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也想去二舅家。”小男孩李洪濤小名栓子眼淚吧叉的看著自己老娘,全家都去二舅家,怎就他不能去呢。明明二舅媽信裡也讓他去的。
“你去幹啥,我和你爸是去幫著你二舅媽乾活去的,帶著你還得照顧你……”李香蓮頭也不回的說道。
“我不用你照顧,我已經是大人了,我也能幫二舅媽乾活。”栓子挺了挺自己的胸脯。
二姐回來的時候都跟他講了首都有多好,他羨慕的不行,心裡還暗暗的責怪自己,為啥有病的不是自己呢,要是自己也得病了,是不是也能像二姐一樣,去首都了。這次接到二舅媽的來信,他高興壞了,自己也能去首都了,也能去二舅媽家了,誰成想,老娘居然不帶他去。
“你可拉倒吧,趕緊的一邊去,別擋害。”李香蓮根本沒聽進去他說的。
“嗚嗚,我肯定不是你親生的,我去找我爸去。”栓子眼淚再也忍不住了,嗚嗚的哭著就要跑出去找自己老爸。
結果人還沒跑出去呢,劉建軍就回來了。
“這是怎麽的了,怎還掉貓尿了。”劉建軍一進家門就看到小兒子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累的,就笑話了兒子幾句。
“爸,為啥我不能去二舅家啊,二舅媽來信不是讓我去了嗎,你們為啥不帶我,我肯定不是你們親生的。”小夥子委屈的嗚嗚的哭。
“哎呀,你看看你兒子,真是有出息啊。”李香蓮站直了身,好笑的看著兒子耍賴。
“別哭,你不是說你是男子漢嗎,你看哪家的男子漢說哭就哭的,憋回去。”劉建軍板起臉來。
“我也不想哭啊,可是你們欺負人,為啥全家都能去,就我不能去?我不要去我爺家過年,我要跟著你們去二舅家,我也能幫二舅媽乾活。”小孩子現在腦子裡就這麽一件事,翻來覆去的就說這事。
劉建軍看自己兒子那樣又好氣又好笑,不過想想,一家人都走了,就留這孩子在家確實孩子心裡不好受。
“你能保證去了能幫你二舅媽乾活?”
“你幹啥,不是說好了栓子不去嗎?”李香蓮一聽就明白男人的意思了,這是又想把孩子帶著了。
“能、能,我保證能,說話不算數的是小狗。”栓子破涕為笑。
“孩子想去就去吧。”李建軍說道。
“那哪行,他都這麽大了,肯定逃不了票,多他一個人就得多買一張票,那得多少錢啊?”李香蓮也想帶孩子去,可是孩子都一米五十多了,就是塞車座子底下都得露出一截腿來,根本藏不住,只能買票。要是自己有錢她啥也不說了,肯定得帶著孩子,可是現在她家窮的一張到首都的火車票都買不起,要不是二弟妹一起郵過來了火車票錢,他們一家想去都去不了。
“我二舅媽不是給你郵錢了嗎?”栓子理直氣壯的問道。
他知道二舅媽把他的車票錢也郵來了的。老媽已經無數次跟他們說讓他們記得二舅媽的恩情。
“就不能給你二舅媽省點啊。”李香蓮瞪眼睛。
栓子趕緊的躲到老爸身後,小聲的說道:“你不是說咱家欠二舅的已經很多了,那也不差我一個人的車票了。”
這個家裡是慈父嚴母,要是孩子惹禍,李香蓮就給兩下子。要是惹大禍了,劉建軍才上,不過孩子們都跟劉建軍這個當爹的親近,有些懼怕李香蓮這個老媽。
李香蓮被小兒子頂的來了火氣,伸手就想打他兩下子。
“行了行了,你趕緊的收拾東西,明天就走了,別耽誤事。”劉建軍把媳婦擋住了,不讓她打孩子,“你要是實在想去也行,不過咱們先說好了,我和你媽還有你哥姐都是去幫你二舅媽乾活的,你要是去了也得幫著乾,可不能像在家一樣,動不動就掉貓尿。”
“我才沒有呢,我肯定好好乾活,我保證。”栓子轉頭就不承認自己剛才乾的丟人事,不過聽老爸說能去,嘴巴子都要裂到耳朵後面去了。他轉頭看著自己老媽,這個家還是老媽說了算的。
“你就慣吧,看能慣出什麽好來。”李香蓮嘴裡罵著,眼裡卻有著笑意。
她雖然說不帶小兒子去,但是把孩子自己留在這邊,即使有爺奶照顧,她這當媽的也不放心,現在男人說要帶著孩子去,那就一起去吧,就像孩子說的,已經欠了那麽多,那就在多欠一點,她和孩子的爹多乾活,早晚都能還上。
栓子聽老娘的話,知道老娘這是也同意了,一下子蹦了起來,像個小炮彈一樣往外衝,嘴裡還一個勁的歡呼,“哦!我也能去首都哦!哥、姐,我也能跟著去首都哦!”
“你看看這孩子,有一點大孩子的樣嗎?”李香蓮在後面來氣的抱怨。
李建軍呵呵兩聲,“行了,你在家把栓子的東西也收拾收拾,我去他爺那一趟,告訴他們一聲,栓子也跟咱們一起去。 ”孩子不去爺爺家了,是得去告訴一聲。
“行,你去吧,趕緊的,回來咱們在收拾別的。”李香蓮回頭又開始掏櫃子,把剛收拾好的兜子又拉開。
這一去就是一個月,孩子和大人都得帶最少一身的換洗衣服,她住過二弟家,二弟妹是個愛乾淨的,可不能讓孩子埋裡埋汰的惹二弟妹嫌棄。
“栓子,你別瘋跑了,趕緊的把你的褲衩拿過來一條乾淨的。”李香蓮朝著那屋喊道。
等劉建軍回家之後,兩口子就開始收拾給雲芳帶去的東西。
家裡也沒有什麽好東西,就點今年後院種的花生,他們沒舍得吃沒舍得吃的,還剩了一小麻袋,他們準備都給雲芳帶去。
當然還有些別的,李香蓮收拾了點夏天曬得菜乾,還有家裡的鹹雞蛋,沒有啥好東西,帶去就是那麽個意思。
第二天一大早,一家五口人,扛著大包小包的,抹黑就踏上了去首都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