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八卦,再問讓你留下來值班。”沈清淺話音落下,嚇得翁曉夏趕緊閉嘴了。
屠斐趕到女子說的藥店,離金碧輝煌不算遠,百姓大藥房,綠底白字,燈光一量,格外刺眼。
女子穿著牛仔短褲和白色T恤,此刻在百姓藥房門口旁邊的巷口等屠斐,“不好意思,耽誤你下班了。”屠斐見面先道歉。
“沒事沒事。”女子溫和地笑,“我這今天沒帶充電器,手機機型和她們都不一樣,手機沒電了,要不然電話裡就能跟您說清楚的。”
來往行人太多,吵吵嚷嚷,屠斐指指身後的巷子,“去那裡安靜點,你看行嗎?”
女子點頭,隨屠斐往巷子裡走,“這人我應該是見過不止一次。”女子回憶道,“他以前來買過藥,次數少,但每次都是印象深刻,我感覺像是他。”
“那您知道他的名字嗎?”屠斐心中提著一口氣,萬一真的對得上,那可省了大力氣。
女子搖搖頭,“病人很多,我記不住,除非查記錄,不過記錄不是隨便查的,要跟我們店長請示。”
“那你看……”屠斐想現在能進店核實,女子露出難色,低聲說:“其實有這麽個事。”
她們私下早就討論過死者的事,女子想過給屠斐打電話,奈何店長不想惹事,告訴大家都不準亂打電話。
女子每天上下班看著張貼的公告,心中猶豫不定,今天看法制新聞裡表示,協助警察辦案是公民的義務和責任,更是為了自身安全著想而應采取的行為。
“您沒看我都不敢在店裡見您嗎?”女子小聲說,“我也不知道這麽做對不對,但是有事就躲,犯人抓不住,大家都危險啊,不過希望您別說是我說的。”女子低頭歎氣,“我這晚上睡不著覺都琢磨,今天實在憋不住了,我覺得死的人就是那個年輕人。”
“行,我知道了,後續核實我明天來,您留意著店裡的動態,萬一有什麽特殊情況您告訴我。”屠斐囑咐完,女子連忙點頭,屠斐讓她回想之前和死者的接觸。
“最後一次,是來買消炎藥,我記得,他態度不好,差點吵起來。”女子指指不遠處的金碧輝煌,“他好像之前在那裡上班,離得近嘛,所以在我家藥店辦過會員。”
屠斐速戰速決,沒敢耽誤女子的工作時間,道謝後屠斐站在路口,冷不丁想起自己忘了什麽事。
屠斐拍腦門,她怎麽忘記給沈清淺打電話說一聲了?屠斐此刻忙掏出手機,在夜色人群中打給沈清淺。
“我今晚值班,你晚飯別糊弄,實在不想做,讓鼎豐源給你送。”沈清淺的語氣和以往一樣,屠斐不知是不是自己心虛,總覺得沈清淺的語氣平和的情緒裡有一絲冷淡。
屠斐一整天想和沈清淺“和解”,之前唾手可得的機會因為她出來辦案泡湯,沈清淺真不計較,她心裡也不舒坦,她想當面聊天,至少能看見沈清淺的表情,而不是像現在對沈清淺的情緒捉摸不定,“我要去找阿姨一起吃飯。”
“我現在在值班,沒工夫跟你一起吃飯……”
“那我知道了。”
屠斐呱唧掛斷電話,沈清淺一口氣堵在心口,小兔崽子!怎麽比小時候還氣人了?話都沒說完就掛電話。
“沈醫生,那我下班啦?”翁曉夏做好最後的梳理工作,敲門跟沈清淺道別,“真不用我陪你一起去食堂吃晚飯嗎?”
“我不餓,你難得早下班,趕緊吧。”
翁曉夏感激涕零,“謝謝沈醫生替我值班。”
沈清淺在值班室看書,看得正專注,房門突然被敲響,靜悄悄的夜晚,她嚇了一跳。
更嚇人的還在後頭,沈清淺說請進門口沒動靜,隔了片刻,敲門聲響起,“請進。”沈清淺望著門,仍是沒人進來。
沈清淺蹙眉起身,這麽晚應該不會有小孩子惡作劇才對,她拉開門,一束火紅的玫瑰花擋住視線。
沈清淺詫異地後退一步偏身看見花的背後,是屠斐白皙的臉,此刻笑意盈盈,“阿姨,送你的。”
如果說之前沈清淺是故意逗屠斐玩,現在是真的計較了,她看著一大束玫瑰花氣不打一處來,轉身回值班室。
屠斐忙跟進去,“阿姨,阿姨,你別生氣嘛,我下午那會有線索就提前走了。”屠斐壓根沒抓住沈清淺真正生氣的原因,胡言亂語解釋一通。
沈清淺自顧坐下看書,她倒要看看旁邊瞎說一氣的人什麽時候能說到點子上。
屠斐小嘴兒叭叭幾分鍾沒得到回應,受挫地閉上嘴巴,手裡火紅的玫瑰花開得正旺,和霜打茄子似的屠斐形成鮮明對比。
屠斐委屈,莫名的委屈,她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她不能像小時候不要臉地爬到沈清淺身上撒嬌了,她不知該怎麽面對不理她的沈清淺。
“阿姨……”屠斐小聲叫沈清淺,“阿姨……”
沈清淺抿唇,聽著屠斐一遍遍叫魂似的叫她,越到後面聲音越充滿不確定,聽著就可憐唧唧的。
沈清淺始終盯著書,屠斐被她的置之不理打擊到了,站在原地叫了幾聲沒得到回應。
屠斐默默地轉身,沈清淺落在書本上的目光抽離,屠斐耷拉著腦袋走出幾步又折出來,低頭說:“花已經買了,就送給阿姨吧,希望阿姨不要跟我這樣的混帳生氣。”屠斐放下花轉身走了,沈清淺唇角動了動,屠斐打開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