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何兮搖頭道:“你大可以放心,我金烏氏畢竟是帝族,還不至於這麽小的肚量。不如你我再鬥一場?”
“你可以這麽說,但我不可以這麽做,我還不想因此而徹底得罪金烏氏。”
鍾嶽走下釣鼇台,金何兮傳音道:“既然你擔心我金烏氏會害你,那麽改日你挑一個地點,我們再比一場……”
她還未來得及說完,四周無數金烏氏的神魔紛紛湧來,歡呼聲響徹雲霄,圍繞她又唱又跳,慶祝金烏氏的這場大勝利。
金何兮來不及與鍾嶽定下時間地點,便被自己的族人們包圍起來,各種道賀之聲不絕於耳,即便是金烏氏的造物主此刻也放下身段,連連向她道賀。
金何兮忙得不可開交,金烏氏的神魔歡聲震天,無數金烏漫天飛舞,將她高高托起,金翼如雲,載著她飛來飛去,變化陣型。
金何兮隻得與自己的族人共歡喜,慶祝這場勝利,金雲飛來蕩去,環繞著扶桑神樹一圈又一圈,金雲中傳來金烏氏神魔的歌聲,忽遠忽近。
鍾嶽遙望片刻,向金初斐請辭,笑道:“叨擾寶地這麽久,我也該離開了,初斐兄,改日有緣再會。”
金初斐因為要陪伴他們,沒有前去慶祝,聞言連忙笑道:“易兄,一時勝敗無需掛在心上,你用我金烏氏的大道論道,戰敗我金烏氏十八造物,這等才學已經震動天下,名揚古老宇宙了。”
鍾嶽笑道:“客氣,客氣。區區小敗,還不能撼動我的道心。告辭。”
金初斐連忙相送,妖星月、摩浩尊等人也紛紛請辭,金初斐將眾人送出湯谷神城,殷勤道:“諸位若是有空,一定要再來湯谷,我們把酒言歡!”
“一定,一定!”
鍾嶽登上寶輦,穆蘇歌駕車,正欲離去,突然妖星月追來,笑道:“易兄是否有空去我天妖氏一晤?”
鍾嶽停下寶輦,突然紀雲飛笑道:“易兄,我紀通氏距離湯谷不遠,還望師兄有空去坐坐。”
摩浩尊哈哈大笑道:“易兄,摩雲氏恭候大駕!”
梵傅主率領諸多仆從走來,悠然道:“大梵氏來自地紀時代,古老而悠久,大概是諸多帝族中能夠與易氏相提並論的大族了。”
峪泰走來,笑道:“大峪氏好客,不會像金烏氏斤斤計較,若是易兄有空,不防去我大峪氏一會。”
鍾嶽一一還禮,笑道:“我還有瑣事在身,恐怕是無法前往寶地與會了,諸位師兄見諒。不過諸位師兄還請放心,但若是有那個穆三太子的消息,易某一定會通知各位,將穆三太子擒拿!”
眾人哈哈大笑,紛紛道:“易兄聞弦而知雅意,不愧是易氏的少年英雄!”
“既然如此,那麽我們來日再會!”
眾人各自登上座駕,紛紛遠去,鍾嶽放下車簾,面色平靜道:“蘇奴,我們走。”
穆蘇歌連忙道:“少主,我們去何處?”
