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禦天擠開他:“那邊還有衣服,你趕緊去換了。”
然後他開始拿著手術刀給月簡兮動手。
連渧生抓住他,語氣堅定地道:“我要她活著,你若做不到,立刻告訴我。”
殷禦天點了下頭,甩開他不再理他,認真的開始給月簡兮做手術。
連渧生到一邊換起衣裳,他的白袍腹部處已經被染成了血紅色。
分不清是自己的血,還是月簡兮流出來的血。
殷禦天打開月簡兮的腹腔,一看眉頭皺是更緊,輸卵管腫得已經有嬰兒拳頭大了。
孩子好像有兩三個月了,就是這樣,她竟然還沒死。
真是命大。
“輸卵管必須切除了,要不然會沒命。”
“孩子呢?”
“不知道,切開才知道現在是不是活的,就算是活的,也會死去,孩子沒在可以讓他長大的環境裡,不可能活下來。”
殷禦天沒有給連渧生一點希望。
連渧生在一旁看著月簡兮蒼白的臉,臉色緊繃著,額角竟然滲出了汗水。
“切了你說的那個東西,會有什麽影響?”
“沒有一定,現在我隻切一根,以後能不能再懷也得靠天命。”
這些他也無法給出肯定的保障。
“保命為主。”連渧生撫開月簡兮額前的碎發,看一眼那血肉模糊的子宮:“孩子在哪裡?”
殷禦天指了指:“這裡,要立即切除,連孩子一起。”
他邊說,手上的動作也沒有停,不管連渧生的決定是什麽,先切掉最危險的原因是他必須做的。
他將切下來的東西交給連渧生。
連渧生捧著那一個土豆大小的肉團,第一次有些手足無措。
“這……這是我的孩子?”連渧生說話都有些不利索,雙手微微顫抖,臉上掠過一絲痛楚。
“是。”殷禦天回了一句,沒再理他,繼續給月簡兮做著未完成的事。
孩子離開母體,沒有營養,根本不可能活下去。
連渧生呆呆地看著手上血肉模糊的一團,眸光漸漸幽深。
最後,他下了一個決定。
將手中的一團東西放到一旁的水盆裡,小心翼翼的,如放下一顆易碎的稀世瓷器。
孩子不能死,月簡兮如果以後不能生育,她得有多難過。
連渧生用右手劃開自己左手的手腕,鮮血滲了出來了,他將血液滴到在了水盆裡。
嫌一個慢了,他又把左手也給割開,兩隻手一起放血。
本身他就受了傷,傷口已經裂開,如今再放血,很快他便視線模糊,頭暈,全身無力。
水盆裡的血已經漫過了那小小的一團。
他從腰間掏出一個小瓷瓶,將裡面的粉沫倒進盆裡,這是可以讓血液不會凝固的粉沫。
長期給先帝提供血液,這些東西他都隨身攜帶著。
沒想到,現在卻派上了用場。
連渧生越放越覺得全身無力,意識也漸漸在消逝,最後他一頭倒在了案幾上。
殷禦天正在給月簡兮縫合,卻聽到一聲響,趕緊回頭看。
這不看還好,一看嚇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