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風崖的靈氣濃郁,即使在空中飛行,也讓人通體舒適。
空谷偶爾傳來妖獸的嘶鳴和吼聲,否則便是一片靜謐。
傍晚時分,天空飄落細雨。
十個人自空中落下,找了一個山洞休息。
今夜,注定無月。
君衍之默默望瞭望天空。
白天,水月宮弟子慘死的場面太過可怖,李書和古晉平心有餘悸,議論道:「他們是被什麼控制了吧,像入了魔一樣。」
莫少言咬著自己帶出來的乾糧:「能控制人心智的,有什麼?」
賀靈冷冰冰地說:「魔修、妖修、丹藥、毒氣。」
柳千陌輕聲說:「你也說得太簡單了,無論是魔修還是妖修,除非是天生的能力,否則要有極高的修為,才能控制心智。」
彭紹說:「不錯,這次怕是毒氣。比如他們觸發了什麼機關,引動毒氣。」
古晉平道:「什麼樣的魔修和妖修,會有控制人心智的能力?」
山洞裡十分黑暗,君衍之垂著頭。
柳千陌緩緩地說:「修為高深的魔修殺人之事,自古便有,發生過幾次。那時成千上萬的人滅亡,人間成為修羅地獄。所流鮮血被魔修吸收,用以修煉魔功。」
歸心壁道:「這樣的事,已經上千年不曾發生過了。天生控制人神智的能力,最近十幾年中,不是便有一個麼。那時我才剛開始修煉,幾次聽人說起。」
「恆元宮。」賀靈道。
柳千陌輕聲說:「從宮主到下人,四百六十七人,無一例外,全都自相殘殺而死。肇禍者,便是宮主不滿十歲的兒子,也在混亂中死去。」
李書問道:「這個我聽說過,那孩子天生便有魔氣,還會變幻妖身,襁褓之中時便曾引得兩個下人反目,重傷對方。」
「這樣的孩子,出生時便應該殺死啊,那恆元宮主怎麼狠不下心?」
「自己的孩子,怎麼下得去手?」
君衍之溫聲道:「你們先聊著,我覺得氣悶,出去轉轉。」
說完便走出去了。
文荊從地上爬起來,追趕上去:「君師兄,你等我。」
歸心壁撇撇嘴道:「君師兄、君師兄,眼裡除了君師兄還有誰。」
莫少言慢吞吞地說:「歸師兄,你嫉妒是不是?」
歸心壁涼涼地說:「我嫉妒?那小子那麼蠢,我只替君師兄心疼。」
山洞外。
兩人一前一後,在細雨中走了幾丈。四周黑暗,伸手不見五指,君衍之溫聲道:「路師弟,天色太暗,你回山洞吧,我有些時候喜歡單獨待著。」
文荊小聲道:「我不打擾你,我就在你身邊坐著。」
今晚他不得不跟出來。
就在今夜,君衍之因故與眾人失散,獨自上路,幾日後遇上了季可晴。
如今女主與他的感情沒有建立,再見面時還不知是一種什麼場景,文荊必須跟隨在他身邊。
四周很安靜,君衍之緩緩而行,腳步卻突然停下。
文荊在他身後跟著,猝不及防地撞上一個堅實的後背,鼻子撞得痠痛,連帶著眼眶也有點發熱。
「師兄……」
君衍之啞聲道:「師弟,我有些頭暈,你借我靠一下可好?」聲音很輕,卻和平常有些不同。
文荊微微一愣,連忙道:「身體不好嗎?我們回山洞休息。」
前面的人靜靜站在雨中,不說話。
文荊有些著急,手中聚起一團靈氣,將四周微微照亮。
他拉起君衍之的冰涼的手,一邊哄一邊牽著慢慢走:「我們不回山洞,我們去找找有沒有避雨的地方……」
君衍之輕輕揉擦著少年溫暖的手指。
「呃,前面有個小山洞,師兄咱們去躲躲雨……」
「好……」
文荊一邊搖著君衍之的手,一邊牽著繼續前行:「咱們有自己的山洞,不跟他們擠一個。師兄來笑一個。」
君衍之被他拉著走進那山洞,很淺,只夠兩個人勉強擠坐在一起。
文荊緊貼著君衍之坐下來,怎麼調整也覺得彆扭。他皺眉道:「師兄覺不覺得難受,咱們另外找一個山洞?」
「不要。」
君衍之的臉色有點蒼白,望向文荊的目光裡,有一絲極淡的、幾乎看不出來的恐懼。
