大概是之間健身有了效果,沈臻現在穿著襯衣站在鏡子面前,覺得身形都比之前好看多了,六塊腹肌也回來了,只是不怎麼明顯。
難得有休息日,沈臻還專門去做了個髮型,髮型師叫托尼,頭髮挑染成了金色,年紀不大,大約二十出頭的樣子,偏瘦,腰很細。
沈臻進門的時候本來該前臺問話,托尼老師自己擠開前臺,問沈臻:“帥哥是洗髮還是剪發還是都要做?”
沈臻想了想:“洗髮,順便做個造型。”
托尼老師親自上手給他洗,洗完一邊擦頭髮一邊問:“帥哥喜歡什麼髮型?”
沈臻想了想,也沒什麼特別的要求,就說:“你看著辦吧。”
托尼老師邊摸沈臻的頭髮邊說:“帥哥你發質很好啊,要不要考慮一下換個發色?”
沈臻:“不用。”
他要是換個發色,出席一些正規場合不合適。
托尼老師不無遺憾的歎了口氣,只能在髮型上下功夫:“肯定給您剪的特別帥,站出去亮瞎人眼的那種。”
沈臻覺得他挺有趣的,點頭笑道:“那就麻煩你了。”
托尼老師看著沈臻嘴角的笑,覺得自己心跳的有點快。
剪發的時候沈臻閉目養神,他對髮型沒什麼要求,乾淨,整潔就好。
當然了,最好還是不要太短。
“剪好了,您看看。”托尼老師說道。
沈臻睜開眼睛,看向鏡子裏的自己。
這是剪發嗎?!
這簡直像是換了一個人!
沈臻以前的髮型很普通,他自己懶得去打理,每次去理髮店都覺得麻煩,去了也就是叫對方剪短,但這次托尼老師給他剪了個時下最流行的髮型。
兩側的頭髮推平,只留下短短的發碴,看不到頭皮。
上面的頭髮向後抹梳。
如果換在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身上,這個髮型還算成熟穩重。
但是這個髮型出現在沈臻身上,就有點驕傲不遜的味道,尤其是沈臻面無表情的時候。
以前還能說是高冷,現在看起來更像是瞧不起人。
沈臻:“……”
托尼老師十分興奮:“我剪了那麼多頭,您最適合這一款,超帥!帥的讓人合不攏腿!”
沈臻看了托尼老師一眼。
托尼老師不知道為什麼,下意識的夾緊了腿。
沈臻總不能叫他把推下去的頭髮重新粘回去,只能說:“結賬吧。”
托尼老師領著沈臻去前臺,把價格都說好以後才把自己的名片遞過去:“您下次要是來的話,記得還來找我,我是十六號。”
沈臻問道:“我直接說找托尼老師就行了吧?”
托尼老師歎了口氣,搖頭說:“我們這兒,一共有四個托尼,三個艾文。”
“下次見啊!”
托尼老師把沈臻送到門口,還在興奮地揮著手。
前臺小弟說:“光明哥,別看了,人走了。”
托尼老師瞪了他一眼,扭著屁股坐到一邊的沙發上去。
同事問他:“好帥啊,你剛剛要電話沒有?”
托尼:“沒有啦,但是我把我名片給他了,不知道他會不會加我。”
同事:“肯定會加的,光明哥你這麼帥,只要他不是直男……不對,他是直男也會加你的。”
托尼哼了一聲:“小么雞,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是不是想等他加了我你好截胡?”
同事被拆穿以後臉不紅心不跳:“光明哥,各憑本事嘛,你又不是沒看到他手腕上的表,一塊表的價錢,我一輩子都不一定掙得到那麼多錢。”
托尼:“我也看到了,長得帥又有錢,人也有禮貌,這種好貨色不知道最後會便宜哪個,想想就好氣呀。”
走在路上的沈臻總覺得自己耳邊涼颼颼的,不知道為什麼,他還覺得有不少人在偷偷看自己。
雖然以前看他的人也不少,但今天似乎看得人更多了,還不加掩飾。
沈臻有好幾次都被幾個學生妹妹攔下來問手機號和聯繫方式,他最開始還禮貌拒絕,後來一看到有人朝自己這邊走就連忙加快步伐。
沈臻沒想通,換個髮型差別這麼大嗎?五官又沒變化。
就在他準備去秦邢公司,給秦邢一個驚喜的時候,手機卻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
柳煥兩個大字出現在來電顯示上,沈臻接通了電話,沒好氣地問:“什麼事?”
柳煥那邊很安靜:“晚安有聚會,你來不來?”
沈臻剛想拒絕,柳煥又說:“不是什麼嚴肅場合,馮安晏也會去,他做東辦的,聽說我跟你認識,叫我順便通知你一聲,還說你不去就是不把他當朋友。”
沈臻:“……”
柳煥笑了一聲:“你是不是想說你確實不把他當朋友?”
