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子碩站在白朮跟前,憑藉身高優勢居高臨下,打骨子裡透露出一股優越和蔑視。
他不是針對白朮。
而是想體現優越感。
程珊珊、紀常軍以及紀依凡面色皆是一怔,紀常軍陰著臉看過來,嫌惡和厭煩的眼神,充斥著憤怒,彷彿白朮丟了他的臉。
「我們不分三六九等。」紀依凡及時開口,笑得溫婉大方,「總會有一些窮酸學生嚮往這樣的地方,他們絞盡腦汁、費盡心思、不擇手段,做出他們承擔不起的消費。希望您能理解。」
「對。經常有這樣的學生。」程珊珊附和道,「他們出入這樣的場合,指不定在背後付出怎樣的代價呢。」
說著,用惡狠狠的眼神剜了白朮一眼。
一字一句都充斥著惡意。
程珊珊和紀依凡,現在可以說對白朮恨之入骨了。
第一次,輕一杯上放出錄音,讓紀依凡被迫退出比賽,口碑一落千丈。
第二次,學校畫展上,紀依凡難得請到簡以楠現身,想藉此炒作話題,結果簡以楠卻沖著白朮去了,紀依凡計劃落空不說,還丟了臉。
第三次,《畫·妙手丹青》節目上,若沒有白朮,紀依凡憑藉《致最好的你》肯定能出彩,偏偏最後被白朮壓得死死的,又成了一笑話。
若非現在她們傍上了白家……
她們才不會容忍白朮在外逍遙。
「確實有這樣的人。」韓子碩瞥向白朮的眼神裡,登時多出一絲鄙夷。
彷彿看穿了白朮「虛榮做作」「出賣人格」的本質。
程珊珊和紀依凡眼裡皆是劃過一抹得意。
「見笑了。」
紀常軍朝韓子碩點點頭,看都不想多看白朮一眼,又要帶著韓子碩往門裡走。
「哎。」
看他們虛偽地表演完,白朮倏然出聲,懶洋洋一個音調,叫住了他們。
四人齊齊止步,回首看過來。
「你穿得像一朵交際花,在你們國家,是不是賣的?」
白朮將帽簷往上一抬,一字一頓地說著,生怕韓子碩中文不好聽不懂。
好在,韓子碩聽懂了。
因為,除了紀常軍三人外,韓子碩的臉色,也一瞬成了鍋底。
而——
下一刻,白朮歪了下頭,似有若無地瞥了眼紀常軍,眼睛裡充滿單純和疑惑,「是專門為老年人服務的嗎?」
「……」
「……」
「……」
輕描淡寫一句問話,直接將紀常軍形容成為老不尊的東西、將韓子碩貶低成一個毫無廉恥的小白臉。不僅攻擊到韓子碩和紀常軍的人格尊嚴,就連紀依凡和程珊珊也未能幸免於難。
四個人的情緒一下就爆發了。
——若非大庭觀眾之下,他們非得衝上來掐死白朮不可。
「白——」紀常軍怒不可遏,欲要破口大罵。
但是,在張口的瞬間,猛然想到什麼,話頭一止,生生將哽在喉間的話咽下了。
「注意衛生。」
扔下四個字,白朮眉頭一挑,酷酷地拎起滑板,然後大搖大擺地往門裡走。
路過韓子碩時,韓子碩怒火攻心,猛然發難,伸手就朝白朮襲去!
誰料白朮早有準備,側身避開,同時兩指一抬,扣住他的手腕,似是輕輕用力一擰,瞬間疼得韓子碩臉色扭曲,眼圈都紅了。
抬眸,白朮冷冷剜向他,用H國的語言道:「既然是身嬌體弱的交際花,就別學人用強的。」
「……」
韓子碩愣了一瞬。
然後,暴跳如雷。
你才交際花!
你才身嬌體弱!
艸!
韓子碩一堆髒話想罵出口,可下一刻,白朮卻鬆開他轉身走人,加上新的客人抵達門口,為了「面子」二字,韓子碩只能暫且將滿腔怒火忍下來,同時恨恨地盯著白朮的背影。
這事兒沒完!
*
跟江南枝吃了一頓奢侈的晚餐,白朮和江南枝回到學校,徑直去了舉行交流會的展廳。
但——
還未到展廳,就見到成堆的人群,道路上摩肩擦踵,非常擁擠。
「花重金租了設備,就為了拍韓子碩那大帥比的臉。嚶,好激動。」
「能親眼見到韓子碩,簡直死而無憾啊!」
「人這麼多啊,哈哈。不會都是沖著子碩來的吧?區區一個漫畫家交流會,怎麼可能有那麼多人來參加。」
「可惜得持票入場,不能近距離觀賞子碩了。白白給那些漫畫家撿了個便宜。」
……
周圍儘是這一類聲音入耳,以女生居多。
她們不是漫畫家,而是韓子碩的粉絲。
江南枝對此嗤之以鼻,「韓子碩是偶像漫畫家,在國內算個小偶像了,這些人都是花癡。」
「……」
白朮不予評價。
江南枝又道:「還好入場需要票,能進去的,基本都是漫畫家,經過主辦方審核過的。這些腦殘只能待在外面看著,沒法興風作浪。」
「哦。」
「對了,這是你的票。」江南枝將一張票遞給白朮,「我們沒什麼咖位,只能坐後排。不過沒關係,會場比較小,坐哪裡都能看到。」
「嗯。」
對此,白朮不是很在意。
——她是做好了上自習的準備過來的。
對於漫畫圈而言,在全球大賽開始之前,一場H國和東國聯合舉辦的交流會,又是以直播面向全國的形式,註定這場交流會是舉足輕重的。
簡以楠被寄予厚望,表現決不能弱於韓子碩。
但,
跟她挨不著邊。
……
兩人來到展廳外圍,江南枝要去一趟洗手間,白朮找了個人少的地方,靠著牆戴上耳機,隻手抄兜,漫不經心地聽著音樂。
這時——
「白朮!」
冷不丁一聲喊,穿透雜亂有序的電子音,清晰入耳。
白朮抬眼。