“先走一段路,離開了金烏氏再說。”
穆蘇歌不解其意,驅車遠去。還未離開金烏氏的勢力范圍,穆蘇歌停下寶輦,道:“少主,外面有位老者擋住去路。”
鍾嶽掀開車簾,邁步走出,只見一位金烏氏老者背負雙手站在前方,衣衫獵獵,無風自動。
“晚輩見過金烏氏之主。”鍾嶽躬身見禮。
那位老者轉身,詫異道:“易氏果然有幾分能耐,居然知道老朽。”
鍾嶽笑道:“晚輩雖然修為卑微,但見前輩的背影,便知道能有如此氣概氣魄,定非凡夫俗子,一定是冠絕當代的人物。能夠擁有這等氣概氣魄氣場的,自然只有金烏氏當今的族長了。”
那位老者露出笑容,和煦萬分道:“易氏的子弟確實非凡。老朽金曜賢,忝為金烏氏的族長,此來是感謝易小友給我金烏氏留了一分情面。”
他遙望金烏氏的扶桑神樹,那裡還在慶祝,無數金烏氏神魔歡慶金何兮的這場勝利,悠然道:“他們眼界淺,不知道你讓何兮一次,以為何兮勝了你。不過老朽卻看得分明,你若是想勝她並非沒有可能,你主動散去先天大日,老朽很是感激。”
鍾嶽愕然,失聲道:“前輩何出此言?何兮師姐是以真本事勝我,陽極陰生,這等手段已經達到先天太陽大道的極點,突破了極限,我雖然精通先天太陽大道,但是卻未能參悟透徹。因此見到何兮師姐這一手,便自知必敗無疑,與其被她擊敗,不如索性主動認輸,還能保存一分顏面。”
金烏氏老族長眼眸銳利無比,目光落在他的臉上,似乎要洞察他的真實想法。
鍾嶽坦然,面色還有些慚愧,過了片刻,金曜賢笑道:“易小友的先天太陽大道應該是祖上所傳吧?”
鍾嶽點頭,道:“確是祖上所傳。只是我資質駑鈍,未能臻至陰極陽生的道妙。”
金曜賢歎道:“修煉到你這一步也是極為了不起了,就算是我金烏氏也只有何兮能夠勝過你一分。罷了,小友請吧。”
鍾嶽躬身施禮,登上寶輦,道:“前輩,晚輩告辭。蘇奴,起駕。”
穆蘇歌向金曜賢躬身施禮,驅車離去。
走了片刻,鍾嶽推開車窗向後看去,只見那位金烏氏老族長已經消失無蹤,這才松了口氣:“撿回一條命……”
穆蘇歌連忙道:“少主,剛才那位金烏氏族長……”
“不懷好意。”
鍾嶽面色平靜道:“他不知道我是否是真的論道落敗,所以前來探我的底細。我若是承認我能夠勝過金何兮,而今我們便死在那裡了。”
穆蘇歌嚇了一跳,失聲道:“他敢下手?”
“怎麽不敢?”
鍾嶽淡然道:“金烏氏乃是火中之精,純陽生靈,最為強大之處便是對陽的理解是其他種族無法望其項背。我若是論道勝了金烏氏所有的神魔,金烏氏便不再是最強,種族的依仗都淪為第二等,他能忍?就算我是古老的神族易氏的傳人,他也一定會痛下殺手,不能容我。畢竟,金烏氏的先天神帝還在世,他有這個本錢與易氏開戰。”
穆蘇歌毛骨悚然,這才有些後怕,突然醒悟過來:“少主,你剛才說你能夠勝過金何兮?難道說你也領悟出了陽極陰生?”
“陽極陰生而化太極,我臻悟此道要比金何兮早了些年頭。”
鍾嶽笑道:“殿下,你無需再稱我為少主了,金曜賢沒有跟來,殿下可以換回本來面目了。”
穆蘇歌松了口氣,恢復本來面目,道:“先生,如今咱們前往何處?”
鍾嶽將扶黎所送的那頭昆神釋放出來,沉聲道:“跟著這頭昆神,去見古老宇宙的人族,招安他們!”
扶桑神樹旁邊,這場盛大的慶祝漸漸平息,金何兮離開族人,尋到族長,道:“族長,若是我與易道友論道敗落,只怕會丟了我金烏氏的顏面。不知族長可有對策?”
金曜賢慈眉善目,呵呵笑道:“你怎會落敗?神帝親自教導你這麽久,你的造詣已經超過我良多,你若是落敗,我金烏氏便沒有能夠勝過他的了,即便是我親自上陣也是不成。”
金何兮追問道:“若是我與他論道真的敗了,族長難道沒有預備的計劃?身為一族之長,族長應該不會坐視這場失敗吧?”