沈臻:“對。”
柳煥正經起來:“面子情還是要的,你跟他還有合作,偶爾聯絡聯絡感情也正常,不是嗎?”
沈臻也只是嘴巴上說說,去還是要去的:“幾點?”
柳煥:“五點開場,我過來接你?”
現在已經四點半了。
沈臻拒絕到:“不用了,我自己打車過來,地址發給我一下。”
柳煥:“行。”
幸好他還沒有告訴秦邢自己要去找他,不然臨時放鴿子始終不太好,即便他知道秦邢不會生他的氣。
馮安晏的聚會定在一家頂級的私人會所,在市郊,打車過去需要四十多分鐘,還是在不堵車的情況下,沈臻到的時候已經五點半了。
說是私人會所,其實就是一棟比較大的別墅,有泳池和娛樂設施,酒也是足夠的。
他被迎進去以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各式各樣的比基尼美女,他仔細分辨了一下,發現好幾個還是小演員和歌手,不僅有女的,男的也有。
沒有一個長得不好看或是普通的。
至於一些大腹便便,頭髮稀疏的,想也不用想,全是老闆。
什麼宴會?
這是拉皮條了吧?
沈臻轉身就想走。
結果一轉身,就看到提著一瓶酒過來的柳煥,兩人差點撞在一起。
“不過一段時間不見,忽然變得這麼熱情了?”柳煥打趣道。
沈臻:“這種聚會我沒多大興趣。”
柳煥笑道:“我也沒什麼興趣。”
柳煥:“不過來都來了,稍微坐坐嘛,不過就是幾分鐘的事。”
沈臻有些頭疼:“我等馮安晏來了,給他打個招呼再走。”
“換髮型了?”柳煥似乎才剛剛注意到沈臻的新髮型。
沈臻點頭。
柳煥:“挺帥的,適合你,看誰都像是個恨誰。”
沈臻無語凝噎:“會不會說話?”
柳煥笑著說:“誇你呢,真的,好看。”
看得讓人心癢難耐。
原本就有些銳利的精緻眉眼換上這樣的髮型,更添一些野性。
叫人不由自主想要靠近和征服。
沈臻和柳煥一起進到了別墅裏,他看到一個禿頂中年男人把手放在比基尼美女的腰上,一邊笑著,手指還一邊摩擦著皮膚,這讓沈臻厭煩的轉過頭去。
大概是因為美色誘人,倒沒人關注沈臻和柳煥的到來,別墅裏放著音樂,熱鬧的要震碎人的耳膜。
他們倆剛剛坐下,沈臻說:“馮安晏這個做東的竟然這麼晚還沒來。”
柳煥:“路上耽擱了吧。”
“柳總。”外頭走進來一個禿頭,挺著個啤酒肚,手裏端著酒杯,態度倒是很恭敬的走到柳煥面前,“難得見您出來啊,看來這次也是沾了馮少的光。”
柳煥也從桌上拿起酒杯,禿頭連忙從旁邊拿酒瓶給柳煥倒上,柳煥也笑:“張總也是,這麼久沒見了,風采依舊啊。”
禿頭:“哪有什麼風采,事情又多,您看,我這頭不就忙禿了嗎?”
說完轉頭看了眼沈臻:“這位是?”
還沒等人說話,禿頭又說:“沒事沒事,我懂我懂,先幹為敬啊。”
喝洋酒喝出了白酒的架勢,禿頭把一杯人頭馬喝下了肚。
柳煥倒不用跟他一樣耿直,只是輕抿了一口。
沈臻正在走神想事,倒沒聽清他們在討論什麼。
只想著等他們喝完了,自己說兩句,做個自我介紹就行。
結果他們一喝完,禿頭就拿著空酒杯走了。
正等著說話的沈臻:“……”
難道他是透明人嗎?這麼沒有存在感的?
沈臻坐在沙發上看手機,馮安晏請的這些人基本都是混演藝圈的,畢竟他自己現在管的就是娛樂公司,這些人大部分都不是本市的,只是應邀過來而已,沒幾個認識沈臻,反倒讓沈臻不用忙於交際。
柳煥給沈臻倒了杯酒:“不喝一杯?”
沈臻坐直,拿起酒杯說:“我酒量不是很好。”
說著,也只是抿了一口。
等了接近一個小時,馮安晏還是沒來,沈臻已經等不下去了,他沖柳煥說:“我去趟衛生間,馮安晏還沒來我就回去了。”
柳煥也不強留:“行啊,他來了我跟他說。”
沈臻覺得自己一身的煙酒味,剛從衛生間出來,一轉頭就看到了站在旁邊的人。
他差點沒認出來,好半天才遲疑道:“蘇時清?”
