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芳當然知道被狗咬了得打狂犬育苗才行,不過這個年代應該沒有這種育苗,而且她也聽說過洗肥皂水這種土辦法,聽說也挺好使的。她在心裡安慰自己。
“不用了,肥皂也不是啥金貴玩意,我家有的事,我自己回家洗就行。”二大娘趕緊搖手拒絕。
大栓媳婦聽了也不生氣,反倒又呵呵笑了起來,“哎呀,那感情好,大娘你啊就是有福,閨女嫁到城裡去了,家裡就啥啥都不缺了,可不像我們,買塊肥皂也得又咬牙又跺腳的。”
二大娘被這恭維話說的昂起了頭,又洋洋得意起來。
“大娘,踏雪到底咬你哪了?就踏雪那小膽,我還以為它這輩子也就窩裡橫呢,沒想到它還真的膽肥了,敢出去咬人了。大娘你給我說說唄,到底怎回事啊?”大栓媳婦笑麽和的說道。
二大娘下意識的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屁股,隨即馬上意識到自己這動作不對了,趕緊的把手抬起來摸了摸頭髮。
大栓媳婦和沈雲芳當然看到了,兩個人四隻眼睛始終都盯著她一個人呢。大栓媳婦暗暗給沈雲芳使了個眼色,兩個人都會意了,這可能是咬在了不好說的地方了。要不以二大娘的性子,不得把傷口亮出來昭告天下啊。
“哎呀,也不算啥太大的傷,我是大人不記小人過,不過這事我得跟你好好說說,以後你可得把狗拴好了,咬了我是沒啥大事,要是咬了別人,別人不得跟你急啊。”二大娘說道。
於是她又把她已經在肚子裡杜撰好的狗咬人事件說了一遍。當然在她的敘述中,她是及其無辜的,就是在路上走著,就被發瘋的踏雪給咬了。
“你們說說這怨我嗎,我現在一回想上午的情景,我這心都直突突,哎呦,我不行了,怎感覺身體沒勁呢。”二大娘抬手撫著額頭,身子往沈雲芳身上靠去,當然她小眼睛在手掌底下瞄著呢。
沈雲芳和大栓媳婦趕緊把人扶正,這要是在她家門口倒下還真不好弄。
“二大娘你這是怎地了,嫂子,你幫幫忙……”沈雲芳邊扶著人邊說道。
二大娘一喜,這回總的讓我進屋了吧。
“你幫幫忙,去我二大爺家知會他們一聲,讓我二大爺趕緊來,這可怎整啊?”沈雲芳一副麻爪的表情。
“行,你先扶著,我這就去。”大栓媳婦轉身就想走。
“哎,等會,等會,不用去找人了,我就是失血過多有點頭暈,雲芳你扶我進屋躺會就能好。”二大娘趕緊的站直身把人拉住。這要是走了,自己的計劃又泡湯了。
大栓媳婦和沈雲芳對看了一眼,都有些詫異,這二大娘過來說了那麽多,多次表示要進屋,這可不尋常,不是裡面有啥事吧?
沈雲芳對大栓媳婦暗暗搖了搖頭,意思是不能讓她進去。
大栓媳婦明白了,立馬說道:“哎呀,可不行,她家踏雪可不是東西了,不光護食還護地盤,雲芳家誰它也不讓進,誰進咬誰,就是我總來,都不讓我進。”
“怎可能,前幾天雲芳你婆婆和小姑子不是還來住了一陣子嗎,那時候她們怎讓進的。”這話二大娘可是不信的,誰家狗這麽尿性,比主人還厲害,家裡誰來誰走的它說的算。
“那時候踏雪是被我家那口子給拴住愣是拉到我們家去關了十多天,這不這幾天才放回來,要不它也不能這麽能個,這都是被關的。”大順媳婦順嘴胡謅。
“要不讓你家大栓再來……”二大娘理所當然的說道。
大栓媳婦都沒讓她說完,就接著說道:“可不行,這踏雪記仇著呢,現在看到我家大栓都不行,就跟要拚命一樣,我們可不敢了。”
“那、那……”二大娘想說那我這傷就白咬了,補償沒有,也看不到雲芳家到底養了多少隻雞,她可不就白折騰了。
大栓媳婦也算看出來她來幹啥了,趕緊的跟雲芳說道:“你怎那麽死性,踏雪把大娘咬傷了,你這做主人的怎還不表示表示,去回家拿幾個雞蛋給大娘補補身子。”
沈雲芳看了二大娘一眼,看她沒有出言阻止,估計也是這個意思,遂點了點頭,轉身回家,拿了個小籃子,在裡面裝了十個雞蛋拎了出來。
“二大娘,我家也沒啥,就給你拿幾個雞蛋補補身子,一共也沒多少,也就是那麽個意思。”沈雲芳說著客套話,她現在是全當二大娘就是普通的鄰居來看,要是自己家親戚,也不能像她一樣,堵著門要賠償的。
二大娘拿眼睛瞟了一眼籃子,看到裡面雞蛋不少,怎麽也有十多個了,這才心裡舒服了。
大栓媳婦有眼力見,上前就把籃子給接了過來,嘴裡說道:“大娘身體虛,我就幫拿著了,正好我也要回去了,大娘我給你送家去吧,你這身體沒勁我們也不放心讓你自己回家。”
她說完給沈雲芳使了個眼色,就一手攙著人,一手拎著籃子往屯子裡走。
二大娘雖然沒進去沈雲芳的家,沒看到她家到底有多少雞,但是能弄到這老些雞蛋, 她暫時也滿意了,也就順著大栓媳婦的勁兒跟著一起走了。
在路上,二大娘還是不死心,想著和大栓媳婦打聽打聽,“大栓媳婦,你家離雲芳家最近,她家是不是真的養了老鼻子小母雞了?”
大栓媳婦心裡一動,面上不動聲色的問道:“這怎說的?我怎不知道雲芳家養了老鼻子雞了呢。”
“哎呦,這還有啥好瞞的,在說就是想瞞也瞞不住啊,我可是都聽人說了,桃樹村那邊都傳說雲芳家養了老鼻子雞了,院子裡都快裝不下了,我尋思肯定是雲芳她婆婆在這住的時候看到了,這才回去顯擺出來的,你說是不?”二大娘看著大栓媳婦的臉色,想從中看出點什麽來。
“呵呵,原來是這麽回事啊,這傳的也太誇張了,我是知道雲芳家養了點小母雞,當初還是我們兩家一起孵的呢,但是這怎傳都傳成這樣了呢,還老鼻子了?還院子都裝不下了?要是真那樣,雲芳還上什麽工種什麽地啊,天天在家等著撿雞蛋不就完事了。再說,養那老些雞拿啥喂,雲芳就一個人,她掙的那點口糧她自己能喂活都勉勉強強的,這傳話的人都不用腦子想想。”大栓媳婦很是一番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