文荊忙哄道:「我們不換了,我們今夜就在這裡睡。」說著又覺得難受,忍不住扭動身體,尋找最舒服的姿勢。
君衍之牽著他的手腕,讓他坐在自己的雙腿之間,從背後環住。
兩人合併成一個,空間頓時寬敞不少。文荊躺在背後溫暖柔軟的懷抱中,比冷硬的青石舒服許多,不禁道:「嗯嗯,這樣最好。」
君衍之把頭靠在文荊的肩上,寂靜無聲。
「師兄你怎麼了?有心事嗎?」
「沒有。雨天,心情不好。」聲音輕柔。
「哦……這樣……師兄想做什麼?」
「什麼也不想做,想這麼安安靜靜地待著。」
「哦……好……」
兩人沉默地依偎,文荊越來越舒服,輕輕轉身,側趴在他的懷中:「師兄,本來說讓你靠著我的,現在變成我靠著你了。」
「誰靠著誰,都一樣。」君衍之的頭落在他的肩上,輕輕磨蹭。
文荊覺得有點昏昏欲睡,揉揉眼睛:「師兄,我有點困了。」
「睡吧。」
「師兄你別不高興……」眼皮沉重的闔上,頭落在君衍之的懷中。
「你一直陪著我,我便不會不高興。」聲音仍舊溫柔,卻摻雜一絲晦澀難懂的情緒。
文荊終於慢慢失去意識:「嗯……我一直陪著你……」
終於,腦海中一片黑暗,沉沉入睡。
少年的軀體溫暖舒適,像一團小小的火焰。君衍之收緊環著他的雙臂,摸索著文荊修長的頸項,輕輕覆上嘴唇。
細滑、溫暖,同他想像的一樣。
微微探出舌頭舔了舔,輕輕吸吮,留下一串炙熱的痕跡。
舌尖有絲刺痛,如上癮一般,君衍之將力道緩緩放重,愛不釋手的親吻、吸吮,目光漸漸暗沉。
他想要這少年永不離開自己。
每日往他口中吐一口氣,一個月後,路荊就會對他瘋狂地愛戀,一輩子都忠心耿耿,永不背叛。
君衍之抬起文荊的頭,在黑暗中尋找他的嘴唇。
濕潤的小口微微張開,並不十分抗拒。君衍之輕而易舉地探入自己的舌頭,順勢將文荊輕輕翻轉,汲取他口中的溫暖。
少年已經睡得死沉,毫無意識。
君衍之口中一股氣息翻上來,含在口中不敢吐出。
十多年前的那一晚,他什麼也記不清楚,只記得雜亂的慘叫、呼喊、鮮血滿地、母親推著他,讓他逃命。醒來時,他已昏迷在洵陽山脈下的一個樹林裡。
緊接著,他聽說了全家覆滅的消息,凶手正是他自己。
他恐懼地夜不能寐,拚命地想,卻什麼也記不起來。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凶手,可是這懷中的少年絕不能知道。
君衍之吮著文荊柔軟的嘴唇,緩緩推著口中的氣息。每天一次,一個月後,路荊便永遠是他的了。
文荊皺眉,含糊道:「師兄,難受……」
君衍之猛地收住氣息,與他交纏相吻,捲著他溫滑的舌頭。
該怎麼辦?
君衍之有絲迷茫。
不想讓他變成傀儡,卻恐懼他將來有天背叛自己。
他是否也會覺得,自己這樣的人,生下來便該被掐死?
他本一輩子不想再與人接觸,這少年卻拚命擠入他的生命之中,毫無所覺,像個傻子似的哄他開心。
他可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人嗎?這個笨蛋!
「師兄,疼……」文荊的頭向後抽離,被君衍之壓住脖子,狠狠地吸吮。
現在想跑?
君衍之把他壓在地上,雙手探入衣服之中,摸上他嫩滑的肌膚,沿著腰一路來到他的後臀。
文荊不適地扭動,無意識地輕叫:「嗯……痛……」
君衍之抿唇,下意識地克制,重新抱著他坐起來。他垂著頭,緩緩幫文荊拉好衣服,輕聲道:「師弟,我信你這一次,你永遠不要背叛我,好不好?」
「嗯……」少年乖巧地重新在他懷中趴好。
君衍之輕撫他的頭:「睡吧。」
文荊抱著他的腰,臉上的表情恢復和緩,一絲動靜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