那人抬頭,果然就是蘇時清,但是和沈臻記憶中的大不相同了。
他記憶中的蘇時清會穿著陽光乾淨的衣服,永遠素面朝天,皮膚很好,但現在看來,蘇時清穿著一條黑色皮褲,他的兩條腿像兩根筷子一樣立著,上面穿了一件純色背心,胸前兩個小點稍微動一動都會露出來。
臉上還化了妝,眼線看起來特別妖嬈。
嘴唇上塗了口紅。
這哪里像蘇時清?
沈臻沒想到自己還有再見到蘇時清的時候,而且是在這樣的環境下。
他有些煩躁的拿出一支煙——剛剛柳煥給他的,問蘇時清:“有火嗎?”
蘇時清連忙說:“有,有。”
說完就從褲兜裏拿出一個打火機。
打火機還挺精緻,但蘇時清又不抽煙,為誰備著的也是不言自明。
沈臻許久不抽煙,抽了一口後還暈了一會兒,嘔吐感很重,過了幾秒才慢慢恢復。
“你在這兒幹什麼?”沈臻問。
蘇時清輕聲說:“我……我經紀人讓我來的。”
沈臻:“經紀人?你進娛樂圈了?”
蘇時清點點頭:“我想自食其力。”
沈臻看蘇時清的眼神就像蘇時清瘋了一樣:“自食其力你到這種場合來?”
這種場合明顯就是拉皮條的。
不管男的女的,傍上一個就是一個。
蘇時清眼眶通紅:“我也沒有辦法,我跟阿越分手了。”
蘇時清:“……”
愛的那麼轟轟烈烈,要讓全世界為他倆的感情讓路,說分手就分手了?
“小臻,我把阿越還給你,你別生我的氣了好不好?”蘇時清看著沈臻的眼睛,可憐兮兮地說,“我最近也想了很多,反省了很多,以前的我確實太自私了,沒有考慮過你的心情,現在我意識到我的錯誤了,小臻……”
沈臻:“想說什麼,直說吧,不用做這麼長的鋪墊。”
蘇時清小聲說:“我進公司有兩個月了,只拍過兩次雜誌的平面照,聽說馮先生他們公司準備籌拍跨國合作的國際電影,我想……”
沈臻冷笑一聲。
蘇時清啊,果然還是無利不起早。
沒有需要利用自己的地方,是絕不會自己湊過來的。
“那我幫不了你。”沈臻沖他說,“我看你自己去找馮安晏說比較好。”
蘇時清手指攪在一起:“我……我不敢……”
他總是覺得馮安晏討厭他,雖然不知道為什麼。
但馮安晏看他的眼神叫他很不舒服,很難受。
就好像他被人扒光了一樣。
沈臻沒什麼想跟蘇時清聊的了:“我先走了。”
蘇時清卻拉住沈臻的胳膊:“小臻,你先說你原諒我了,好不好?”
沈臻沒想到蘇時清敢上手,一時愣在原地,剛想一腳踹開,前面卻忽然沖過來了一個人。
那是個年輕男孩,大約二十或者更小,但長得很高,一頭金色的短髮,一看就知道是混娛樂圈的,長得很出色——混這個圈子的人,就沒有長的不出色的。
“你們在幹什麼?!”好在衛生間這邊沒什麼人。
蘇時清也愣住了,明顯沒想到這人會來。
“你來幹什麼?”蘇時清。
金髮男孩怒氣衝衝地走過來,擼起袖子說:“他就是你說的那個前男友吧?”
蘇時清連忙說:“不是,不是他!”
金髮男孩:“你別護著他,你鬆開,別抱著他!”
蘇時清只能鬆手,他真怕自己這個新朋友真的跟沈臻打起來,他現在可有事要求著沈臻呢。
金髮男孩像一頭被惹怒的獅子,怒視著沈臻:“你跟時清已經結束了,既然結束了,就不要再來糾纏他!”
沈臻:“我?糾纏他?”
金髮男孩點頭。
沈臻冷笑了一聲,下巴微揚的看著這個男孩。
他的姿態居高臨下,眼神中帶著輕蔑的打量,好像眼前只是一顆微不足道的擋路的小石頭。
金髮男孩卻看呆了。
他見過高冷的,和假裝高冷的人,娛樂圈不少人艸高冷人設,但這樣的他是第一次見。
他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喉結上下滾動。
“我……”金髮男孩卡殼了,不過還是艱難地說,“我知道你跟他的事,要不是你,他也不會進娛樂圈。”
蘇時清急的連忙說:“別說了,快別說了!”
沈臻:“我?我怎麼了?”
金髮男孩擲地有聲:“就是因為你在娛樂圈一直不瘟不火,他才想進娛樂圈幫你,為了你他什麼都願意去做,你卻一點都不珍惜,還要跟他分手,你太渣了!真是個渣男!”
