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屠斐不懷疑沈清淺,但是她需要逐個排除,沈清淺沒撒謊,那是否意味著白鵬興也沒撒謊,那撒謊的人就是紀景明了,現在要怎麽證明紀景明撒謊了?白鵬興已經死了,屠斐只能寄希望於沈清淺。
“屠警官,沒別的事我先掛了。”沈清淺掛斷前,輕歎一聲,“我再說一次,我只是把我聽到的轉告給你了,至於誰撒謊了需要你們去查,而不是胡亂懷疑。”
屠斐盯著被掛斷的電話,心裡不是滋味,她真的沒有懷疑沈清淺。
屠斐沒想到沈清淺的反應這麽大,她想的簡單了,想著問一嘴的事。
“我們必須得證明,紀景明撒謊了。”屠斐回到小飯館,沒心思吃飯了,腦子裡回蕩著沈清淺嚴肅的口吻,一口酸辣湯喝得她胃裡火辣辣。
“先吃飯。”陳光輝抽出一次性筷子遞給屠斐,“現狀是紀景明和賈立強口風一致,咱們下午去鼎尚公館,如果我沒猜錯,她們的口風和紀景明一致。”既然做戲,自然得全套。
屠斐始終沒做聲,下午陳光輝張羅去鼎尚公館,屠斐站在小飯館,“輝哥,下午你去鼎尚公館吧,我估計希望不大,我去找下之前給我信息的人,我再確定下。”
兩人分頭行動,屠斐站在協和醫院門口,打電話給闕寧凝,闕寧凝嘖嘖兩聲,“這誰啊,屠土匪頭子找我?”闕寧凝估計在海澱分局混得不錯,說話的音調都是往上飄的。
“你什麽時候有時間,我有事找你。”屠斐回頭望著協和醫院的牌子,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等我晚上下班。”闕寧凝爽快地答應,屠斐最終硬著頭皮去協和醫院了。
屠斐心裡藏不住事,尤其是和沈清淺,別說隔夜,連隔一會都悶得慌。從沈清淺掛斷電話,屠斐心裡就火燒火燎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那碗酸辣湯給攪和的。
翁曉夏今天請假,大大小小的病患,都得沈清淺一個人查看。
屠斐去醫生辦公室,正趕上沈清淺拉開抽屜,拿了塊大白兔奶糖。
奶糖還是早之前屠斐搬來時她們一起買的,屠斐站在門口,“阿姨沒吃飯嗎?”她問完鼻尖泛酸。
沈清淺含著奶糖,低頭整理本子,“屠警官來做什麽?”語氣不上溫柔,但也不算冷淡,就是頂客氣。
“阿姨,我來道歉。”
屠斐態度過於良好,沈清淺抿抿唇,一時沒說話。
“我真不是懷疑阿姨。”屠斐低頭,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輕聲說:“工作需要我逐一排除,我不問阿姨,他們就會來問,我不希望阿姨和五大三粗的家夥們接觸。”
屠斐聲音越說越低,“不過阿姨說的沒錯,我做法欠妥,我不該想著我們關系親近,前因後果都不說就隨口提問,不怪阿姨質疑,對不起。”屠斐深深地鞠躬。
沈清淺偏頭,道歉的人並不是心甘情願,她眉頭皺著,小嘴努著,分明是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
“所以你現在是屠警官,還是我熟悉的小孩兒?”沈清淺的語氣比剛才溫柔了,屠斐心裡滋滋啦啦的,有點疼,還有點舒服,語氣更軟了,“阿姨~”
“我看以後這樣,你工作公事公辦,就管我叫沈醫生,私下裡就叫我阿姨。”沈清淺淡淡的臉色,一板一眼地說,“別一遍叫著我阿姨,好像很親近,又拿著你們警局的那套來對我,你說我對你是該親近還是該保持距離?”
“阿姨~~”
“好了好了,再叫我嘴裡的糖都要軟了。”沈清淺就看不得屠斐每次犯錯後可憐巴巴認錯,說話軟唧唧,沈清淺根本沒辦法真的生氣,她繞過屠斐要出門,屠斐下意識抓住她的腕子,“阿姨~~~”
“好啦~”沈清淺的語氣恢復如初的溫柔,“我還有一個病患沒看完,你等我會。”
沈清淺出去,屠斐的心總算是沒那麽煎熬了,她溜到食堂打飯。
沈清淺回來看到飯盒愣了愣,面上是刻意的不冷不熱,“想請我吃飯賠罪,隻吃食堂是不是太不夠誠意?”
“那我今晚……額,不,明晚。”屠斐改口,“我明天請阿姨吃飯。”
沈清淺眺了一眼,故意問:“如果我說就今晚呢?”
“我今晚約人了啊。”屠斐實在,或者說跟沈清淺,但凡能不撒謊就不撒謊。
沈清淺無奈地歎口氣,“你的工資啊根本存不住。”天天請客,多少錢能夠?沈清淺坐下,“錢我可以給你省下,苦力不能省,明天周六和我一起大掃除,做飯。”
屠斐立刻點頭,擺出笑臉,“謝謝阿姨。”沈清淺嗔了一句,“你啊。”
沈清淺中午確實沒吃飯,屠斐這通電話接的她心裡堵得慌,她知道不該和屠斐計較,但一想到被懷疑,尤其是被屠斐懷疑,沈清淺這口氣順不過來。
“小孩兒。”
“誒。”
“公私要分明。”
“恩。”屠斐臉頰微紅,點點頭,“那等沈醫生吃完,我想問幾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