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屠斐確實是她敬愛師姐的孩子,如果不是師姐,她又怎麽會認識屠斐呢?
“嗚~”屠斐哼唧一聲翻了個身,沈清淺看見她眼角的淚,“嗚嗚。”屠斐睡著,卻也在哭著。
“不哭~”沈清淺輕輕拍著屠斐的後背,擦去她眼角的淚,屠斐胡亂地抓住沈清淺的手,抽泣地說:“別走~”
沈清淺的眼眶泛酸,屠斐身體抽動,她緊緊地抓著的手,“姐姐去哪~帶我一起走~我不要一個人~姐姐嗚嗚,不要走~”屠斐哭得很傷心,沈清淺知道她此刻的記憶和過去重疊了,那個在夢裡叫她姐姐的小孩兒想起了她十年前的離開。
沈清淺這一刻,其實是有意外的,她沒想到她當年的離開會讓屠斐如此難過。
“阿姨~”屠斐的記憶似乎又竄回到現在,她委委屈屈地說:“阿姨不管我不找我,我難受嗚嗚。”
“那你喜歡阿姨管著你嗎?”
“額嗚嗚。”屠斐在睡夢中像是在回答沈清淺,“不要不理我~”
“可我管你,你不會生氣嗎~”
“不嗚嗚~”
“這可是你說的,我以後管你,你跟我生氣,可不行。”
“嗯嗚嗚。”
“那你別哭了~”沈清淺的心今晚擰著勁兒的疼,頭疼的也厲害,屠斐的哭聲讓她的心痙攣地疼。
屠斐哭唧唧好一會兒,沈清淺輕撫她的後背,她死命往沈清淺身邊擠,最後抱著沈清淺的大腿又睡了。
這一晚上,屠斐哭哭睡睡,醒來時,她頭疼欲裂。
屠斐的大腦一片空白,她躺在沙發上,完全想不起昨晚發生過什麽了。
屠斐正失神,頭頂突然傳來溫柔的話語,“醒了?”
屠斐的身體猶如彈簧,她撲棱地坐起身,頭痛讓她抬手用力按壓著額頭。
嗡,茶幾上屠斐的手機響了,她瞟了一眼立刻意識到自己遲到了。
“我拜托你同事幫你請了半天假。”沈清淺遞過一杯水,“喝點水,去洗個澡,待會吃早飯。”
屠斐想不起昨晚發生了什麽,但是她有記憶中的部分停留在她和沈清淺鬧別扭那段,人清醒了,別扭的勁兒也上來了,捧著水杯低頭輕聲說:“我不餓。”這一說話,屠斐感覺自己的嗓子好像唱了一晚上的KTV,可眨眼時眼球和眼皮都很疼,可見她昨晚哭了好久。
屠斐想想都丟人,沈清淺在她身後,她無法正常思考,便捧著杯子低頭喝了水。
“不餓也得吃。”沈清淺態度少有地強硬,“喝完水去洗澡,然後坐在餐桌前等吃飯。”
屠斐不吭聲,沈清淺突然伸手擰屠斐的耳朵,“聽見沒?”
“誒誒。”屠斐吃疼,忙說:“聽見了聽見了。”
沈清淺放開滾熱的小耳朵往廚房去了,屠斐揉了揉耳朵,嘟囔道:“幹嘛突然擰我耳朵……”
沈清淺駐足回眸,淡聲道:“以後再喝酒瞎折騰,可不是擰耳朵這麽簡單的懲罰了。”
屠斐心虛地沒吭聲,捧起水杯咕嘟嘟地喝。沈清淺不在客廳了,屠斐沒那麽緊張,終於喝出點甜滋味。
屠斐抬手摸了摸剛才被擰過的耳朵,心底居然有一絲甜,沈清淺剛剛是在管她嗎?
甜蜜不過一秒,心頭泛起苦澀,屠斐啊,你真是沒救了,不僅變態,還有點受虐體質了。
屠斐洗澡時努力回想昨晚,除了瘋狂地喝酒,她什麽都記不清了。
屠斐和記憶之間,仿佛被誰放了一層磨砂玻璃,她只能隱約看見自己的哭臉,卻不知道說過什麽,因為什麽而哭的。
屠斐惆悵地歎氣,沈清淺昨晚相親不知道怎麽樣,她很想問問,但想想兩人還在鬧著別扭……不過剛才沈清淺主動說話,是不是意味著她們和解了?
屠斐胡思亂想,沈清淺敲門催促她快點,屠斐其實也沒心思洗澡,她渾身都有點疼,腦袋疼的最厲害。
“屠斐同志,請不要跟沈清淺別扭了,昨天你就是在無理取鬧,人家幹什麽跟你有關系嗎?”屠斐小聲地自言自語地和自己說話,像是老同志教育小同志。
沈清淺站在門口隱約聽得見,無奈又好笑,她想起之前拿著相框聊天的人,屠斐到底什麽時候養成自言自語的習慣了啊?
“小孩兒,快點。”沈清淺又敲門,屠斐噢了一聲,不和自己聊天了,擦擦身體套上T恤和短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