金曜賢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笑道:“身為族長,的確要做多手準備。你身為我金烏氏下代族長,我也該教你一族之長的一些道理。倘若他勝了你,他必死無疑,非但他要死,其他如妖星月、梵傅主、峪泰,他們也統統要死。我金烏氏哪怕與這些帝族交惡,也必須要將此事蓋住,不能傳揚出去。”
金何兮呆了呆,躬身道:“何兮明白了。”
“你不明白。”
金曜賢呵呵笑道:“你以為我是為了我金烏氏的名聲?非也,我並非這麽小的氣量。我之所以不容易氏超越你,是因為我金烏氏的立足根本決不能被外族超越,若是超越了我族,必須抹殺。這才是一族之長所要做的事!當年地紀時代的霸主伏羲氏,是何等的強盛可怕?諸帝之主,統帥所有帝族皇族,為何落敗?立足根本都被外族所知,甚至超越,談何不敗?如此強大的皇族,而今灰飛煙滅不複存在!”
“立足根本若是被外族超越,距離滅族也就不遠了。伏羲氏開辟六道輪回,將六道輪回散播天下,教授各族,顛覆從前的一切道法神通。各族潛入伏羲氏,盜取功法絕學,伏羲氏因此衰落。”
他凝視金何兮,幽幽道:“你身為我的繼任者,將來你可能面對有些事情有違你的本心,但為了種族的大計,你都要做出最有利於種族的決斷,本心放在一邊!”
金何兮肅然,再次躬身:“何兮明白。”
金曜賢揮了揮手,讓她離去。
穆蘇歌依舊驅車在古老宇宙追趕那頭昆神,這頭昆神乃是神侯級的存在,速度極快,羽翼震動便切破虛空,但穆蘇歌乃是圓滿境界的造物主,昆神的速度對他來說只是等閑。
如此一路飛行一個多月之久,那頭昆神還在振翅飛行,不知人族到底在何處。
穆蘇歌皺眉,突然星空炸裂,一隻厚重無比的手掌轟破虛空向他抓來。
那隻手掌強壯無比,肉厚骨粗,大手之上纏繞各種大道,強橫得離譜,穆蘇歌臉色微變,身軀搖晃,迎接這一掌,兩隻手掌剛剛相碰,只見一尊偉岸無比的野人從空間中跨出。
轟隆——
星空劇烈震蕩,那野人揮起大骨頭棒子便向穆蘇歌當頭砸下,笑道:“穆三太子,你如今自投羅網了!正好抓住你賣個好價錢!”
穆蘇歌臉色劇變,卻在此時四周的星空中一尊尊野人邁步走出,祭起粗大無比的鎖鏈捆來。
穆蘇歌身現十八臂膀,剛剛抓住鎖鏈,扶黎的大骨頭棒子落下,砸得他頭暈眼花,那四周的野人各自祭起骨頭棒子、狼牙棒等粗獷的武器砸來,穆蘇歌連連抵擋,突然被鎖鏈捆住。
扶黎在他腦袋上連砸四五下,將他砸得元神幾乎出敲,但元神被鎖鏈捆住也無法脫身。
只見諸多野人上前,一條大棍子穿過他被捆綁結實的四肢,兩個雄壯野人將他抬起,邁步便走。
“這些野人如何知道我便是穆三太子?”
穆蘇歌腦中渾渾噩噩,突然醒悟過來:“是那頭昆神!那頭昆神見了我的真面目, 而我麾下的虎蛟驃騎肯定也出賣了我!這些混蛋!”
而在寶輦上,鍾嶽呆呆的站在車轅上,似乎還沒有回過神來。
突然鍾嶽高聲道:“殿下不要驚慌,就算是龍潭虎穴,我也必然前去營救,讓殿下安然無恙!”
穆蘇歌心中感激不已,高聲道:“先生不必以身犯險,告訴我父……”
扶黎脫下獸皮大褲頭,塞到他的嘴巴裡。
鍾嶽高聲喝道:“扶黎,你是求財,不得辱我先天宮的殿下!你好生款待殿下,我自會去與你理論一番!”
扶黎哈哈大笑,回頭道:“易小兒,老子在星洪堡等你!你若是不帶著財寶來,老子不撕票,老子隻賣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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