沈臻一臉問號。
這都哪跟哪啊?
蘇時清什麼時候有個混娛樂圈的前男友了?
在看到蘇時清表情的時候,沈臻了然了。
看來這個“男友”是瞎編的,為了引發別人的同情心,為他自己爭取好處。
以前蘇時清的一個優點就是從來不說謊,想到什麼說什麼。
沒想到這個優點也消失了。
沈臻:“我不是藝人,不混娛樂圈。”
金髮男孩顯然不信:“那你怎麼會在這兒?沒人邀請可進不來,你就別裝清高了,難不成你還是馮少邀請來的?”
沈臻點頭:“馮安晏邀請我來的。”
“哈哈哈哈哈。”金髮男孩忍不住抱著肚子笑,“你還不如說你是公司老總,別逗了。”
“看看他們。”金髮男孩的目光看向正在和一群嫩模小明星狂歡的中年男人,“那才是老總們該有的樣子。”
禿頭啤酒肚,成功人士的標配。
沈臻莫名有點想笑。
大概是因為這一頭金髮實在是太顯眼了,有好幾個頭髮五顏六色的年輕男孩走過來。
沈臻一數,七個,正好組成七個葫蘆娃組合。
“你們是組合?”沈臻隨口問了一句。
蘇時清連忙接話:“是啊,我們是一個組合的,還沒有正式出道。”
沈臻看了他一眼,剛剛他找自己要的,好像只是他一個人的機會。
那幾個人幾乎把沈臻圍起來了,他們都跟蘇時清關係很好,把蘇時清當最小的弟弟看待,現在看到金髮在跟沈臻對峙,自然而然的覺得是沈臻欺負了蘇時清。
但是又聽蘇時清回話的語氣和姿態,好像不像是他們想的那麼一回事兒。
“我倒是可以幫忙。”沈臻忽然說。
蘇時清沒想到沈臻會鬆口,呆滯地“啊”了一聲。
沈臻笑道:“不過我看你不太合適。”
蘇時清還沒來得及說話,沈臻又說:“塞一個人倒是方便,我看這個小金就不錯。”
眾人:“小金?”
金髮男孩:“……我叫傑弗森。”
沈臻點頭:“馮安晏公司跨國合拍的電影,我推薦你去露個頭,怎麼樣?”
“啊?!”眾人一臉驚訝。
蘇時清咬著下唇。
沈臻笑道:“要感謝的話,感謝蘇時清就好,他幫你爭取來的。”
“我還有事,你們讓一讓。”
一群人懵逼的讓開。
正巧柳煥過來:“沈總,在這兒跟帥哥們聊天?”
沈臻不知為什麼,心情很不錯,還有心思跟柳煥打趣:“是啊,畢竟都年輕。”
柳煥誇張的摸了把自己的臉:“我看起來很老嗎?”
旁邊有跟蘇時清一個組合的男孩說:“柳總看起來特別年輕,很帥。”
柳煥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只對沈臻說:“馮安晏來了,在前面找你呢,說要當面給你道歉,自罰三杯。”
沈臻跟著柳煥走過去。
剩下一群人繼續懵逼。
尤其是金髮的傑弗森。
“剛剛柳總叫他沈總……”
“這麼年輕,真是大老闆啊?”
“時清,你還認識這樣的人物,你不是說你家庭條件很差,沒念完高中就出來了嗎?”
蘇時清被問得躲不過去,只能說:“他以前幫過我,我做家政的時候被主人家刁難,他給我解的圍。”
傑弗森忽然問:“那他為什麼說你幫我爭取了機會?你……真的跟他說想讓我去……”
事已至此,蘇時清也只能硬著頭皮應了:“你這麼照顧我,這也是應該的。”
旁邊的人陰陽怪氣地說:“原來只有傑弗森一個人照顧過啊,我們都不是人啊。”
“是啊,果然在人家心裏頭,我們都得往後排。”
“呵呵,看來對人好也得挑著才行,不然白對人好了,心裏也不會記。”
也有勸的。
“別這麼說嘛,畢竟是求人,能求到一個機會就不錯了。”
“是啊,這種機會也不是說求就能求來了,時清他總不可能給每個人都求一個吧?”
“他的面子也沒這麼大。”
“別逗了,那種製作給個機會是什麼意思我們不懂?哪怕是讓我們能早點出道,都比這個要求簡單吧?”
“人家是根本沒想著我們是個團體。”
“別吵了!”傑弗森大喊一聲,“現在還是未知數呢就吵,人家說不定也只是隨口提一提,之前處的那麼好,現在一點小事就開始鬧?”
蘇時清在一旁低垂眼眸,緊咬著牙。
他還想著剛剛柳煥站在沈臻旁邊的樣子。
這滋味難受極了,叫他胸口悶得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