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斐吃完,帶著柴英卓進審訊室,“今天趁著喝醉了多問,酒後吐真言,沒準都能全招待了。”
“我啊。”陳光輝說起喪氣話,“我更怕胡言亂語,咱們白忙活。”
邢思博嘶了一聲,瞪了一眼陳光輝,故意凶道:“別說喪氣話。”
陳光輝嘿嘿笑,“要不然我也進去,我不說話,我做記錄呢?”
陳光輝倒是想,柴英卓不願,屠斐邊問邊寫,一個人進行確實累。
邢思博開了揚聲器,陳光輝坐在辦公室的桌前,審訊室裡,開始今晚的審訊。
午夜的海京市偶有汽車鳴笛聲,陳光輝奮筆疾書,邢思博站在單面透視鏡前,觀察柴英卓,也觀察工作狀態的屠斐。
這小孩兒,未來可期。
家中的祝琇雲確定屠斐不回來躺下了,翻來覆去睡不著,她輕輕歎口氣,翻出手機盯著沈清淺的號碼的出神。
從上次元旦聯系之後,她們之間幾乎再無聯系。
屠斐這次出差的城市正是沈清淺所在的,該是沒有那麽巧能遇見,祝琇雲時常矛盾,是她親手切斷兩個人的聯系,她再主動告訴沈清淺關於孩子的消息,會不會太過分了?
如此猶豫,祝琇雲便不再發信息了,她不發,沈清淺也不發。
祝琇雲不怪沈清淺,只是關心不知從何處切入,長此以往,她們會不會又像10年前那般?
祝琇雲糾結許久,昏沉沉睡去已經天亮。
孩子還沒回來,祝琇雲早起,決定做飯送過去。
外面做的,終究沒有自家的營養健康,祝琇雲正準備大展身手多做幾個菜,順便帶上邢思博和陳光輝的份兒,門口傳來動靜。
祝琇雲急急地從廚房出來,屠斐揉揉眼,打個呵欠,“媽,你怎麽這麽早啊?”
“總算是回來了。”祝琇雲心疼道:“趕緊洗漱,我去做飯,吃完再睡。”
“恩。”屠斐也不逞強了,一晚上和喝醉酒的人鬥智鬥勇,比她預想的要難。
柴英卓是個極為理智的人,即便喝酒了,也不會像一般人醉得思維混亂,哪怕是喝醉了說話都條理清晰。
要說唯一讓柴英卓變得不一樣的地方,那就是醉酒後的人更真實了,表情更多,情緒外露。
一整夜,在痛苦與自責中反覆,屠斐作為主審人心力交瘁。
陳光輝也沒好到哪裡去,寫了一晚上,比當年的高考還累,手腕酸疼地抬不起。
兩個人忙完,都被邢思博趕回家休息,算是獎勵,也算是慰藉,他本人捋順案情,跟趙洪德匯報之後再走。
屠斐太困了,從浴室出來,趴在桌上等早飯等到睡著。
祝琇雲望著呼呼而睡的孩子,不忍心叫醒,可早飯沒吃,趴著睡覺也累。
“屠斐,吃完再睡。”祝琇雲輕撫屠斐的小腦袋,屠斐唔了一聲,吸了吸口水迷瞪眼噢噢點頭。
屠斐閉著眼,一口面下去燙得哇呀一聲,祝琇雲心疼夠嗆,“你啊!”
“嗚嗚。”屠斐委屈地哼唧,“面面你好火熱啊,嘴巴被你親得火辣辣。”
祝琇雲心疼又好笑,她拿來小碗晾上。屠斐吸溜吸溜喝湯,喝兩口,祝琇雲聽著沒動靜,偏頭一看,屠斐右手握著杓子,左手托腮,正昏昏欲睡。
祝琇雲心疼地眼眶泛酸,“屠斐。”
屠斐爪子一抖,托腮的左手打滑,她差點一臉埋進面碗毀容。
“吃這個,這個涼了。”祝琇雲這次便替屠斐晾面,便跟她說話,屠斐狼吞虎咽,抽空回答問題,這頓面才算是吃完。
屠斐吃了個半分飽,一頭栽在床上頃刻間入睡。
只不過,這一覺沒等睡出8分熟,手就響了,連是誰的電話都沒看清,她迷糊接起,聽見哽咽的哭聲,“屠警官,我哥哥要死了!”
屠斐一下子清醒,是柴冬雪,“怎麽了?”
“我哥、我哥他自殺了!”柴冬雪嚎啕大哭,再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